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狼人殺(下)
方覺夏惴惴不安,第一次玩遊戲玩出這麼心驚肉跳的感覺。經過一番激烈的思想鬥爭,方覺夏最終還是沒有撒毒,夏知許最後的遺言擺明了是想激怒真女巫撒毒。場上只有兩狼,剩下六個都是好人,好人領先,這時候撒毒就是送人頭。
方覺夏冒不起這個險。
法官宣布結果,「昨晚死的是6號路遠,請玩家離場。」
他先是鬆了口氣,狼人並沒有刀他,可下一秒他忽然覺得不對。他怎麼都想不到狼刀會落到路遠的身上。
狼隊打得是什麼戰術?
「警長請指定發言順序,死左還是死右?」
周自珩指了指方向,從8號裴聽頌開始發言。看到他指的方向,方覺夏愣了愣,他以為周自珩百分之一百會從他5號開始發言。這樣的方向,從8號開始,等於把他5號放到歸票位的前一位了,倒數第二個發言,很可能逆轉局勢。
發言順序有多重要,周自珩這種高玩不會不知道。
刀走的人和他想象中不一樣,指定的發言順序也跟想象中不一樣。
方覺夏這時候才感覺有點亂了。
鏡頭切換到裴聽頌的位置,他手指敲著桌子,思考了一會兒,「昨晚死的是路遠……知許走的時候那個遺言真的是瘋狂攪混水。他認狼走的,點出自珩和思睿是他的隊友,又給覺夏穿神的衣服。覺夏的發言我覺得不像神,帶身份的視角一般很少打出純邏輯流,夏知許這麼做可能就是想再詐一詐女巫,激女巫開毒,不過看來女巫還是沒敢開,挺好的,這樣我們還有公投和葯,現在走了一狼,好人總歸是領先的。」
說完他看向周自珩和夏習清的方向,「但是就他昨晚的遺言,我想了一下。如果沒記錯,自珩哥上一輪歸票拉了一把知許,因為你想歸習清哥走,這我可以理解,我如果是預言家,也會踩死和我對跳且不退水的人。但是你拉的夏知許直接認了狼,並且反手一個送隊友,把你4號也認了狼,這是什麼操作?我一開始覺得他是想臟你,畢竟你是拉他的人,但知許哥是很會玩的,用單層邏輯來想就太容易了,再套一層邏輯,他是想借著臟你的功夫,來保你周自珩的預言家。場上的玩家都不傻,不可能說他認了你4號是狼隊友,大家就真的覺得你4號是狼。而且在上一輪你4號已經失去大家信任的前提下,這麼一踩你,反而讓所有人起逆反心理,覺得你其實是被夏知許誣陷的好人。」
[對對對我也這麼覺得]
[知許一說自珩是他隊友,我就覺得不對勁,但說不出哪裡不對勁,現在我好想有點明白了]
裴聽頌轉了轉脖子,「更何況,知許哥是第一輪就被查殺的對象,這也驗證了習清哥是真預言家,而和他對跳的你是假的,是悍跳狼。夏知許這麼做,看似做低你4號的身份,其實是做低了2號習清哥的身份。不過沒關係。」裴聽頌表情輕鬆,兩手放在桌子上,「反正正好他留的另一個狼隊友三三,在習清哥的第一警徽流里,我聽一聽驗人,看我的雙層邏輯是不是能成立。今天我這一票是絕對不會跟警長了。我強勢站邊2號真預言家,輸了我的鍋。過。」
方覺夏沒有說話,只看了一眼裴聽頌,巧的是裴聽頌說完也看向了他,還衝他笑了一下。
[葡萄樹真是打得又剛又猛,只在jxgg這裡當小甜甜]
「9號玩家發言。」許其琛一臉凝重地開口,「我現在腦子有點混亂,但是剛剛小裴說的話,也是我想的,知許直接把髒水潑到自珩和思睿身上,應該是想保自珩的,因為他出局認狼等於完全接了習清發的查殺,這時候習清的身份就做好了,如果他就直接認狼離開,大家就會完全信任習清,但是他丟了一個狼人衣服給自珩,大家就會迷惑,看似臟自珩,可能實則是保他。」
