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一章 4平樁
「站樁?」武冥不解地問。「為什麼?」
「因為它非常重要,是修武的基礎。」
福伯像一位諄諄善誘的老師一樣解答著武冥的困惑,武冥則像一塊乾枯的海綿一樣汲取著武學的知識,認真聽講者福伯的教誨。
「在修武界流傳著這樣一句話,修武不練功,到老一場空。練功不站樁,猶如沙起山。意思是說,不練站樁,就好像在沙地里搭建一座山一樣根基不牢。由此可見站樁是修武基礎的基礎。」
「站樁,顧名思義,就是屬於一種採用站立方式修鍊的樁功,修武界有許多修武流派,每一個流派都有符合其門派的樁功,並且,他們都要求剛入門的弟子至少要站樁三年。」
「同樣,樁功也有最基礎的,那就是扎馬步,因為其姿勢要求為兼與肘平,胯與膝平,所以也叫四平樁。」
福伯不厭其煩地詳細講解著,聽得武冥抓耳撓腮喜不自勝,他看到一扇修武的大門緩緩打開一條縫隙,一道金黃色的陽光照在他的身上,眼前變得明亮寬闊起來。
「您可以交我嗎?」武冥祈求地看著福伯。
「可以!」福伯爽快地答應下來,似乎早已忘記他的指責。「扎馬步的姿勢非常簡單,你看好了。」
說著,福伯親自示範蹲站在武冥的面前,現身說法向武冥講解著扎馬步的動作要領。
「雙腿分立,與肩同寬,雙腳平行,正對前方。頭正頸直,雙臂平舉,沉肩墜肘,含胸拔背,收腹斂臀,塌腰沉胯,膝與腳同,十趾抓地,如樹藏根,身如大鼎,巋然不動。」
福伯說道哪個身體的部位,都會指著哪個部位向武冥詳細講解著。武冥雙眼不眨一下緊緊盯著福伯,前後左右觀察著,仔細揣摩著動作要領和口訣,把它們牢牢地記在心裡。
「好了,照著我的姿勢做一遍。」福伯講解完命令武冥。
武冥來到福伯的對面,參照著他的姿勢雙膝緩緩彎曲下蹲,感覺和福伯姿勢一樣時停了下來保持不動。
「簡單吧?」
福伯收勢站起來,手裡憑空出現一根竹鞭走到武冥跟前,開始替他糾正錯誤。
「抬頭,目視前方。」福伯用竹鞭抵著他的下巴緩緩上抬到正確的位置。
「雙肩要和雙肘保持水平在一條線上。」福伯用竹鞭輕輕抽打著武冥的雙肩、雙肘和雙手。「立掌,掌心朝前,手腕放鬆不要僵硬。」
福伯從上到下用竹鞭一一指出多達十多處錯誤,最後勉強達到要求,讓他保持著姿勢不動堅持著。
「看起來簡單,做起來不簡單,是吧?」福伯拿著竹鞭雙手背在身後圍轉著武冥,竹鞭輕輕敲打著他的屁股。「好好感受一下,並把這種感受牢牢的記在心裡,讓他指導你以後站樁。」
「腰直了!不要亂動。」福伯拿著竹鞭抽打了一下武冥的後背。「越是簡單的動作越難掌握,越難練,更不容易練至高深。樁功的唯一難處就是不動,因此,它單調、枯燥、無聊、折磨人,其中滋味會隨著修鍊的加深感觸越深,我在這裡就不多將了。」
「修鍊樁功要有恆心,要有毅力,尤其扎馬步,還要有千磨萬擊還堅勁的韌力。至於扎馬步有那些好處,據傳聞達到一定的境界可以強化體質……,對了,就這樣保持不動。」
「據說身體會有四層變化,從淺入深以此為第一層骨爆如豆、第二層筋震如鼓、第三層臟腑雷鳴、第四層血髓如汞。
少年,加油吧!」
測試室三門上的提示燈一直亮著,直到英俊瀟洒的青年從測試室一裡面疲憊地從裡面走出來依舊還在亮著。
「爺爺,我的速度還差一點點,最大速度只保持了二十五分鐘。」青年向爺爺彙報未能通過的原因。
「不錯,有了很大的進步。」老人鼓勵孫子。「回去加強耐力訓練,爭取六個月後達標。」
老人的目光瞥向測試室三,指示燈依舊亮著。
「累了吧,要不休息一會再回去。」
「我還真累了,」青年擦了擦額頭的汗一屁股坐下。「爺爺,那我們就休息一會再走。」
祖孫倆坐在休息椅上休息著,各個測試室不斷地有人進進出出特別忙碌,唯有測試室三特別冷清,始終沒有一個人再進去。
這一奇怪的現象引起老者的好奇,在好奇心的驅使下一直休息了一個多小時,直到測試室三門上的指示燈熄滅,老人第一時間好奇地看向門口。
房門緩緩地拉開,武冥扶著門框佝僂著身子站在門邊,全身濕漉漉的如同剛從水裡撈出來一樣,虛弱疲憊得似乎連站立的力氣都沒有了,可一雙不大不小不圓不狹長的眼睛又黑又亮閃著興奮。
