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顧南挽的本命靈器
第四章顧南挽的本命靈器
顧南挽的本命靈器。
幾滴晶瑩的水珠自枝葉間墜落,滴在了她的發間,清風卷攜著寒意略過她的面頰。
她的心中狂跳不止,連呼吸都乾澀了起來。
救命!!!
昨夜的那股陰冷氣息與那個噩夢一般的場景並不是她的錯覺,甚至在那時候,戚吾宴可能就站在她的身側,冷眼看著她的恐懼與無措。
顧南挽眼睫顫了顫。
在那文中,戚無宴看起來似是無欲無求,慈悲為懷,實則內里極為毒辣,性情陰晴不定,極為記仇,曾有一位狂刀派掌門自持身份對他出言不遜,於一眾長老面前對他破口大罵,那消息傳到了他的耳中,戚吾宴面上不顯,背地裡卻追到那個小千界,連夜將他暗殺,斬於劍下。
他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瘋子。
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
顧南挽看著那截白骨,頭皮有些發麻。
顧南挽亦是沉默地站起身,那白骨明明極輕,此刻她卻覺得整個袖子都沉甸甸的,壓得她幾乎喘不過氣。
幾乎是第一時間,顧南挽下意識地迅速地將那截骨頭塞入了袖中,那白骨透著徹骨的寒意,一股涼意瞬間順著她的指尖爬上脊背。
「昨夜你們有沒有覺得很冷?」那女修縮了縮脖子,她已經是練氣大圓滿的修為,本該寒暑不侵,昨夜她正閉目休息,突然察覺到一陣冷意略過她的脊背,那一瞬間,她似是被什麼上古凶獸給盯上了一般,後背發涼,那種詭異的感覺令得她一夜都沒敢再闔上眼睛。
「這次秘境中還不知進了什麼牛鬼蛇神,那些魔道的弟子也來了這裡,你可別胡鬧!」話音未落,陸悄悄一怔,她獃獃地看著那紙鶴,魔道弟子會來,那沉煬呢……
顧南挽揉了揉發脹的額頭,她只覺現在好似有柄利劍懸在她的腦門上方,隨時有可能落下來將她捅個對穿。
顧南挽打了個寒顫。
其餘弟子早已準備好,此刻正守在一旁,陸悄悄盤腿坐在一塊巨石之上,她的身旁飄著枚赤色的紙鶴,陸母溫柔的聲音從中傳來,「你這次可別衝動,咱們也不求什麼名次了,只要你好好的,就一切都好!」
「你呀,胡鬧!」
她發誓,若是再給她一次機會,她哪怕被那忘歡散折磨的經脈逆流,爆.)體而亡,她也不敢再碰戚吾宴一根頭髮絲……
一旦與人歡.好,這功法便可自行吸.取對方的修為,化為己用。
那些弟子亦是紛紛醒來,此刻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準備出發,他們這都是早已安排好的小隊,一隊共有八人。
一想到那人,陸悄悄便覺得心底一陣刺痛。
與此同時,坐在她對面的一個女修打了個寒顫,她皺了皺眉頭,隨即猛地睜開了眼睛。
陸悄悄聞言撇了撇嘴,她嬌聲道,「那可不行,我答應師傅要好好表現的!我一定會捧個寶貝回去!」
以戚吾宴那眼高於頂的桀驁性子,現在卻被一個他看不起的尋歡宗小弟子幾番采.補,對於他來說,無疑是莫大的羞辱,也難怪他開始就地發瘋……
那紙鶴一端亦是瞬間安靜了下來,陸母自知說錯了話,她沉默了片刻,隨即立刻轉移話題,「你妹妹呢,你把她叫來,娘有話和她說。」
顧南挽有些無奈地捂住了臉頰,尋歡宗的弟子一旦入門,便會修鍊一種獨特的功法,這功法可以與其他功法一同修鍊,互相增益,這便是那些人口中的陰.陽采.補之術。
「你記錯了吧?昨夜哪來的風,你別是走火入魔了?」身旁的女修看了她一眼,她站起身,「快收拾收拾,等會該走了。」
那白骨比人的指骨更粗一些,她幾乎不敢去想,這是什麼骨頭……
那女修有些疑惑地扣了扣指尖,眼見其他人都沒有什麼異樣,她便也沒有多說,連忙站起身跟了上去。
她就像是囚籠中被困的小獸,逃無可逃。
陸悄悄似是這才注意到一旁的顧南挽,她露出了個蒼白的笑容,「對了,挽挽,你有什麼要和娘說的嗎?」
顧南挽看著那閃爍的紙鶴,她張了張嘴,卻不知該說些什麼,她與陸母之間,大多數都陸母說,自己聽著罷了……
不待她說話,那端便已傳來了陸母的聲音,「挽挽,這次在秘境之中,你可要照顧好你姐姐,別讓她胡鬧,你也要小心一點,別讓你姐姐操心,你姐姐身子不好!」
顧南挽面無表情地看著那紙鶴,這一番話她早已不知聽了多少次,她幾乎可以倒背如流,這次心中卻有些好笑。
她拿什麼來照顧陸悄悄?