說著他又皺了皺眉,「這一輪知許連連失誤,我總覺得有點奇怪。但老實說到現在我肯定也認下來習清的預言家身份了,三狼局狼踩狼真的很冒險,應該不會這麼打的。還有一點就是,知許走之前為什麼特意要點出覺夏,給覺夏瘋狂穿女巫衣服,可最後竟然沒有刀覺夏,這一點拉低了覺夏身份。他還說子炎和路遠有一個帶身份,最後到了路遠,狼隊這一局把我之前的邏輯打碎了。但是查殺認狼坐實預言家身份一定沒有錯,我這一輪也跟習清。我建議先把警徽撕掉,但還是聽聽驗人,我覺得商思睿的身份還是挺重要的。過。」
果然,夏知許最後的遺言把所有人都弄亂了。
鏡頭轉換到1號商思睿,他一臉無奈,「我真的膽戰心驚,就怕女巫毒我。我都已經做好一覺醒來變成屍體的準備了,不過好在女巫大神心裡有數,沒有撒毒,感謝感謝。講真的,這一輪不止我一個人反覆橫跳吧,一開始大家都站自珩,後來不都站習清了,我並不是特殊的。死的路遠沒有開槍,那他肯定不是獵人,哎會不會有這種情況啊,路遠其實是女巫,但是女巫解藥第一晚就用了,所以他不知道誰死了,也沒敢開毒,就這麼被刀走了,現在場上沒有女巫。那我覺得就太慘了吧。可是狼人應該不會搞錯吧,我猜路遠應該是帶身份走的……剛剛八號和九號都說我是焦點牌,聽習清驗人結果吧,我自己知道我自己不是焦點。」
說完他又看向方覺夏,「我總覺得知許走的時候故意說覺夏,看起來是臟他身份,可能也是在保他呢,他提了這麼幾個人,總有要保的吧。因為覺夏是自珩給的金水,如果按照剛剛大家的分析,自珩會不會給警下狼隊友發金水?沒錯吧,這完全說得通,而且自珩還把我打成了焦點牌。」
方覺夏發現自己沒有被刀的時候,就害怕有人會這麼想,沒想到果然被提出來這一點了。
說得起勁兒的商思睿彷彿一下子找到了盲點,「肯定是這樣沒錯。這樣,容個錯吧,我覺得要麼覺夏是最後一狼,要麼就是許編,因為許編髮言一直很好,到這一局忽然迷糊了,我直覺有點奇怪。」
光是聽著,方覺夏都替商思睿捏了把汗,這種直覺流打法要被踩死的。
「反正我盤的狼坑就是這樣,4號自珩鐵狼,7號知許鐵狼,剩下一個不是覺夏就是許編,這兩個人深水倒鉤可厲害了,比鬼故事還可怕。過過過。」
商思睿說完,場上已經三個人發言,全部站邊夏習清。夏習清已經完全佔據上風。
方覺夏看著夏習清胸有成竹地抬了抬下巴,和前兩輪發言的狀態已經完全不同。
「2號發言,2號全場唯一預言家,昨晚按照警徽流驗了1號,1號是我的查殺。」
[woc兩連發查殺!牛逼牛逼!]
[所以虎牙哥哥的遺言是真的!]
查殺……
方覺夏盯著他,發現夏習清看都沒有看商思睿一眼,可商思睿滿臉都寫著震驚和冤屈。
「今天必須全票跟我走這個查殺狼。雖然我很少拿到預言家牌,但事實證明我還是很適合拿預言家的嘛,一查一個準。」夏習清臉上掛著笑,看向周自珩,「就算我沒拿到警徽,還是可以carry好人的。」
說完他稍稍正色些,「我跟你們從頭到尾盤一下狼隊配置。9人局三狼上警我一開始就不信,警下肯定有狼,商思睿拿狼躲在警下給自己的狼隊友上票,幫助狼隊友周自珩拿到警徽,周自珩又故意把他盤到狼坑裡,就是想要表示我跟他不認識,我們不是一個團隊,但是沒想到上來就被我查殺了一個高配狼夏知許,狼隊血崩,最後還想靠著晚上不刀我、遺言污周自珩的方法替他坐實預言家身份。不過從驗到查殺的那一刻起,你們狼隊就輸了。」
夏習清挑了挑眉,環顧四周,「現在所有的好人應該都看清局勢了吧,不用再整一些有的沒的,我知道後面狼警長肯定還要往回掰票,沒用的,別做無用功了。今天跟我票查殺狼1號,必須把1推走。」
