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已糊的頂流
「程語老師，程語老師，你快醒醒，馬上就要上場了。」
程語睜開眼，一段記憶在腦海里湧現，是關於另一個「程語」的一生。
19歲選秀出道，20歲就成了炙手可熱的頂流，原本應該光彩奪目的一生，卻因為一場酒席戛然而止。
當時，天華娛樂的董事長趙天承想要拉一個新人過去陪酒，剛剛入行的女孩驚慌失措，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辦。
程語就出手制止了，但他就是個小鮮肉，趙天承根本不放在眼裡。年少得志的程語，不管不顧直接罵了趙天承，還潑了趙天承一臉紅酒。
因為有不少其他娛樂圈的巨頭在，趙天承還保持著風度，接過侍者的毛巾，邊擦臉邊笑道，「程語，希望三年後還能在娛樂圈看到你。」
經紀人告訴程語，趙天承在圈內放出了話，要封殺你三年，公司也無能為力。
程語知道他所在的公司盛鑫活力娛樂跟天華娛樂做了一些資源置換，放棄了他。
在他們眼裡，程語就是個流量明星，只要有資源，再捧另一個人出來就行。
這還沒有完，緊接著，關於他的黑料一波接著一波被爆出來。
《程語片場耍大牌，因為飲用水和其他人一樣罷演》
《程語真唱現場，似鬼哭狼嚎》
《程語疑似被包養，原來背後大佬竟是她》
《程語深夜幽會二女，第二天凌晨才離開》
……
熱搜掛了整整兩個星期，才稍微消停。
那時全網都在黑程語，彷彿只要有良知的人都該罵罵程語，不然你就不配為人。
兩個月的時間，程語徹底淡出了娛樂圈。
網上也不再有他的消息。
而他得了抑鬱症，渾渾噩噩過了四年。
期間，與盛鑫活力娛樂的合約也到期了，自然沒有續約。
一個多月前他收到了來自《蒙唱猜猜猜》的演唱嘉賓邀請，不過只有一期，他躊躇了好久，才決定答應。
他不想就這樣倒下，也許還有機會解釋清楚那些事情。
不過，就在剛才他準備走出廁所時，聽到外面有人說，顧主任也真行，竟然想到請程語那個垃圾來炒熱度，也不知道會不會有話題性，畢竟淡出娛樂圈四五年，估計連只看臉的腦殘粉都沒了吧。
另一個人說，那你就小瞧腦殘粉了……
聲音漸漸遠去。
程語像是丟了魂，走回休息室，胸口一陣絞痛……
而後，他這個新的程語就來到了這裡——一個和地球很像的平行世界。
程語看向面前的工作人員，是個小姑娘，看著很年輕，應該是剛畢業，負責和他對接，工牌上寫著吳熙。
「我比你稍長，就喊你小熙，可以吧。」程語微笑道。
吳熙很有活力，笑道，「可以的，程語老師。」
程語說，「我想換首歌，能不能幫我去跟導演說一下。」
吳熙為難道，「這馬上就要上場了，樂隊也來不及重新排啊。」
程語說，「幫我準備一架鋼琴就行。」
「好的，」吳熙想了想，「那我去問一下導演。」
「謝謝。」
吳熙對程語的印象還挺好，雖然知道他有很多黑料在身，但關於他的那些黑料其實都沒有實錘，真假的誰知道。
而且他真的好帥，又很溫柔，還有禮貌。
比那些鼻孔恨不得朝天的明星好多了。
她一路小跑出了休息室。
程語輕輕一笑，哪曾想歌手還沒當上，就已經是頂流了，雖然是糊得很徹底的那種。
他上的音樂學院，快畢業了，因為在網上自己發一些歌，收穫了一批粉絲，正準備跟一家娛樂公司簽約，不巧，出車禍了。
一下子，就給他撞到了平行世界。
似乎老天爺想讓他在這裡大放光彩。
程語沒想多久，導演江巍、吳熙，還有另外兩個人一起走進來。
江巍，四十多歲，中間禿得很乾凈，兩邊的頭髮倒是很茂盛，國字臉，鼻子很塌，手裡拿著個喝水的玻璃瓶，是圈內有名的綜藝導演，手裡有幾檔大火的綜藝。
程語站起身，江巍皺眉，問道，「你確定要現在換歌？」
「是的，我知道這很突然。」程語微微點頭。
「你換歌沒問題，但如果表演得太糟糕，就別怪我全剪了。希望你能把握住這次機會。」江巍很直接地說道，他不喜歡節目不按照流程走。
江巍知道程語之所以糊掉的真相，聽到宣傳組的顧主任提議程語時，想著幫一把，就給程語發通告了，如果程語自己不好好珍惜，那他也不會再說什麼。
程語微笑，「謝謝江導。」
江巍一行人走出程語的休息室。
跟在江巍身後一起進去的顧主任在出休息室后，說道，「江導，這件事要不要加進宣傳里，就說是耍大牌，要臨時換歌，看程語還有沒有話題性，再決定要不要加大力度？」
江巍沉吟一會兒，「算了，如果他自己不爭氣，就當沒邀請過他吧。」
說實話，之前的幾次綵排，程語改編的那首《江山易老》表現還是挺不錯的，舞台表現力和唱功比之前都有很大進步，已經不輸職業歌手了，但現在搞這麼一出，不知道他想幹嘛。
休息室內，吳熙問道，「程語老師，為什麼要臨時換歌，之前綵排的那首歌，效果不是挺好的嗎？」
程語說，「因為想換的那首歌，更符合我現在的心境。」
吳熙的耳機里接收到消息，「程語老師要上場嘍。」
程語將小丑的頭套戴上，身上穿著黑色西裝，因為他已經退圈幾年，大家都忘了有這號人，根本不需要全副武裝。
如果不是有劇本，即使他穿成這樣，那些嘉賓也猜不出他是誰。
吳熙握拳舉到胸口，「程語老師，加油。」
「收到，我會加油的。」
程語說出來的聲音已經經過變聲器加工。
走出休息室，是一條長長的走廊，道路的盡頭是一扇門，慢步走到門前，推開。
一束光打到他的身上，走到舞台中央時，演播廳已經安靜下來。
程語坐到鋼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