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2)
記憶中有一次刮沙塵暴的時候,我和兩個姐姐在門口玩,突然一陣風刮過來,瞬間漫天黃土,四周的一切皆看不清,我一邊哭一邊走卻因為太小而被風吹倒,然後被風刮著在地上打滾,所幸只有一會兒便過去了,當家裡人出來找我的時候我滿身是土的趴在地上大哭。
除了老家的趣事,還有好多童年的趣事發生在外公外婆家。
外公家和我家是同一個鎮子,兩家之間相聚很近,小時候每次去外公家都被外公抱在懷裡,然後用鬍子碴扎我的臉,外公的脾氣有點大,但是從來不會亂髮脾氣,只會在別人犯錯的時候加以訓斥,可是即使是我犯錯也從來沒有直接對我發過脾氣,很少的說教也是笑呵呵的,外婆則是一個可以說是被外公欺負了一輩子的農村婦女,後來我們慢慢長大了,在子女和發生了一些事情后外公對外婆的態度變的比較好了起來。
在我兩三歲的時候有一次和父母去外公家,大人們都在屋子裡聊天,我和姐姐在外面,具體場景我已經記不清了,因為那時記事還很模糊,只記得自己不知如何就被農村三霸之一的公雞給包圍了,三隻大公雞,將我用腳蹬倒在地上。
在農村生活過的或者被公雞啄過的人直到公雞的戰鬥力,三隻公雞不停的用喙啄我,當大人發現的時候我的臉上都是血,外公衝出來隨手抄起一隻棍子將三隻雞打跑,我當時甚至都忘記了哭,大人用東西擦了我臉上的血后,趕緊看我的眼睛有沒有受傷,萬幸的是只破了額頭。
確認我無大礙后,外公便抄起棍子去打雞,父親和母親說是沒事就算了,畢竟在當時來說,一隻公雞雖然談不上很值錢,但還是很有分量的,外公執意不肯,追著三隻雞使勁打,後來看看我,又看看幾隻雞,於是後面幾天的飯桌上頓頓都有雞肉,因為這件事,外公家和我家好幾年沒有養過公雞,只有幾隻母雞下蛋,我十來歲的時候才開始養公雞,但我回來的時候公雞都是被關在雞籠里。
這件事也導致我成年之後看見公雞便會害怕,而我的額頭上現在還有幾個小疤,只不過不細看發現不了。
外公年輕的時候是在鎮上的農機站開拖拉機的,那時候拖拉機手的待遇相當好,後來外公又一直開推土機,所以小時候去外公家總是會有很多好吃的,外公還會帶我去街上買好多父母不給我買的零食,我知道外公脾氣不好,但我很確認外公一直對我的喜愛是幾個孩子里比較偏愛的。
如果說奶奶對我的影響是處世圓滑,讓我學會與人交往,那麼外公對我的影響便是學會一個人的責任與擔當,日後外公對我的一些教育以及外公超越他那個年代的前衛思想對我的影響極大,外公還當過村主任還是支書我不是很清楚,只是後來偶然有一次我才發現外公是老黨員了,而且還是人大代表,於是外公在我心中的地位便更高大了一些,長大后外公也時長與我談論一些國家大事,我們各自發表著自己的觀點。
小時候去外公家還可以看到老黃牛,我總是好奇的站在旁邊看這個體型巨大的生物,當然了,我最喜歡看的還是外公家的老母豬生下的小豬仔,每次都有十幾隻,乾乾淨淨的,跑過來跑過去,有的還會抬起頭側著身子看我,我經常抓一隻摸摸,當外婆給小豬放豬飼料的時候聽著它們吃的嘎嘣脆,我甚至對於小豬吃的豬飼料產生了興趣,我曾經拿起乾淨的聞了一下,味道聞起來香香的,咬了一口,卻並不好吃,
被外婆看到笑了好久。
外公家還有十幾隻羊,對於我而言,一切都很神奇,我一直吵鬧著要和外公去放羊,但是外公放羊要下到溝里,怕我下去危險,便總是阻攔,後來看我想去的不行,便有時候下雨路滑不能去溝里的時候帶我去家附近的地里放羊。
外公家養了好多東西,後來還養過兔子,只不過因為兔子的習性喜歡打洞,再加上有一年鬧兔瘟,所以後來就不養了。
我始終覺得外公是一個精益求精的人,外公家果園的蘋果還有梨和其他水果品質是十分好的,-不僅是因為灌溉的井水很好,也和外公的悉心照顧有關,每年的修枝,澆水,施肥,打葯,套袋等等每一步都很講究,所以結出來的蘋果也賣的很好,我吃過很多蘋果,但都抵不過外公家的糖心蘋果,總結起來就是好看又好吃,經常有人跑到家裡買蘋果,有時候買晚了還會買不到。
外公家還有一條大黑狗,是母親生我的時候外婆抱回來的,年齡比我大幾天,外公總是開玩笑和我說按時間我得喊大黑狗叫哥,這條狗很聰明,每次外公家來人或者有人從門口經過的時候,人在幾十米開外就能聽見大黑狗在汪汪汪的大聲叫喚,它能很聰明的分清楚誰是自己家人,誰是村裡人,誰是陌生人,後來這條狗活到老了,站不起來,往後甚至看不見了外婆也依舊養著它,給它弄吃的直到老死。
外公家門口的水井是外公自己花錢打的,以前農村還沒有普及自來水,村子里的人都是用架子車拉著汽油桶改裝的大水桶來外公家拉水吃水喝,我記得小的五毛,大的一塊錢,外婆去放水,我就跟著一起去玩,聽著桶里的水的聲音由大到小,慢慢聽不見,我便直到水快要滿了,後來自來水普及了只有偶爾停水的時候會有人過來拉水,其他的都是外公自己家用,喝慣了自來水的我能很明顯的分辨出兩種區別,夏天渴了我最喜歡在大水缸里舀一瓢水喝,外婆總是說怕我喝生水拉肚子,讓我喝開水,但是長大后喝便宜一點的礦泉水都會拉肚子的我卻從來沒有因為喝生的井水鬧過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