方覺夏眯起了眼睛。
「誰不票好人輸了誰背鍋。我預言家已經仁至義盡,幫你們查出兩匹狼了。過。」
按照順序,到了賀子炎,「3號賀子炎發言,我現在也覺得挺清晰的了,而且有一點我現在想想有點后怕,就是自珩第一輪的時候就說1號2號開狼,所以保了我三號,以至於後面一直有人拿這一點來打我三號,現在想想可能是故意的。我身份陽光得不能再陽光了,你們總是盤我帶身份,帶不帶身份你們自己猜,反正我是民及民以上。」
方覺夏的視線從賀子炎轉移到周自珩的身上,感覺他的臉色不太好看。周自珩是一個打法極穩的玩家,哪怕是最開始遭遇夏習清焊跳,也沒有管理不住表情和狀態的情況。
他試圖回溯,找到始終覺得不對勁的那個點。
「而且習清查殺了思睿,說明警下確實有狼,狼也確實上票給自己狼隊友了。沒毛病。習清查殺的另一個人也是認狼走的,習清就坐實了預言家身份啊。之前我還在想,知許點出來的兩個狼隊友應該不會全都是真的,可能是一真一假。現在習清查殺思睿,如果真的是一壞一好,自珩是好人,和他對跳的預言家是什麼?就矛盾了。所以自珩只能是狼,思睿也是狼。知許利用大家的疑心在保他們的兩個隊友。我傾向於覺得知許走前給他穿神衣服是為了詐身份,兜不住的女巫可能就往外跳了。反正這一輪我肯定是跟習清的票。我覺得局勢已經很明朗了,狼刀追不上的。過。」
鏡頭切換到方覺夏的身上,他沉默了至少五秒鐘,才抬起頭。那張原本就十分冷淡的臉顯得更冷。
「全場唯一真女巫,現在帶毒要票。」方覺夏面無表情,但一貫平靜的語氣此刻卻變得格外強勢,「我對話場上所有好人,今天你們都給我全票出習清,誰不上票2號我晚上毒誰。我,現在就帶著毒藥鐵站邊真預言家周自珩。」
這番話一下子震住了大家,誰都沒有想到事情到他這裡會有這樣的發展。
[草草草這一局怎麼這麼高能!]
[我靠原來漂亮寶貝是女巫!強勢女巫太帥了!]
[這時候跳出來站邊周自珩太瞎了吧]
「我知道你們現在肯定覺得我瘋了。說一下為什麼,周自珩從開始發言就很完美,唯一做低他身份的是習清這一局的打法,打得很收斂而且查殺了一匹狼,第一天的時候全場無人保習清,好像真的沒有團隊。」
「到了第二輪發言風向就變了,幾乎沒有人幫自珩,而且習清發言時瘋狂眼神暗示我,我當時以為他的意思是,『其實你是我驗出來的金水,夏知許是我臨時發的查殺。』我真的信了,現在我想想知許的遺言,你們更多的是在拉我票,順便抿一抿我究竟是神還是民。」
「再看第三輪發言,周自珩還有任何團隊嗎?沒有了。到目前為止,你們可能覺得我也只是猜測。但有一個爆炸的點,你們全都忽略了,這也是我一直覺得非常不對勁的一點。」說著,方覺夏扭頭看向夏習清,「習清作為一個警上沒有吃到票的預言家,竟然兩輪都沒有撕警徽。」
「試想一下,如果你是預言家,場上存在一個和你對跳並且拿到了警徽的鐵狼,你是不是一定要撕他?不撕掉警徽你是不是永遠在警長的第一扛推位?我記得習清第一輪說,你們不想撕警徽可以,那就走查殺。到了這一輪,習清甚至沒有提到撕警徽的事,也沒有說女巫你晚上毒掉狼警,我一直等著這句話,但你沒有說。為什麼?因為你始終不是預言家的視角,你是狼,你的目標也不是真預言家,而是民,所以你才會因為自己的視角盲區而忘記這一點。」m.
[真的,我之前就覺得沒撕警徽很奇怪,而且周自珩打悍跳狼是應該的,彈幕好多人罵說他不應該踩習清,狼人殺不踩跟自己對跳的踩誰?]
