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審訊室中
「你讓人帶著人選去這處安全屋，先練一練他，這個人選，巧的讓我有些不放心。」
懷疑一切，是一位優秀的特工必備的素質。
更何況是犀牛鳥計劃這樣的絕密，鄭澤敏要力保萬無一失，這可是他未來向委員長邀功的重頭戲。
「是。」
蘇怡然敬了個禮，接受了命令，不過以她的經驗和對陸漢興的接觸來講，陸漢興這個人應該沒有什麼問題。
「恩，你安排完跟我一起去面見處座，是時候去會會我那位老同學了。」
蘇怡然得到鄭澤敏的示意，便先一步退出了房間，來到院子門前和司機交代了幾句，一輛小車便先行離去了。
另一輛則載著她和鄭澤敏走上了另外一條路，向南直奔四條巷而去。
而陸漢興此時還睡得正香，連著兩場考試，再加上離奇來到這個時代，這一整天都沒來得及休息，也到了疲憊的時候。
迷迷糊糊間，一盆涼水直接給他澆了個透心涼。
「幹嘛啊。」
陸漢興恍惚間還以為是考完試，自己的舍友開的玩笑，晃動手臂想要擦擦臉，愕然發現手臂被緊緊綁在椅子上。
這時，他才回憶起了自身的處境。
他睜開眼，仔細打量著周圍的環境，一股淡淡的血腥氣，還有周圍的擺設，他以往只在各類影視劇中見過，這次倒是見到實物了。
「醒了？說說吧，誰派你來的？」
陸漢興看到兩個中山裝的男子，坐在一張桌子後面，神情嚴肅的盯著自己。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明明是你們綁我來的。」
陸漢興心裡疑惑，這些人怎麼沒有提關於養父的事情，而是問他這樣的問題。
李立看著陸漢興也有些犯難，蘇組長特意交代過不能對這個人用粗，只能裝裝樣子了。
他示意張桓去找個審訊過的犯人，準備嚇嚇陸漢興。
而他本人則是站了起來，走到陸漢興的身邊，抄起旁邊的鐵簽，「鏘」的一聲，重重打在陸漢興的椅子背上。
這聲音震得陸漢興胃裡一陣翻湯倒海。
「你這般處心積慮，到底想得到什麼？」李立喝道，「說！」聲音響徹空蕩的房間。
「我不知道，你這樣問是想要我說什麼，我就是一個普通學生，沒什麼可說的。」
陸漢興的心思飛轉，飛快地思索著對策，可是李立莫名其妙的問題，實在是讓他不知道如何回答。
「是嘛？我可以告訴你，這裡是軍事情報處。」李立說著，還瞪大了眼睛注視著陸漢興，一字一頓地說道：「在這裡，不配合下場只有一個，你知道是什麼嗎？」
陸漢興聞言一驚，軍事情報處，那不就是後來大名鼎鼎的軍統，只不過要是養父牽涉到西北的話，那不是中統的工作範疇嗎？
而且，他似乎完全不知道我養父的情況，一直盯著我在問。
李立見陸漢興臉上神色變換，以為這一波攻心已經取得了成果，恰在此時，張桓也拖著一個半廢了的人走了進來。
「如果你不想變成這樣的話，最好現在就說實話！」
李立見狀又加了一把火，而陸漢興看著那個被拖進來又被拖走的人，聞著空氣里充斥的腐爛氣息和血腥味，乾嘔不止。
「我不知道，你想讓我說什麼，我叫陸漢興，是國立中央大學的學生。」
陸漢興強打起精神，緩緩地說著，這幫人，可是真正殺人不眨眼的，
而他自問，根本忍受不了那些非人的折磨。
李立伸手卡住陸漢興的喉嚨，惡狠狠道：「你要知道，這世界上每件事情都是有前因後果的。沒有人會無緣無故請你來，你合作，我就放你一條生路。」
陸漢興感覺自己簡直喘不過氣來，在李立放手之後，大口喘著粗氣，艱難地說道：
「你們到底要我做什麼？」
「告訴我！時間、地點、上線，說！」
李立咆哮起來，聲音震得陸漢興耳朵一陣嗡嗡響。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陸漢興真的是要被眼前這個人給搞迷糊了，不過漸漸的，他也感覺出一絲不對勁，似乎有些太過了。
而且那些刑具，還沒有真的施加在我身上，這個人看起來，有一絲色厲內荏的味道。
不過他還是緩緩交代著前身的生平事迹，畢竟那些事情沒有什麼見不得人的。
「小蘇啊，你手下的人，手藝不錯啊。」
這間屋子的後門處，隔著玻璃，鄭澤敏和蘇怡然正在觀察著審訊室中的情形，陸漢興回答的話語，也通過隱蔽的錄音機傳到了他們的耳中。
「這個人選看起來沒什麼問題，信息去核實了嗎？」
鄭澤敏聽了一會，便失去了興趣，畢竟對他來說，陸漢興的人生歷程沒什麼可挖掘的價值。
「報告處座，已經安排下去了。對於人選的配合問題，我也有了初步的方案。」
蘇怡然一板一眼地回答道，神情中透露出一股幹練。
「好好好，你辦事，我放心。」
鄭澤敏欣慰地笑了笑，繼續說道，
「從軍事情報處成立之初到現在，你擔任情報組長也有三年了吧，這三年，給你掛在情報科，多少算是晉陞無門，委屈你了。
我已經上報委座了，犀牛鳥計劃開始之後，處里將成立對日情報特科，一個副科長的位置，我看是非你莫屬啊。
好好乾，犀牛鳥計劃接下來由你全權負責，我到時候會向委座為你請功的。」
「多謝處座栽培。」蘇怡然立正敬禮，恭敬地回道。
不過她的內心卻泛起一陣不平，哼，要不是犀牛鳥計劃接下來要依靠我，恐怕你早就想著踢開我，獨領功勞了吧。
陸漢興依然在審訊室內，接受著李立的盤問，不過幸好這幫人雖然問的仔細，但是根本就不懂陸漢興嘴裡時不時冒出來的一些術語。
對於這類專業內容的考察，全部都一概而過，不然以陸漢興現在的工科造詣，還真容易露出破綻。
末了，李立又拿出來一份文件，摔在了陸漢興面前，說道，「好，這是你接下來要做的最後一件事，做完就可以離開了。」
「絕密」兩個大字明晃晃的印在文件的封面上，陸漢興一眼看到，頓覺這不會是什麼簡單的事情。
「恐怕，我看了這份文件，就再也離不開這裡了吧。」他昂起頭，盯著李立說道。
「不愧是大學生，腦子轉的倒是快啊，不過，看不看恐怕由不得你了，你看看，誰來了。」
李立拍了拍手，門外便有一個陸漢興熟悉的身影被踉踉蹌蹌推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