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昭儀
姚嬪見柳初雪這麼膽小，覺得有點沒勁。
「柳婕妤不過是因為長得像貴妃娘娘，佔了兩分便宜，所以才被陛下點牌子的。」蒙嬪不屑道。
姚嬪也覺得有道理，附和道：「是啊，不過是貴妃娘娘的替代品而已。」
兩人說話的聲音並不小，柳初雪聽得一清二楚。
她前世在齊璟身邊伺候時，事事親力親為，可以說是比專門伺候陛下的宮女還要細心。
雖然齊璟心裡只有他的白月光，但在她遷至冷宮的初期，齊璟夜夜失眠，神色憔悴時，將她調到養心殿伺候時，她就知道齊璟早就習慣有她的存在了。
要不是白月光那邊急著進宮，齊璟估計也不想那麼快動手。
她死後，齊璟怕是很不習慣吧。
往好一點想，說不定齊璟在不知不覺中對她還有兩分情意呢。
貴妃的替代品，多好的名頭啊。
有了這個名頭，齊璟才能記住她。
替代品又怎樣，只要能往上爬就行了。
柳初雪就想知道，要是這話傳到了齊璟耳中，這個自私自利的人得多生氣？
柳初雪光是想到那個情景，臉上就有藏不住的笑意。
半個時辰后，蒙嬪沒有地方發揮，只好遺憾的和姚嬪一起離開了。
「主子，您沒事吧？」
蘭茵將柳初雪扶起來。
「沒事，回去吧。」柳初雪搖搖頭道。
而養心殿中，吳雙喜跪在下方，齊璟在聽到「柳婕妤是貴妃的替代品」的字眼時，臉色頓時一變，手上的奏摺直接摔到了吳雙喜身上。
「放肆！」
「傳下去，蒙嬪和姚嬪以下犯上，背後議論已逝貴妃，德行有損，不配一宮之位，全降封為昭儀！」
「吳雙喜，你去中宮，讓皇後下旨。」
吳雙喜聞言，心裡一垮，這事情容易得罪人啊。
但他不得不去。
「是，奴才這就去！」
吳雙喜乖乖退下。
「吳大海，你去庫房挑些東西賞給柳婕妤。」
在一旁侯著的吳大海趕緊道：「是，奴才這就去辦。」
既然沒有指定，吳大海就隨意挑了一些符合品階的東西帶去了臨水閣。
來之匆匆，吳大海將賞賜的物品放下，就走了。
柳初雪看著這些賞賜，臉上帶著笑，心中並沒有太多的喜悅。
「主子，蒙嬪娘娘和姚嬪娘娘都被降了一級，成了昭儀。」蘭茵興奮道。
那就意味著蒙昭儀要從咸福宮的主殿里搬出來，搬到側殿中，也沒有了使用那小廚房的權利了。
「陛下肯定是因為知道您被罰了，特意幫您出氣的！」
「是啊，陛下對我真的太好了。」
柳初雪說話的聲音很輕，旁人聽著就像是少女懷春一般。
其實不僅僅是蘭茵是這樣覺得的。
各宮的人也是這樣覺得的。
倚雲宮中，賢妃隨手抓起一個茶杯就往地上摔去。
兩個大宮女跪在一旁。
等冷靜后，賢妃才開口問道：「這柳婕妤是什麼來頭？」
「回稟娘娘，這柳婕妤是今年進宮的秀女，五品知府之女，昨日才侍寢。」
紫萱對於賢妃動不動就摔東西的舉動早就見怪不怪了，只是自從貴妃去世后，這摔東西的頻率就越來越高了。
「娘娘，這柳婕妤不足為懼，當前要緊的是懷上龍子。」
「是啊，大皇子若是一直放在養心殿里養著，那這日後大皇子和陛下的感情只會越來越深。」紫茵也是勸道。
道理賢妃都明白，但是皇上口中明明說了最寵愛的就是她，可自從柳商月那個賤人死後，陛下即便是來了倚雲宮，也未曾讓她侍寢，這讓她如何能夠不氣？！
紫萱知道她家娘娘心裡不滿，但陛下是天子，只有別人遷就他的份，哪有天子遷就他人的說法。
「娘娘，陛下畢竟對您有情，只要您主動一些，陛下肯定會來您這裡的。」
賢妃有些猶豫，蒙昭儀生辰那天陛下可是拒絕她了的
萬一這次她再被拒絕，那真的是什麼顏面都沒有了。
「娘娘……」紫萱焦急道。
她家娘娘是由陛下南巡時帶回宮的，起步就是妃位，雖然出身不高，但卻傲氣十足，進宮后不是頂撞皇后，就是挑釁貴妃。
後來貴妃突然被關進冷宮中，再過一段時間后，貴妃突然在冷宮中歿了。
然後就是陛下從景仁宮將大皇子接到了養心殿中。
後宮議論紛紛，但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倒是賢妃一如既往的受寵。
「你去御膳房看一下有什麼補湯，要一些回來，本宮待會兒去一趟養心殿。」
賢妃還是妥協了。
「是是是，奴婢這就去準備！」紫萱和紫茵喜不自禁道。
而被惦記著的齊璟不在養心殿，而是在臨水閣中。
齊璟對臨水閣的第一印象就是破，殿外的矮牆的牆根都長滿了青苔，現在才四月份，花盆裡的花枝上都掛滿了枯葉，乍一看和冷宮也沒什麼兩樣。
看著哪裡像是有人住的樣子。
蘭茵剛好從御膳房回來，手裡還拎著食盒，突然看到陛下竟然在臨水閣的小院子內，嚇得一抖，趕緊跪下請安道：「奴婢給陛下請安！」
「這裡只有你一個人伺候柳婕妤？」齊璟皺眉問道。
「回稟陛下，是的。」蘭茵道。
按照宮裡的規矩，婕妤是可以有四個宮女，兩個小太監伺候的。
即便之前才是七品美人，但也應該有兩個宮女和一個太監的。
宮裡捧高踩低的事情多了去了，齊璟皺著眉吩咐道：「吳大海，去挺掖挑幾個聽話的宮人過來。」
聽皇上的意思是要給主子配齊伺候的人手，蘭茵高興萬分，便主動道：「主子這會兒可能還在看書。」
齊璟進去后，柳初雪正側倚在卧榻上看書。
柳初雪聽到動靜，抬頭一看，微愣，趕緊起身行禮道：「臣妾給陛下請安。」
「愛妃請起。」
齊璟抬手將她扶起，問道：「愛妃在看什麼書？」
「一本雜書而已。」柳初雪笑吟吟，親切自然的說道：「陛下，皇後娘娘安排臣妾跟聖駕一起去夏狩，到時候臣妾能去學騎馬嗎？」
「怎麼突然想學騎馬？」
「聽說夏狩往年都是在草原上舉行，臣妾想知道在草原上跑馬是什麼感覺。」
聽到熟悉的話語，齊璟又是一陣晃神，在他還是太子的時候，貴妃也說過一樣的話。m.
他答應了，卻沒能做到。
這讓他莫名想起了蒙昭儀口中的「她只不過是貴妃的替代品」那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