[我現在真的覺得誰說的都是真的了]
方覺夏繼續說,「第二輪發言的時候我就已經完全倒向習清了,直到我醒來發現死的是路遠,才知道你們這一局不是屠神局,而是屠民局。你們狼隊一開始也拿不準周自珩是不是真預言家,因為之前玩過一盤慫預言家的局,習清民跳預言家帶隊贏了,所以你們有防備,乾脆換戰術屠民,這一輪民比神更好認。你們沒刀我,可能是真的害怕我是獵人,起身開槍我一定會帶走一狼,殺我不保險。商思睿是鐵民一個,所以他才說他不怕2號查殺,他信習清是真預言家,他以為自己一定是金水。所以剛才他才會這麼驚訝。思睿最開始就被打成焦點牌,是最適合被扛推出去的一張牌,如果他真的出去了,晚上刀中最後一民,遊戲就結束了,對嗎?」
這番話和之前所有玩家的話都形成了逆向的邏輯,一下子幾乎沒人接受。
如果夏習清是真預言家,好人才是佔優勢的,一定會贏。可如果他是狼……
方覺夏只能用自己手上的葯去威脅,「所以我,真女巫,今天拿毒強勢帶隊,誰不跟我票2號,我今晚毒誰。過。」
[我第一次看漂亮寶貝這麼凶]
[哈哈哈哈你們看葡萄樹的表情,被哥哥威脅了吧]
[習清的表情也變了,卧槽不會真的是狼吧,要真是這樣,這一把習清玩得比以前還要臟啊]
最後一個發言的是警長。周自珩深吸了一口氣,「我真的是預言家,還是要尊重我的底牌報一下驗人,你們應該記得我的警徽流打的是先6號后8號,6號我驗了,是金水,但現在也沒用了,驗了個屍體。其實到子炎發言的時候,我已經處於放棄階段了,真的。但我今天做的最對的一件事就是我發言順序指對了,幸好我把覺夏留在我前一個發言,我知道覺夏一定能分析出來點什麼。狼隊這把玩得太髒了,如果說你們之前只是臟,今天就是臟上加臟。就算是我今天輸了,我也輸得心服口服。」
周自珩沒有能收斂住自己的情緒,嘆了口氣,「狼人殺是一個發言遊戲,我發言沒有任何問題就被你們打成鐵狼。我想請問一下,作為一個預言家,打死和我焊跳的狼預言家有什麼錯?我沒驗出查殺,當然必須票習清,難不成我跟著習清去票他的查殺?就因為這一點你們說我保知許。誰能想到三狼局狼踩狼這個路數?我作為一個預言家去看,焊跳的必定是鐵狼,鐵狼發的查殺在我這裡偏做好,這一套邏輯我想也沒有問題吧。當然,我最後是看走眼了,但是你們不能用結果去盤原因,這是不對的。」
「大家都默認狼踩狼收益不大,我也是,但如果夏知許這匹狼可以鐵保狼預言家推走真預言家,藏住狼隊友,這匹狼走得就不虧。你們要知道,習清拿到狼牌,要非常努力才能做好自己的身份,這種看似收斂的打法反而可以博得認同。」
他繼續說道:「再跟你們盤一個我一定不是狼的簡單邏輯。假設我真的是狼,我怎麼會刀6號路遠,他是我的第一警徽流,我殺他起身怎麼報驗人?我殺一個別的好人,起身給6號發一個查殺再推走他是不是收益更大?你們真的覺得我的配置會玩成這樣嗎?夏知許是非常會玩狼牌的人,他這把拿狼頻繁失誤,我甚至都懷疑是戰術性失誤,目的就是狼踩狼被扛推出局,無限做低我的身份,坐實習清預言家身份,順便激一把女巫。」
「我也只能說這些,希望好人能相信我的預言家身份。我依舊歸票給2號習清,和第一輪一樣不變。」
法官開口,「警長歸票完畢,現在開始公投。」
方覺夏第一時間比出了2,他不確信自己的毒藥能威脅到幾個人,畢竟現在的局面,恐怕只有被查殺的商思睿願意跟他們的票,他只是有點後悔,沒有直接對話許其琛,他太著急號票忘了給許其琛發銀水,不然說不定能撼動他。
但周自珩有警徽,說不定這多出來的0.5票會起到關鍵作用。
「現在公布投票結果:1號玩家商思睿、4號玩家周自珩、5號玩家方覺夏投給2號玩家夏習清。其餘玩家投給了1號玩家商思睿。1號玩家出局。」
完了。
方覺夏放下手,眼看著商思睿被帶走。
現在走了一個路遠,一個商思睿,沒搞錯的話應該就是兩民。只差最後一民了,他現在跳出來打,民坑相當於也直接暴露出來了。
「天黑請閉眼。」
方覺夏被迫閉上眼,聽著法官叫醒預言家和狼人,最後叫醒了他。
「女巫請睜眼。」
方覺夏取下面具,想都沒想直接比了個2號夏習清,然後戴上了面具。儘管他知道,早上起來一定是死兩人,一狼一民,遊戲可能就結束了。
「天亮了。」
所有人取下面具,等待著法官宣布結果。
「昨晚死的是9號玩家許其琛和2號玩家夏習清。」
賀子炎忍不住開麥,「卧槽覺夏真的把其琛毒了?」
方覺夏沒有說話,他等著法官說遊戲結束。
「9號玩家是否發動技能?」
所有人包括方覺夏都驚住了,望向許其琛的方向。
許其琛點了點頭,「開槍帶走8號玩家裴聽頌。」
「9號玩家帶走8號玩家。遊戲結束。」
方覺夏懸了一口氣,心臟狂跳。
「好人勝利。」
彈幕一下子炸開。
[卧槽卧槽卧槽我懵了!]