「難道他通過了?」老人仔細觀察著武冥,心中暗自猜測。
武冥察覺老人看著自己,迎著他的目光含笑回應著,感謝這位讓他知道武者之心的長者。
「小友可否願意到這裡歇息一下?」老者指著身邊空蕩的休息椅邀請武冥。
站完樁后不可立即休息,必須活動開全身一直緊繃的肌肉才能休息,想到福伯的交代,武冥忍著全身的鑽心的酸痛和深入骨頭的疲憊,一步一挪地來到老人的身邊,極力站穩身子拱手施禮。
「小子武冥拜謝長者……」
「拜謝?」老人微微驚訝,打斷武冥的話好奇地問。「不知謝從何來?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我應該初次見面。」
「測試前您對——」武冥看著青年停頓下來,不知道該如何稱呼他了。
「哦,忘了介紹了,老夫景亭山,孫兒景躍,來自來儀城。」
「您老剛才和景兄交談的時候,小子有幸聆聽到您的教誨,聞聽到武者之心,又讓小子領會到武者之心即為自信之心。雖然您老是無心之舉,但小子受益不淺,豈能不向您老道謝?」
「哦,原來如此。」景亭山恍然大悟,眼中精光一閃。「讓小友見笑了。」
「拜見景老,見過景兄。」武冥解釋完,雙手抱拳彎腰施禮,重新見過景亭山祖孫。
「哼!」
景躍冷哼一聲頭朝旁邊一扭,眼高於頂,連敷衍回禮都不屑去做,根本看不起眼前衣衫普通的平常少年。
「讓小友見笑了。」景亭山笑了笑。「小友通過考核了?」
「受益匪淺,不虛此行。」武冥挺直身子回答。
「那就是沒有通過了?」景躍不屑反問。「我還以為什麼樣的武學天才呢?讓我爺爺等了一個多小時。」
「景兄高看我了,我怎能和景兄相比呢。」武冥謙笑著,話語中綿里藏針。
景躍自出生就在寵溺下長大,根本沒有人敢對他稍加顏色,沒想到在無憂城這個小地方居然被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窮小子夾槍帶棍說貶了一句。他不悅地冷哼一聲站起來。
「哼!爺爺我們走。」
「如此,小友我們有緣再見。」
景亭山看出來了,眼前這個叫武冥的少年和自己的孫子並不對眼,並且並不是自己想象中的天才,或許有一些怪才,但也不值得他招攬,在景家,不乏天才,更不缺怪才。他只能順著孫子的意思站起來向武冥揮手告別。
「小子恨不得立刻躺下,連行走的力氣都沒有了,景老,就不耽擱你們了。」
武冥揮手和他們告別。他算看出來聽出來了,和眼前的祖孫根本不是一路人,根本走不到一塊去。
夕陽西下,晚霞似火,燒紅了西半天,整個無憂城浸染在火光之中。
路上人來車往,武冥隨著人流艱難地一步一停挪動腳步返回尼塔瑪大酒店。一路上浮想聯翩,對未來充滿了憧憬,想到開心之處咧開嘴笑了。
武者之心,自信之心,武冥對自己成為武者充滿了信心。現在,他什麼都不缺,只缺少修鍊時間。想到那個無意之間碰到的女娃世界漏洞,武冥忍不住眼熱起來,如果一旦真的向他猜測的那樣,那麼,他就能彌補曾經逝去的時間。
「為什麼母腦會對自己如此看重?」
想到福伯對他的種種,根本沒有值得福伯驚艷的地方,否則景亭山就不會有前後迥然不同的態度?很有可能因為母腦看重他的緣故。
賈明仁看重自己是因為他「出手不見手」的極致手速,母腦看重的又會是哪兒?武冥苦苦思索著,第一時間就排除了指刀、唇刀、縮骨功,因為母腦並不知道他有這些功夫。想遍了全身,武冥也沒找到。
「難道天上掉餡餅?恰巧砸在我的頭上。」
武冥根本不相信天上會掉餡餅,即便會也不會砸到自己頭上。可偏偏天上掉下一個大餡餅砸在了他的頭上。
事出反常必有妖!
不過捧著免費的餡餅不吃,尤其對修武幫助很大,那才是傻瓜。武冥要一邊吃一邊警惕著最後要付出什麼代價,提前做好應對準備。
走了一路,想了一路,當回到尼塔瑪大酒店時,全身肌肉和氣血徹底運行開,也徹底想通其中的道理,堅信了自己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