第154章 阿爾法星(八)
大量妖魔作祟費縣疑似出現消失近千年的魔族蹤跡?
聽完徐蒼的話翟景行眉頭一皺握緊琉璃傳音鏡轉身向外走去。
衣袍嘩的一聲就像捲起的波濤洶湧的波浪被他甩出碩大的弧度。
眼神凌厲他神色肅然雙指併攏心神默念「劍來」。
一把通體銀白帶著幾不可見銀藍色花紋神秘莫測的古劍頓時出現。
然後它肉眼可見的變成適合踩踏的大小。
翟景行一躍而上迎著風口刮來的風衣袍呼呼作響。
他扭頭交代到:「小八我去宗門大殿找師父你不要輕舉妄動,玲嬌師妹出任務的地方離費縣不遠你聯繫一下她。」
他有點擔心師妹的安危。
說完他好似化作一隻銀白色飛箭向宗門大殿的方向飛去。
宗門大比在宗門大殿內舉行,由芥子空間作為大比的場地,其他宗門的掌門道君道尊以及長老現場評判。
如今正進行著第一場的比斗。
翟景行眉頭緊鎖神情嚴峻步履匆匆的進入宗門大殿,雖然來勢匆忙仍舊難掩風流姿態,引得大殿內早早被淘汰的修士們頻頻注目。
「綠霞姐姐你看,那位男修就是天瀟道友。」鵝黃色紗衣披肩明顯年齡不大的女修抬頭示意身邊粉裙女修滿臉通紅捂著嘴低聲低語道,「我偷偷聽到師父有意向天衍宗的長安道君詢問這位道友有沒有定親,因為咱們掌門有意把親女嫁給這位青年才俊。」
「掌門的意思不重要,重要的是阿若喜歡,不過我想如此驚才艷艷潔身自好的郎君想必阿若妹妹一定會喜歡的。」綠霞眉眼彎彎語氣認真以紗掩面說到。
鵝黃裙子的女修聽聞此言明顯更激動起來還要說些什麼,然後被綠霞一把拉住沖她搖了搖頭。
綠霞正了正神色湊到自己師妹的耳邊輕聲說到:「萍萍有些話要分場合說師父在看我們咱們消停會兒。」
果然此話一出名叫萍萍的女修閉嘴了。
她心虛的朝師父的坐席看去結果直直對上師父嚴厲的目光頓時被抓包的感覺襲來心跳的飛快。
綠霞好笑的拂了拂師妹的髮髻以表安慰眼神里全是無奈。
翟景行來時神色異樣十分明顯大家直覺天衍宗可能發生什麼緊急的事情。
他快步走到長安道君身邊隨手一個能模糊視線的結界拋出直接斷絕外人偷聽的任何可能性。
透明結界哪怕無法聽音在座的各位都是能人依然能夠通過說話口型識別他們到底在說什麼。
「師父,大師兄剛剛傳訊過來說費縣疑似出現魔族活動,許多百姓變異好似蟲蟻成精的模樣愛喜食活體生肉情況非常嚴峻。」翟景行行了一禮后將情況簡短的說了一遍。
長安道君在聽到翟景行說百姓變異蟲蟻時心臟猛的揪緊。
他心裡暗道:終於來了!
然後他就想到了計劃中必須得部分。
他當初那麼厭惡命中注定如今自己變成了當初自己最討厭的模樣。
看著眼前氣宇軒昂風度翩翩的弟子心中有一絲不忍。
徐蒼,翟景行,玲嬌,小八以及未曾謀面無辜之人的臉此刻一一浮現於腦海。
如火烹制良心煎熬——因為計劃需要無數人的命去填!