陸悄悄滿身的靈寶防身,她有的只有那個沒什麼用的本命靈器,還有一把連殺雞都嫌鈍,雞脖子都割不斷的破劍!
她沉默地看著那紙鶴。
當初陸悄悄覺醒了鳳凰血脈,陸家上下一片皆是喜氣洋洋,不知是誰提了一句顧南挽,陸母自此便每日盯著她,難得地餵了她一堆的靈丹,說不定她也能覺醒什麼珍惜的厲害血脈。
沒想到,顧南挽還真在那個月底覺醒了本命靈器,甚至於時間都十分巧合。
那一日,陸家上方的虛空被盡數染成了暗色,周圍山脈之中的靈獸皆是有些不安地躁動著,風雲變色,雷聲轟鳴。
那般浩大的陣仗,顧南挽幾乎以為自己覺醒了什麼絕世神兵。
陸母面上更是掩飾不住的狂喜,她滿懷期待地看向她身後的那片暗色光影,待那靈光散去,陸母卻是一怔。只見顧南挽的本命靈器赫然是個黑漆漆的大塊頭。
他們幾乎未曾見過這般的靈器,陸母與陸父端詳了半天,而後滿臉窒息地發現,那個大塊頭竟是個棺材!!!
夫妻二人直呼晦氣,險些氣的暈過去!
更巧的是,那日看守祠堂的人匆匆傳來消息,說顧家的祖墳炸了!
夫妻二人當日氣的飯都沒吃兩口,恨不得直接拿顧南挽去填祠堂。
他們嚴厲地命令顧南挽不許在外人面前透露這件事,對外絕口不談此事,那幾個知曉此事的陸家長老更是直接說她是災星降世……
自此,她在家中的地位更是雪上加霜,連路過的雞都恨不得啄她一口。
提起那本命靈器,顧南挽倒是沒什麼太大的反感,只是有些無奈,在那些記憶中,直到死,她也未曾知曉那棺材有什麼作用。
陸母與她說了幾句話,甚至不待她說話,便又叮囑陸悄悄小心行事,隨即,便毫不留戀地掐碎了紙鶴。
那翩飛的紙鶴一怔,隨即化作一陣黑灰,消散在虛空之中。
陸悄悄有些失魂落魄地站起身,她對著其餘的弟子露出了個蒼白的笑意,「不好意思,耽誤你們了。」
那幾個弟子搖了搖頭,安慰道,「沒事兒,不著急。」
他們幾人有說有笑地走在前面,陸悄悄眼底逐漸再度染上了神采,顧南挽則落後了一步,她的餘光掃過四周的叢林,心中有些發怵,沿途遇到的弟子越來越少,周圍的叢林也越發的安靜,只偶爾傳來幾道靈獸的低吼聲。
顧南挽有些緊張地捏了捏儲物袋,那裡藏著她全部的身家,幾百塊下品靈石,以及這次秘境的令牌,那令牌一旦被奪走,他們將自動被淘汰出局。
而此次獲得令牌,抓捕靈獸最多的隊伍,將有機會得到此次秘境中的至寶。
顧南挽深吸了口氣,她這次的目標,便是在淘汰之前,多在秘境中找些稀奇的靈草靈果,到時候直接賣了換靈石準備跑路。
這一堆子的破事,她惹不起還躲不起嗎。
在顧南挽打量四周時,幾道目光也不著痕迹地打量著她,羅司焚昨夜便發現顧南挽在失蹤后便有些不對勁,今日,她的那絲異樣越發的明顯。
他們這幾人自小與陸悄悄一同長大,他們的關係極好,之前便聽說她這鄉下來的妹妹高傲跋扈,整日對著陸悄悄甩臉子,冷嘲熱諷,害的陸悄悄經常默默掉眼淚,甚至還得忍著委屈繼續與這個廢物好好相處。
樁樁件件的事情下來,他們對這顧南挽自然也是沒什麼好臉色,甚至處處刁難她。
以往,這顧南挽總是沉默地面對著他們的嘲諷,而後小心翼翼,故作無辜地試圖融入他們,他只覺得噁心,今日,他卻能察覺到,她在有意無意地避開他們。
也不知這人又在搞什麼把戲?
