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分歧
東漠邊境,段無言滿眼陰鶩的看著眼前的人,只差將眼神化為利刃刀了眼前的人,卻還是忍住了脾性,咬著牙:「你把你剛剛說的再說一遍!」
「據宮中眼線傳了的消息,皇上受皇后蠱惑,欲有改立十二皇子為太子之意。」那人說著將頭又低了幾分。
「孤在前線為他開疆拓土,他卻在宮中想著如何廢了孤,到底是孤讓他過得太自在了些。」段無言眼中浸著滿滿的獰惡。
終究是他太「心軟」,竟讓那老皇帝生出了妄念。
「傳令給宮中的線人,七日後,孤要收到老皇帝駕崩,皇后殉情,十二皇子病逝的消息。」說完,段無言才繼續撥動著手中的念珠,緩緩閉上了眼睛。
「是。」
那人領命離去,一旁的褚岑燁站了出來,面色古怪的望著他:「若是皇帝駕崩,段太子如何繼續留在這裡繼續攻打弦銘?!我們所付出的一切,屆時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此言一出,褚岑燁便感覺有些不妥,連段無言身旁的徂成都頗為意外的看著褚岑燁,褚岑燁一噎,剛想說話,就看見段無言倏地睜眼,望著他。
冷冷道:「孤稱你一聲褚太子,你不會就真的以為你是太子了吧?牧滄二十年前就亡了,你如今站在孤的地盤上,對著孤咄咄逼人,褚太子莫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了?」
聽出了段無言話語中的諷刺,褚岑燁的臉一陣煞白,倉惶道:「岑燁一時激動才口不擇言,太子勿怪。」
段無言瞥了他一眼,隨後將視線放到了手中的念珠之上:「孤已經在此與弦銘耗了整整一年,孤沒有耐心了,明日最後一戰,若依舊繼續相持,沒有半分進展,孤就要打道回府,派人議和。」
褚岑燁一聽段無言不打了,立刻有些著急了起來,段無言不打,他還怎麼復國,還怎麼報仇。
「若……若是這樣,豈不是落了東漠面子,叫其餘諸國憑白笑話,再說,太子莫不是忘了……你屠戮了弦銘四成的百姓,弦銘會如此輕易的答應議和嗎?」
褚岑燁說完,臉上露出了譏笑,似乎並不怕段無言會因為這話而惱怒。
段無言聽此不怒反笑:「巧了,孤最擅長的便是隱忍,至於你說的屠戮四城百姓,誰能證明是孤下令,而不是……受人陷害?」
「你……」
褚岑燁聽懂了段無言的意思,卻不敢與之爭辯,終究是忍了又忍,緩和了心中的情緒:「既然明日還有一戰,那岑燁便先下去安排了。」
說著也不等段無言言語,便轉身離去。
褚岑燁身旁的徂成看褚岑燁離去的背影,頗為不屑:「還真以為搭上了弦銘的官員就可以為所欲為了?竟然膽敢如此與太子說話,真是不自量力。」
「派人看著他,若是明日戰敗,立刻抓住他。」褚岑燁將手中的念珠盤到了手腕上。
他,可是他議和的重要一步。
「屬下這就去辦。」
這邊,褚岑燁怒氣沖沖的回到了自己帳中,惱羞成怒的將桌上所有東西掃落在地,發出來噼里啪啦的響聲,帳外的阿大連忙走了進來,看著屋中一片狼藉。
「殿下……」阿大有些擔心的問道。
可這聲「殿下」,如今在褚岑燁聽來,是無盡的嘲諷,他不禁將已經光禿禿的桌子也一把掀翻。
「可惡,竟然如此羞辱孤,好啊,好一個段無言,待來日孤復了國,第一個便滅了他東漠。」褚岑燁面目猙獰的說道。
一旁的阿大皺起了眉頭,想提醒自家主子隔牆有耳,可看著他如今的樣子,糾結了片刻后還是選擇放棄。
良久后,褚岑燁頹廢的坐在了一子上:「筌老怎麼說?」
「筌老傳來消息,弦銘境內多地爆發瘟疫,弦銘皇帝直言,若是東漠議和,那兩國洽談,若是東漠執意再戰,弦銘皇帝便御駕親征。」
褚岑燁聞言,眼中的光暗淡了下去,語氣中帶著無盡的落寞:「他可說接下來怎麼辦?」
「筌老希望,殿下如果可以說服段無言再戰是最好的,如果不能,殿下便先以自身安危為主。」
「不,段無言不想再打了,不行,孤要趕緊離開。」
褚岑燁腦海中浮現著段無言剛剛所說的一字一句,這才驚覺,段無言是想讓他背屠戮四城百姓這個黑鍋,如此一來,弦銘皇帝定然不會放過他。
「快,我們快走。」隨後褚岑燁帶著阿大消失在了軍營的一個角落裡,待徂成到時,早已經找不到褚岑燁的蹤跡。
徂成趕忙將此事報告給了段無言。
段無言聞言,加快了手中轉動念珠的速度:「還沒打便覺得此戰必輸,那麼快就跑路了,孤當初是怎麼看中他,還覺得他能復國的?可笑至極。」
「屬下已經派人去追了。」
「不用了。」段無言百無聊賴的說著:「以他的腦子,沒那麼快反應過來,定然是有人在背後暗中幫助他。」
段無言眯著眼睛,隨後眼中閃過一絲玩味:「你派人去查查,那個筌老是個什麼身份,在弦銘的朝廷上又扮演著什麼角色。」
他此次能夠出兵攻打弦銘,除了褚岑燁對他的許諾,那便是褚岑燁收買了一個號稱「筌老」的弦銘重臣,可筌老從不以真面目示人,每次都是派中間人傳遞信息。
而筌老所提供給他們的信息無不算得上是弦銘的朝中機密,也正是因為這樣,他才答應出兵弦銘。
如今,他不由得有些好奇這位「筌老」的真實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