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有些奇怪，我在床上躺著的時候好像隱約的聽見女兒在養豬場那邊叫喊。

我坐起身側耳仔細聽著，想著剛剛會不會是做夢，但是不多時，確實有，她在叫爸爸，聽聲音感覺是遇到什麼害怕的事情。

我起身來到女兒的房間，果然沒人，丈夫也沒回來，我回到卧室里，坐在床沿，望著對面的養豬場。

「老公會去的吧。」

我不自覺的念叨出聲，

突然一聲長而尖銳的一聲尖叫，驚得我身體一顫。

我攬了攬睡衣，起身走到屋外，向養豬場那邊一路小跑，但是我心中並沒有擔心和焦急，可能是被豬圈裡的豬給嚇到了而已。

推開門，並沒有看見女兒的身影，只聽得一聲聲沉悶的剁骨聲，我加快步伐走過去，突然看到昏暗的燈光下廁所門口有幾隻由淺入深的腳印，看大小是女兒的，不過只有一隻左腳，看來是被死豬嚇到了，我走進老公處理豬肉的房間里。

「女兒剛才怎麼了，是怎麼回事？」

我又低頭看了看門邊的腳印，又補充了一句

「還流這麼多血。」

老公沒有回答，剁刀一次一次的落下，他的影子在水泥地上也隨之一下下的震顫，老公不愛說話我也習慣了他這副摸樣。

「今天的豬不都是放好血了嗎，怎麼女兒還是被嚇到了？」

他沒有說話，放下刀把切好的肉扔到一旁的水台里，又拿起剁骨刀，繼續砍著。

「我問你呢」

我走向他，走到一半，我才看見檯子里的那塊肉，我衝到水台邊，我多希望我看錯了，但是那確實是條腿，是人的一條小腿。我不可置信的看向老公，眼神剛好和他對上，他的眼神有些閃爍，吞吞吐吐的說了一句。

「我……我…我殺人了……」

他的眼神中有一種孩子犯錯一般的委屈和可憐，那是我在女兒眼中從未看到過的，踮起腳輕輕的抱著他，有點開心，我居然在老公身上找到了當媽媽的感覺。

「沒事的，沒事的。」

我鬆開懷抱，手還不捨得搭在老公的手臂上，轉過頭看了看剁刀下那張陌生的臉。

「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他是誰，為什麼要殺他？」

他咽了咽口水

「我……我不認識他…」

「不認…不認識？」

他扒下我的手，看了看那具屍體，又深情的看著我。

「我先處理屍體，你先去看看女兒怎麼樣了，剛剛好像確實被嚇到了，應該是回小屋了。」

看著他向女兒方向望了一眼，心中難免有些難受，這種時候居然第一時間不是想著我這個陪他一輩子的女人，反而去想那個吃我們、用我們、花我們、最後還要嫁給別的男人的女人。我沒有再說什麼，畢竟還有一個母親的頭銜，就算不想，也得照顧女兒的感受。

我失魂落魄的走著，剛到門口，又被老公叫住了，他指了指我。

「你得換套衣服」

我低頭看，衣服上全是血，可能是剛才抱他的時候沾到的。

呵，想的真周到。

不自禁的抬頭望了望天空，天上沒有月亮，只有幾顆忽閃忽滅的星星，慢慢的朝女兒的方向踱步。

「葛婷，葛婷你沒事吧？」

我感覺她應該能聽到，一邊開門一邊叫著。

「葛婷！」

我聽了老公的話，先去卧室里換了一件衣服，但是她一直沒有回應我，我就不耐煩的提高聲調。

「葛婷！」

她的房門緊閉，為了讓老公放心，我必須去確認女兒的狀態，快步走到門前，門把手擰不開，於是我敲著門板大聲呼喊。

「葛婷，女兒啊，你沒事吧？」

我耳朵貼在門上，聽不到任何聲音，找鑰匙很浪費時間，而且說不定還被她自己找到保管著，直接去屋外的窗子看看能不能進去。

果然窗子沒鎖，而且明晃晃的開著，走上前去朝裡面望了望，很黑，什麼都看不到。艱難的翻身進去，一路摸索著到了門邊，一邊開燈，一邊打開門鎖。

她沒在屋裡，那門是誰鎖上的？仔細回憶一下，剛才出門的時候我還到女兒房間里來過，確實是沒有鎖門。

巡視屋子一圈，床下衣櫃里都沒有藏人，她回來過，又跑出去了，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