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再見

依舊是大雨滂沱。

王安發現自己正在一把傘下，側頭看，思索著什麼的何伊玄正在身邊。

再見到完美無缺的你了。

王安壓下內心的悸動，看向手腕，時間變為了59:58。

原來重置到了時間到一個小時的時候。

第一排的數字變為了2。

現在···應該是去圖書館的路上。

想到這，王安開口道，「伊玄同學，圖書館我先不去了，是這樣的，我想起來，宿舍也沒開門，他們都出去了，我覺得自己再不洗澡換個乾淨衣服，就該感冒了，想拜託你件事，能不能去你實驗室那邊，先借一套白大褂換上。」

說完看著何伊玄，眼神有些飄忽。

何伊玄聞言靜靜地轉頭，看了好一會。

「嗯。」

依舊是不緩不慢地步子走著，向實驗樓走去。

王安想著一會該怎樣避免爆炸的發生，有些心思不寧。

「這是我的實驗室。」

腳步不停，繼續向前走，打開一件房門，道「這是我的辦公室。」

說話間，何伊玄找出一件白大褂，「給，沒用過的，還有吸水毛巾，沒地方洗澡。」遞給王安，就要轉身離開。

彷彿劇情重演，何伊玄走向了實驗室。

王安飛速地用毛巾擦完身子，套上白大褂，然後便向實驗室小跑過去。

「有事？」

何伊玄發現了門口的王安。

「嗯，看你在做實驗嘛，雖然我是學法律的，不過之前一直對化學也挺有興趣，說不定還能幫上你什麼忙呢。」

何伊玄嘴角輕輕扯起，一個並不高明的套近乎的手段。

王安湊近，回憶著是哪些瓶瓶罐罐，「這個是什麼啊？」

「硝酸銨，很常見的東西。」

說著眼裡有些笑意地看向王安，意思是你對化學感興趣卻連這個都不知道？

「哦···」

不行，這些東西自己根本什麼都不懂，哪裡知道什麼加什麼會爆炸。

只能卡點了。

於是王安有一搭沒一搭地和何伊玄聊著，注意著她調配試劑。

調配好了，何伊玄走向了那個大的反應球。

王安開口道，「先等下，你這個好像不太保險啊。」

「嗯？」

「我是說，你這樣直接加溶劑，要是直接爆炸了怎麼辦。」

「不會，」何伊玄眉毛微蹙，手中動作不停，「這個反應球是按一級標準特製的，性能的話，根據之前實驗可以抵得住微型熱核反應。」

「···啥是熱核反應？」

「熱核反應，你可以理解為氫彈爆炸。」何伊玄不再蹙眉，同行的質疑可以理解為指正，而王安這種什麼都不懂的質疑，只能理解為無用的善意提醒了。

王安反應了過來，怪不得當時她直接就加進這個大球里了，原來是技術托底。

這種天才型選手對自己的一切都是比較自信的，怎麼才能說動呢。

何伊玄看王安不再說話，就繼續專心添加一些溶液。

王安一拍腦門，問道「你先等下，我知道問題在哪了。」

何伊玄終於停下手中動作，有些生氣，嘴巴微微嘟起，盯著搗亂的王安。

可愛得樣子看得王安一愣，然後笑道「你這個要研究的是一種跨時代的物質吧。」

「能源源不斷提供能量的那種，跟永動機差不多。」

「嗯？你怎麼知道，

我沒和你說過吧。」

額···

王安心想，你上個世界說過，嘴裡說道「你說過啊，路上說的，可能你忘了。」

「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想看，這種物質假如能合成的話，它得進行那個什麼裂變啊才能釋放能量對不對，而你想讓它一直釋放能量，那這種裂變之類的，在你控制之前，大概就是那種巨大的能量一股腦出來吧。」

「不會···」

「你先聽我說，就算不會，就算這種能量穩定輸出，可是這能量肯定會很大吧，你如果確定就這個反應球是安全的，那你太小看你自己，也小看你這個跨時代的實驗了吧。」

何伊玄眨眨眼，似乎有道理。

王安趁熱打鐵，「你有沒有機器人什麼的，你讓它來加，我們可以去旁邊等著，這樣有危險也沒事。」

「機器人學校不給配的，都是公共的，嗯，你說的也有道理，一微克物質釋放的能量也不能確定就是這個反應球的閾值內。」

「用這個自動添加裝置吧，不過有些實驗數據必須第一手才能掌握，而且···」

「哎呀沒事，等確定是安全的，你可以做第二次實驗嘛，不影響，就用這個自動添加。」

何伊玄頷首，然後對著操作台點了十幾下。

想了想，往窗戶邊走去，準備看看雨景。

王安一個哆嗦，自己之前在窗戶邊都被炸成那樣，那後果···

於是王安快步走過去，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就往門口小跑著衝去，沒辦法，那邊溶液已經在加著了。