[我居然蒙對了!我自己都不敢信!]
[啥玩意兒?怎麼好人就贏了?習清是狼嗎!??]
商思睿從後台一邊激動大叫一邊往外跑,「嚇死我了!贏了贏了!」他一把從後面抱住愣愣地坐在桌邊的方覺夏,又起身抱住許其琛,就準備在他臉上吧唧親上一口,但被隨之趕到的夏知許扒拉開了,「哎哎哎,注意點兒,錄節目呢。」
「小氣鬼。」
夏習清後悔地小力捶了下桌子,「刀錯了刀錯了,不應該刀琛琛的。」他趴倒在桌子上沖著許其琛撒嬌,「琛琛你傷我太深了,哪有你這樣的獵人啊,簡直是深水獵人。」
許其琛哭笑不得,「也沒有你這樣的委委屈屈焊跳狼啊,我都完全信你了,結果起來我被刀才發現不對勁。幸好女巫給我留的槍靶子不是你,不然我都不敢開槍。」
方覺夏也笑了笑,「我已經迫不及待要毒習清了。」
「哎我要是當時跟你票就好了,你沒報銀水我就有點懷疑。」許其琛說。
方覺夏鼓了鼓嘴,「我知道,我說完就後悔了。」裴聽頌用手撐著臉,眼睛一直盯著方覺夏,沒有挪開過,「可不是嘛,覺夏第一次這麼強勢地說話,肯定很緊張。」
許其琛問,「所以銀水是誰?」
「就是你啊,我們狼隊兩刀落在你身上。」夏習清坐正身子,露出一個天使的笑容,「怎麼樣,我今天的表現是不是特別綠茶,自爆玩家不自爆是不是很有迷惑性,厲害吧,這是我發明的狼踩狼綠茶悍跳流。我知道我起來焊跳發言越好,打得越不憋屈就越不被相信。不過被覺夏看出來了,覺夏你真的挺厲害的,果然邏輯流是最可怕的。」
「沒有沒有。」方覺夏對著他笑,「我也是猜測。」
「你快別說了。」周自珩抓住夏習清的手捏了一下,「你經此一役,是真的再也無法獲得別人的信任了,把你自己最後一絲機會都堵上了。」
沉浸在分享自己新玩法喜悅中的夏習清忽然回過神,「對啊。」
路遠也回到座位,「真的,習清以後拿預言家就真的沒人信了哈哈!」
賀子炎笑著搖頭,「這就是我把我自己趕盡殺絕嗎?」
許其琛開始了秋後算賬,掐了一把夏知許的胳膊,「所以你真的是跟習清狼踩狼?你玩得太髒了夏知許。」
夏知許邊笑邊哄,「沒辦法啊,你想想,夜裡一睜眼我就看到夏習清和小裴。我去,全世界都知道我和夏習清玩得臟,小裴又在逃生里自刀一戰成名,我們仨誰跳都沒人信啊,只能出此下策了。想做實夏習清的預言家身份,還必須是我和他互踩才有人信,而且必須我死,認狼留遺言。」
「所以你真的是故意失誤出局的!而且故意認狼!」
「對啊,其實是三層邏輯,但是小裴帶節奏說成是兩層。我就是在小裴的兩層邏輯上再反一層套路,還是髒了自珩。」
賀子炎腦子都要炸了,「禁止套娃。」
裴聽頌這時候已經偷偷溜到方覺夏的身邊,站在他身後故意逗他,又是捂眼睛,又是捂嘴巴,把方覺夏逗得只想咬他,又不好意思當著鏡頭咬。方覺夏忽然想到什麼,腦袋後仰望向身後的裴聽頌,「習清當時說你,你不會倒鉤吧,倒鉤對不起你論壇高樓。我那個時候以為自珩是狼,你倒鉤踩自珩捧習清來著。」
商思睿也點頭,「我也是!沒想到居然是個衝鋒狼,踩自珩幫習清純粹就是因為習清是他狼隊友!太可怕了你們仨。」