手指不由自主的顫動他再一次懷疑為什麼那個人會選擇帶他過來。
他優柔寡斷猶豫不決心中痛苦明明其他的任何一個過來都會比他做得好。
他承認當初收徒的動機不純。
可幾個徒弟幾年用心的陪伴他都看在眼裡。
又不是鐵石心腸感覺不到他們對自己的愛戴與敬重。
所以他心中有愧。
然
而計劃又必須執行。
所以等下他會虛偽的告訴他們這是你們的命。
多麼諷刺,不信命的他卻定下了別人的命,告訴他你生來就要走這條路沒有其他任何選擇。
親手將一條註定毀滅死亡的線交由他們。
真的很噁心。
可沒有辦法,沒有辦法……
他甚至想,如果他們選擇拒絕他的心裡會好受一些。
可通過記憶他明白——這註定是一場飛蛾撲火。
心甘情願。
登時他眉眼微垂顯出悲態周身氣息不似往常清冷拒人於千里之外添上了一絲紅塵之氣。
翟景行雖然詫異師父明顯的變化卻有眼色的沉默是金。
「景行你隨我回去,等蒼兒和玲嬌回來我們就封山閉關。」他幽幽長嘆了一口氣說到。
翟景行按耐住心中好奇抱拳稱是。
沒人懂得長安道君此時此刻彷彿被萬箭穿心千瘡百孔。
過去還可以自欺欺人扮演一下長安道君的他這一刻無比痛恨那個人將軟弱有情的那一面分裂出來讓他獨自承擔。
……
焦急在洞府等待師父他們回來的花霸王焦急萬分的來回踱步。
在看到長安道君的瞬間他惶恐不安的說到:「師父師姐聯繫不上了!」
「剛剛景行師兄讓我聯繫玲嬌師姐可是我聯繫不上她怎麼辦?」
他六神無主的看向長安道君。
長安道君心裡掙扎。
他沉默了很長時間然後強忍難過將早就打好的腹稿說出。
隨著他的話逐漸深入拿出的證據越來越多。
乍聽驚天秘事滿臉震驚的翟景行和花霸王的臉色也由懷疑、動搖……逐漸趨於平靜。
……
衝擊太大了。
房間內鴉雀無聲。
眼底剎那間閃過犀利轉瞬即逝翟景行在想明白后與長安道君坦然相視。
他的嘴角始終掛著一抹微笑。
「師父我明白了,我願意承擔這份使命。」他目光正正無比堅定的說到。
他的坦然讓長安道君根本無法面對。
他眼中瞬間湧上酸楚可他不能哭。
「所以師父能告訴我們你的真名嗎?好歹師徒一場不知道姓名很憋屈啊。」花霸王見氣氛沉悶有意轉移話題說到。
他對於既定的命運沒有太多想法。
他原是舜北朝王都一隻生了靈識瀕臨死亡的雜毛貓。
他明白這幾年的快活都是偷來的。
如果不是師父他早就死在那一天了。
也許見識過太多世間的人情冷暖所以除去一開始的難以置信他現在已經沒心沒肺的接受了。
一言不發的接受命運沒有抱怨沒有怨恨本應是皆大歡喜的事情可長安道君卻因他們的態度心如刀割悲痛欲絕。
無數次了!
每一次,每一次,每一次,他都期待著不同的回答。
可是如果他們不接受這可笑的由別人安排好的命運等待阿爾法星文明的只有滅亡。
未來會死!
他們不會再有未來!
突然翟景行不知想到什麼笑了起來。
他故意說笑道:「師父我和小八你好打發,可徐蒼師兄是梁齊朝很有可能繼位的國君,玲嬌師妹是神意劍宗劍聖的侄女,這兩位可不好辦。」
他不過是舜北朝不受重視送到梁齊為質的質子人微言輕孤身一人不重要。
「我只有姓沒有名,所有的名都不屬於我。」長安道君心頭苦澀先回答了小八的問題。
那些名字都不屬於他。
聽師父這樣說花霸王頓時來了興趣,他興緻勃勃道:「那我給師父取一個名字如何?」
長安道君一愣。
「易燃如何?我聽與我交好的丹修說過一嘴,易好似是寓意鍛造新容器,正好是創造生機的意思,至於為什麼加個燃字唔……連著念起來比較通順算不算?」花霸王一頓胡說八道東拉西扯。
他眼神閃爍——「燃」字除覺得念得通順外他還有別的意思。
師父在做的事情不就是點燃自我鍛造新爐器么,而且師父雖然看著冷清清的一個人其實脾氣一點就炸挺貼切的。
聽完小八的話翟景行頓覺好笑,不過他想:易這個字單說字是好字,就是小八胡亂用。
至於燃字一出他瞬間明白了小八的意思。
不合時宜的適宜。
長安道君在聽到花霸王說出那兩個字時瞳孔不由得放大。
他努力屏住呼吸用靈力把即將要流出的淚水化解。
頭間難以控制的升起凄動。
薄唇緊抿。
他心說:這三個字終究……
閉了閉眼他眼神恍惚內心複雜的回應道:「陳易燃這個名字我很喜歡。」
「原來師父姓陳。」
花霸王的話音剛落翟景行說道:「那師父你有什麼計劃嗎?」
對於徐蒼和玲嬌兩人翟景行心中有數兩人多半會答應。
他之所以剛剛說那句話不過是想打趣一下緩和一下氛圍。
【陳易燃】眼神深邃聲音清冽將一切計劃娓娓道來。
這是一場盛大華麗的赴死以萬千生靈的命為賭注做一場豪賭。
……
陳易燃無聊的趴在他們山頭後山深潭邊的石頭上曬太陽。身後毛絨絨的尾巴一下一下的搖著。
他長長嘆了一口氣,每天一睜眼就是修鍊,修鍊,修鍊……
一點玩兒的時間都沒有了好煩好想清溪師父嗚嗚嗚嗚QAQ。
師父啊師父啊你快回來,你的好友他是個卷王,你的親親寶貝大徒弟快被他卷死了。
長草了,發毛了嗚嗚。
啊不對他本來就有毛毛TAT。
整天跟著彈幕混的陳易燃成功掌握新詞用語。
師父予安好想你。
長安道君不知道在急什麼恨不得一下子把所有的法術都交給他。
已經完全超出傾囊相授的地步。
他覺得長安道君都快把老底全掀了給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