何伊玄甩了一下手，沒掙脫出來，神情有些微惱。

這個傢伙。

王安可不管那麼多，自己之前醒過來之後也沒機會去看現場炸成了什麼樣，現在當然是能跑多遠跑多遠。

一推門，王安拉著何伊玄在走廊上便跑了起來，還沒跑出多遠，身後傳來「pong」的一聲巨響。

倆人微微有些震得趔趄，其他實驗室也傳來一些聲音。

王安舒了一口氣，沒事了。

何伊玄有些不敢相信地回頭看向實驗室，又看向王安。

「怎麼了？」王安被她盯得有些彆扭。

實驗室的報警器已經開始刺耳地響起，火焰從門口衝出五米多遠的距離，在大雨中激出大量的白煙。

「你是怎麼知道會爆炸的。」

「我對化學感興趣嘛，這些物質的反應啊，我都···」

何伊玄不說話，就是靜靜地盯著王安，王安撓撓頭。

「好吧，我告訴你哦，你千萬不要告訴別人。」

「嗯。」

「其實吧，我會特異功能，遇到有危險的時候我就能提前感知到，你信不信。」

「哦，你是特事局的。」

「特事局？那是什麼？」

「你不是？」何伊玄看向王安，嘴角綻放出笑容，「知道啦，我會為你保密的。」

王安第一次看到她露齒的笑，一瞬間天地奪目，王安滿足地看向她，守護這麼一個明媚的女子是多麼幸福的事啊。

何伊玄把手腕從王安手裡掙脫出來，瞟了他一眼。

王安感覺到手中那抹細膩沒了蹤影，微微有些失落，突然聽到耳邊傳來聲音。

「你課業比較忙嗎？」

「嗯？還好吧，閑的時候也挺閑的。」

「那之後我實驗的時候你能來幫我看著嗎，用你的『逢凶化吉』，可以嗎？」

王安看著她純凈的眼神，心裡蕩漾著滿足。

「嗯！」

被需要是一種幸福。

被喜歡的人需要是更大的幸福。

機器人們的履帶飛速地滑過，但這次，不用去醫院。

······

醫生沒來，行政老師來了。

「楊老師」，何伊玄對來人打著招呼。

「伊玄啊，是你的實驗室出事了？你沒事吧？」

「我沒事老師，就是麻煩您需要重新幫我申請一間實驗室還有設備了。」

「沒事就好，你可是咱們學校的『寶貝』呢，可不能有事，實驗室好說，就是設備可能需要時間長點，等上邊批下來。」

「嗯，那辛苦老師您了。」

王安全程沒插上話，看見何伊玄要走，只能向這個楊老師說聲老師再見就跟了上去。

「你不用留在那嗎？清理現場什麼的。」

「用嗎？」何伊玄有些疑惑。

行吧，天才一般不在乎這些小事，學校一般也不會讓這些天才困於這些瑣事。

到了她辦公室，王安自顧自找個地方坐下，剛習慣性地蹺二郎腿才意識到有些不妥。

自己現在就一件白大褂，裡面什麼都沒有···

何伊玄沒有注意到王安的小動作，或者說一般也沒有什麼事情會讓她多關注。

到了辦公室，她順手拿起筆就開始寫寫畫畫，反思自己之前的實驗材料。

打開一台類似電腦的東西，安靜地輸入數據。

「這是幹嘛呢？」

「模擬機，復盤剛剛的實驗。」

「額，那你剛剛為什麼不用這個做實驗？」

「不一樣的，我需要真實的一手數據。」說完便又不再搭理王安。

「哦···」

外面雨依舊那麼大，走是不可能走的。

看著她認真的模樣，王安也慢慢靜下心，不再試圖找話題，找個稍微有遮擋的位子，端莊地坐下。

不端莊沒辦法，這白大褂一會就滑下去，關鍵這天氣露腿還冷。

還好屋裡不止自己一個，古有秀色可餐，今有看漂亮姐姐取暖。

手腕處的時間變為了6:26:31，一場爆炸帶來快5個小時的收益，王安開始琢磨可能的增加時間的途徑，以及自己可能實現的辦法，偶爾看向何伊玄，嗯，偶爾。

時間在安靜中流逝。

何伊玄把金絲眼鏡摘下，不再看模擬數據，扭頭看向窗外大雨。

餘光瞥見屋裡還有個人，仔細一看，哦，王安，把他給忘了。

何伊玄覺得自己應該說些話。

於是開口道，「王安，你為什麼不進特事局呢？」

王安正在思考，或者說臆想，一個身份不明的人首先要有個身份。

聽到何伊玄叫自己，王安抬頭，「你不忙啦，特事局，為什麼一定要進呢。」

「哦對，以你現在的級別，應該了解得更多吧，你能跟我說說嘛，福利待遇什麼的，說不定我心動了呢。」

何伊玄搖搖頭，「我沒有級別，就是學生，只不過跟著老師和他們有過幾次合作。」

「福利待遇不清楚，不過肯定比其他都要高很多，只是在特事局可能你才能進一步挖掘自己的能力。」

「哦，我知道了，你前幾天的事也和特事局有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