羅司焚的目光掃過顧南挽那張漂亮的臉,日光透過枝葉間的縫隙落在她的面上,她的皮膚幾乎透出一種玉般的白皙,此刻,那雙漂亮的眸子滴溜溜地掃過周圍的叢林,就像是生活在森林之中,小心翼翼打量著未知世界,不諳世事的靈獸幼崽。
只從外表來看,絲毫看不出她的內心竟是那般的惡毒。
羅司焚的眸子暗了暗,神色莫名。
卻見顧南挽忽的停下了腳步,而後彎下腰,隨手摘了一顆淺紫色的靈果,塞入了儲物袋之中。
這一路上,他眼睜睜地看著顧南挽樂此不疲地撿了一堆靈草靈果,終於,在顧南挽又隨手摘了一株碧根草之後,卻聽前方傳來了一道驚呼聲,察覺到顧南挽抬起頭,羅司焚連忙收回了視線。
顧南挽看向前方,只見陸悄悄正躲在一處叢林后,小心翼翼地看向遠處的一棵巨樹,那巨樹之下掛著個碩大的蜂巢,幾乎是一瞬間,顧南挽便懂得了她的心思。
陸悄悄眼睛亮晶晶地看向那蜂巢,她搓了搓手,「這個蜂巢肯定值很多分!」
其餘幾人看著那蜂巢,亦是有些心動,然而看到那蜂巢周圍盤旋的密密麻麻的靈蜂,他們遲疑了片刻,「那蜂巢里看起來有不少靈蜂,不好對付吧。」
「沒事的,那些靈蜂最怕火,我和羅大哥都是火靈根,我們還有這麼多人,肯定可以的!」
「而且現在我們都沒拿到什麼積分,現在不出手,以後可就沒機會了……」陸悄悄嘿嘿笑了兩聲,她的目光落在那蜂巢之上,顧不上其他人的勸阻,忍不住又湊近了些。
她這次定要拿個好成績回去給師傅看看!
有兩個女修還是有些猶豫,這蜂巢雖然值不少積分,可那些靈蜂卻不是好對付的……
這些靈蜂他們隨手便可以捏死一片,然而螞蟻多了還能咬死大象,成群的靈蜂甚至足以讓金丹期的高手隕落,哪怕是那些高階靈獸,也不會隨便去招惹那些靈蜂。
顧南挽的目光落在那蜂巢之上,察覺到那其中的靈力波動,她的心中隱隱有種不妙的預感,「這裡面的氣息很強,還是去找別的吧。」
隨著她話音落下,先前那個女修瞥了她一眼,目露不屑,「對你來說什麼不強?你老實呆著別添亂!」
說完,那女修又毫不客氣道,「你害怕你就退出唄,別說喪氣話。」
陸悄悄也沒想到顧南挽竟會在這個時候阻攔她,她擰了擰眉頭,原本稍微退去的念頭再度上涌,不知為何,她幾乎是立刻道,「挽挽待會我們去引走那些靈蜂,你去摘走那蜂巢!」
顧南挽,「……」
她深吸了一口氣,忽的有些頭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