身為獵人的許其琛也參與進來,「你們知道我為什麼帶小裴嗎?我一開始在心裡就把他標狼打了,之前我以為習清是真預言家,自珩是狼,然後小裴倒鉤,和你們想的一樣,但是小裴發言不是踩全場嗎,特別像是穿獵人衣服的。我就懷疑他要打陰陽倒鉤。但是如果不是覺夏那番話我可能還是不會開槍打小裴,我是後悔沒跟票,所以必須開槍。」
路遠忍不住感嘆,「這一局真的反轉加反轉,女巫和獵人carry了,狼隊全員mvp,自珩和思睿最慘哈哈。」
方覺夏想了想過程,「其實九人局狼人很難贏,這一局全是變數,你們看哪怕我反應過來了,帶毒也沒能逆轉票型,本來以為穩輸,結果原來我們誰都沒有抿出許編身上的槍,深水獵人一槍帶走最後一狼。如果當時票型逆轉,狼隊就輸了,又如果狼隊沒有刀錯人,刀中了最後一個民,天一亮我們也輸了。」
「所以說真的是勢均力敵啊,贏也贏得很懸,輸也輸得很隨機,這才是狼人殺啊……」聽著大家復盤,賀子炎算了算,「算下來這局狼隊和神隊真的好高配啊,狼隊是習清知許和小裴,三個玩得最髒的,神隊是覺夏許編和自珩,三個玩得最穩的。勢均力敵,節目組發牌的惡趣味暴露了。」
[這一盤混亂局真的全場高能:發言陽光卻沒人相信的真預言家、拿毒強勢帶隊的女巫、九人局三狼上警狼踩狼、綠茶焊跳狼、被誤以為倒鉤的衝鋒狼、深水獵人、還有最慘焦點民牌]
夏習清長嘆一口氣,「琛琛發言太民了,害我刀錯,我第一次抿神失敗。」
許其琛笑著推了一下眼鏡,「你也騙到我的票啦,不虧不虧。」他又看向方覺夏,「我還後悔沒有跟覺夏呢,覺夏真的厲害。女巫拿毒帶隊當時確實震住我了,怪我猶豫了一下沒改票,改了贏得更快。」
「自珩這個真預言家才是最冤的。」路遠抬頭看向周自珩。周自珩也只是聳了聳肩,笑著說:「我早就說過,遇到習清我真是贏不了。」
夏習清挑了挑眉,「那必須的,反正我今天給自己定的指標不是贏,就是要鳩佔鵲巢,讓大家相信我這個預言家。」
周自珩颳了刮他的鼻子,「我認輸,真厲害。」
商思睿忍不住吐槽,「你們小情侶互踩真的太狠了。你看許編,往死里踩知許。還有自習互踩,太猛了。」說完他看向方覺夏的方向,見他正在幫裴聽頌整理衛衣上的兩個小抽繩,似乎想拉到一般長。
「也就是小裴,身為一頭狼,居然一路都在護著覺夏,沒有踩他,真是感人。」
夏知許沒怎麼過腦子,下意識回嘴,「你拿他們倆的關係和我們類比啊,他倆又不是情侶。」
這句話一說出來,本來熱熱鬧鬧的演播廳忽然間莫名其妙安靜了。
方覺夏手上的動作也瞬間凍住,眨了眨眼睛。
[!好奇怪啊你們這群男的!!!]
[虎牙小哥哥觸發了什麼機關!]
[好的我的正主又舞到我跟前了]
裴聽頌先反應過來,「對啊。」他摸了摸方覺夏的頭,一本正經又極其不要臉地回應,「我們是比真情侶還要好的關係,對吧?」
方覺夏很小聲威脅他,「閉嘴,再說我毒你。」
路遠插了句,「對啊,你們是假兄弟。」
「哈哈哈哈虛假營業誠不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