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被家人算計

繼母來到家裡后，爸爸不喝酒了，日子也就越過越好了。

當娘的都會偏心自己生的孩子，比如在吃上，基本上都是緊著她的兒子吃，海珠只能分很少一點兒，基本上也就是嘗一嘗。

能嘗到，對周海珠來說已經滿足了，她在那個哥哥面前不爭不搶，他看中她的什麼隨便就拿走，她從來都不說什麼。

因為說了也沒人幫她，所以在一起生活的那些年，造成了她後來習慣性隱忍的性格，不太善於表達自己的需求，還有些些的逆來順受。

穿上，海珠從小到大穿的衣服大多都是鄰居們送的，而她的那個哥哥卻動不動就有新衣服穿。

繼母的理由是男孩子好動，衣服不經穿。

比起從前，連學費都交不起的日子，海珠還是滿足的，最起碼在初中畢業之前，學樣需要交什麼費用是，繼母一般還是不會為難她的。

那個哥哥從小就不是學習的料，初中沒讀完就讀不下去了。

而海珠一直都是班裡的三好學生，在她初中畢業時，繼母卻不想讓她讀了。

她說女孩子認些字就好了，讀那麼多書將來嫁了人，生了孩子還不是得在家裡帶孩子做家務，讀的那些書還不是都給浪費了。

不管好歹，海珠也是在城裡出生城裡長大的，她怎麼也想不到繼母會跟個沒有文化的鄉下女人似的沒有見識，給她灌輸讀書無用論。

當時的海珠認為是繼母怕花錢，所以才不讓她讀書的。

後來，她半夜起來上廁所時，聽見繼母跟父親的談話后，她才知道，原來繼母是在打她的主意。

她的那個哥哥，本身就有殘疾，又加上沒什麼文化，繼母怕她兒子找不到媳婦，所以想把海珠給她兒子當媳婦。

海珠簡直不敢相信，這都什麼年代了，繼母居然還有這樣的想法。

看來繼母打從決定嫁給父親時，就已經打起了她的主意吧。

那年眼看著高中就要開學了，海珠考上了她們那裡最好的一所高中。仟韆仦哾

她問父親要學費，父親讓她問繼母要，她就硬著頭皮去問繼母要，繼母板著臉說沒有。

海珠沒有辦法，只好拿自己的健康來對抗，她一連在屋裡躺了兩天兩夜，不吃也不喝。

父親先心軟了，不知跟繼母怎麼說的好話，她最終還是把學費給她了。

海珠還記得自己拿上學費，背著書包去學校報名的那個早晨。

陽光照在她身上，也照進了她的心裡，她發誓一定要考上大學，她的人生誰也別想干涉，她要做自己的主人。

高中三年，她一直都是班裡品學兼優的那一個，她能感覺到大學在向她招手。

高考結束后，那晚她跟同學們好好地玩了一次，回到家已經很晚了，她隨便沖了個涼便回了自己房裡。

她習慣性地想把房門給反鎖上，可是無論她怎麼擰，發現門鎖都鎖不上。

她的第一反應就是門鎖壞了，當時她也沒有細想，好好的門鎖怎麼會無緣無故地突然就壞了。

累了一天，她就沒有再管門的事，往床上一躺，困意立馬就上來了。

睡得正香時，她感覺自己被什麼壓得喘不過來氣，睜開眼發現有個人趴在她的身上。

她嚇得驚聲尖叫了起來，那人就伸手想要捂她的嘴，她一邊拚命掙扎著不讓對方得逞，一邊大聲呼喊。

可無論她怎麼喊，住在她隔壁的繼母跟父親都跟死了一樣，一點兒反應都沒有。

她都有點兒絕望了，也幾乎快沒有力氣再掙扎了。

然後那人就捂住了她的嘴，小聲威脅著讓她不要吭聲。

海珠一下子就聽出來是誰了，她突然不覺得害怕了，而是感覺到一陣翻江倒海般的噁心。

趴在她身上的不是別人，而是她喊了七年的哥哥，那個沒有血緣關係的哥哥。

她一伸手，將床頭的檯燈給擰亮了。

那個畜牲趕緊用手捂著了臉，他還知道要臉。

海珠趁機一腳把她給蹬開，操起寫字桌前的凳子就朝著他狠狠地砸去。

那畜牲沒想到海珠真能下得去手，就結結實實地挨了一凳子。

他發出的慘叫聲，終於把隔壁那兩位給「吵醒」了。

兩個人慌裡慌張地跑了過來，看見那個畜生躺在地上，頭上正在流著血時，繼母連最後的那塊遮羞布也不要了。

「我兒子要是有個好歹，我跟你沒完，老周快點兒叫車把我兒子送醫院。」

周海珠想起初中時夜裡聽到繼母跟父親的那段談話，心中不免一片悲涼。

別人算計她也就罷了，她的親爹居然還跟他們合夥算計她。

說好的骨肉親情，血濃於水，說好的虎毒不食子，難道都是放屁的嗎？

看來今晚是他們安排好的，他們要讓他給那個畜牲做老婆。

周海珠越想越氣，她跑去客廳找電話，她要報警。

一隻大手卻先她一步按著了電話。

周海珠努力回憶著當時的自己是什麼樣的一個情形，大概跟一頭髮怒的母獅子沒有什麼區別吧，在床上跟那個畜牲撕扯了那麼長時間，她的頭髮應該都在炸著毛吧。

她目眥欲裂地瞪著那雙大手的主人。

這時候他不應該是最先站出來保護她的嗎，可是他卻攔著不讓她報警。

「海珠，家醜不可外揚，不管怎麼說，我們都是一家人。」

海珠看著那個她叫了十八年的爸爸，那個曾給過她溫暖也給過她愛的男人，居然跟她說算了。

她突然大笑了起來。

「我可是你的親生女兒，我這樣被人欺侮，你不但不幫著我，還讓我算了，我在你心裡算什麼？算什麼？」

周海珠那晚沖著那個被她叫做爸爸的男人歇斯底里地大吼大叫。

那個男人只是木然地站著，一隻大手死死地按著電話。

「我在你的心裡是不是還沒有那個婊子養的畜牲重要？」周海珠想著當時自己的眼底肯定一片腥紅，那樣子的她應該就跟一個罵街的潑婦一樣的不堪吧。

「啪」

一個巴掌扇在了周海珠的臉上，想起那個巴掌，周海珠下意識地抹了一下那半邊臉，那種疼麻還有點兒脹脹的感覺她現在都還記得。

那一巴掌不光落在了她的臉上，也落在了她的心上。

整整四年了，偶爾夢回，還能聽見那記響亮的巴掌聲。

整整四年，她跟那個家切斷了一切聯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