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還是個孩子啊

承天大陸，西北邊陲，陵宇國。

陵宇國都城磐石城西百餘里處，就是著名的「西域黃金之路」的起點，當地人稱之黃金嘴。

近千年來，西域黃金之路承載了整個大陸無數商旅掮客的夢想，也見證了人世間數不清的悲歡離合，榮辱興衰。

而黃金嘴就是這一切的起點，也是終點。

名曰黃金嘴，其實就是一個小型的暖濕盆地，裡面樹林茂密湖泊叢生，景色十分怡人。

時近正午，一隊西來的商旅帶著幾十隻駱駝，緩緩地走進了黃金嘴。

領頭的駱駝上端坐著一個身材高挑玲瓏有致的姑娘，頭臉處都用絲巾嚴實地包裹著，只露出了一雙圓潤明亮的大眼睛，眼神中英氣逼人，自有一種不怒自威的凜人氣勢。

在附近樹蔭下歇息的商旅們，紛紛向姑娘投來好奇且驚艷的目光，在這糙漢子扎堆的黃金嘴能見到這麼漂亮的姑娘，實在是難得的很。

緊隨在姑娘身後的駱駝上是一個二十歲左右的青年人，一身標準地藍色勁裝打扮，眉目長得還算端正，冷冷地目光正掃視著周圍對姑娘指指點點地漢子們，不滿地情緒全部寫在了臉上。

「素素，素素，你等等我。」

青年人終於騎著駱駝追了上來，與漂亮姑娘並轡而行。

他努力靠過去低聲道：「素素，我們往西南邊去歇息吧，趙叔說西南邊五里的地方有個小樹林，很少有人過去的，我們正好圖個清靜。」

漂亮姑娘扭過頭來，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

「不去！我們現在什麼處境你不清楚嗎！我是巴不得鑽到人堆裡面才好，是清靜重要還是命重要？」

青年人不滿地皺了皺眉頭，又不敢朝她發火。

他只能繼續旁敲側擊地勸道：「素素，我們好不容易走了出來，你總得梳洗一番吧，你看周圍這些腌臢漢子，他們這些人，還有他們身上那種味道，你受得了嗎？」

「你想去就自己去！」

漂亮姑娘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不再理他，徑直朝人最多那個方向騎了過去。

一個五十歲左右的大叔騎著駱駝追上了青年人，拍拍他肩膀笑道：「少族長，又吃癟了吧？素素小姐可是最有主見的姑娘，你還是順著她來吧。」

青年人氣哼哼地道：「她再有主見，以後還不是我們吳家的人，等她以後嫁過來……哼！」

「噓……」中年大叔趕緊捂住了他的嘴，朝左右看了看，「少族長，這事還是個秘密呢，此事事關七族之間的盟約，你千萬別提前泄露出去，讓我們兩族族長都難做人啊。」

「我知道的……我就是跟你發發牢騷罷了。」青年人自知理虧，也便閉口不言。

離入口不遠處就是承天大神的廟宇，漂亮姑娘跳下駱駝，首先進廟給承天大神上香祈福。

「承天大神在上，保佑我們順利歸家，一路上不再有兇險之事發生！」

漂亮姑娘雙手合十，跪在神像之下，誠心祈禱。

青年人跪在他的旁邊，眼睛四處亂瞅，一臉漫不經心的樣子。

「吳俊賢，你也好好拜拜承天大神，別老是一副沒耐心的樣子，小心承天大神怪罪於你。」漂亮姑娘埋怨道。

「哦，知道了，我這就拜，這就拜。」

漂亮姑娘看他始終一幅心不在焉的樣子，不由地輕嘆了一口氣。

幾十騎的商隊終於找到了一塊合適的落腳地點，這裡是一大片空曠的草地，

附近已經有三四撥兒人在此落腳，幾十頂大小不一的帳篷在四周錯落有致。

漂亮姑娘顯然是這個商隊的首領，她麻利地指揮眾人將帳篷搭好，各種貨物分門別類存放起來，把駱駝集中在一起悉心餵養，最後她將那位大叔、吳俊賢和一個五十多歲的老嫗召集到了一起。

「馬婆婆，趙叔，吳俊賢，我們現在終於走出黃金之路了，千難萬險也只剩下最後一步，只要我們順利走出陵宇國的地界，爹爹和吳伯伯自然會派人接應我們。」

漂亮姑娘沉吟了一下，繼續道：「今晚還是我和馬婆婆來守前半夜，趙叔，你和吳俊賢守後半夜，務必守護好那件東西，千萬馬虎不得。」

趙叔點點頭，笑道：「素素小姐，您放心吧，黃金之路上那麼艱險我們都趟過來了，到了陵宇國就更沒有問題了，實在不行我們就去找王將軍，在陵宇國內他可是很有勢力的。」

吳俊賢眼巴巴地湊過來，朝姑娘賣好道：「素素，你放心，我就是拼了命也不會讓那些賊人把東西搶走的，萬事都有我護著你，你就放心吧。」

漂亮姑娘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忽然展顏一笑，動人心魄。

「你這麼說我就放心了，你一定要爭氣才是，以後……有許多事還是需要你們這些大男人出面的。」

「以後……她說……以後……」

吳少族長目光獃滯地望著漂亮姑娘，整個身心都被一種巨大的喜悅填滿了，這是第一次她對自己說出如此露骨的暗示。

「我……我……爭氣……肯定爭氣……」

青年人語無倫次地跟在漂亮姑娘的後面，像極了一隻搖尾獻媚的哈巴狗。

中年人趙叔和馬婆婆望著兩人的背影，互相看了一眼，都不約而同地嘆了口氣……

入夜時分，萬籟俱靜。

漂亮姑娘素素一個人躺著帳篷里，輾轉反側難以入睡。

黃金之路上數千里之遙，她已經好幾個月沒有洗過一次澡了，如今乍入黃金嘴，相對濕熱的天氣讓她的身上彷彿抹了一層黏糊糊的油漬，好不難受！

坐在門口的馬婆婆一掀帳篷帘子，抿著嘴笑了笑，悄聲道：「姑娘，你這都翻了半天了！唉，你這從小金貴的身子，哪裡遭過這罪啊……我告訴你，從這裡一直往西南去不到五里，有個小樹林，裡面有個小湖泊，那裡的水清汪汪的，別提多清涼了，你快去好好洗洗吧。」

素素一翻身坐了起來，用力扭了扭汗水裡浸漬的身子，搖頭道：「不行，我走了，萬一賊人來了怎麼辦！」

馬婆婆搖搖頭：「不會的，現在還不到亥時，這黃金嘴好多人都還在熱鬧著呢，沒人會在這時候出手，你快去快回，不會有事的。」

「可是我……」

「好啦，女孩兒家不洗澡怎麼行！」馬婆婆伸手就要拉她出來，「姑娘，你已經做的夠好了，需要為自己著想一下了。」

素素緊咬著下唇，內心裡做著激烈的思想鬥爭，終於她還是向自己的身體妥協了。

黃金嘴西南角，一汪清澈見底的湖水呈現在了素素麵前，在月光照耀下猶如一顆明亮的寶石，熠熠生輝。

她驚喜地蹲下身子用手撩了撩湖水，不冷不熱溫度正適宜。

巨大的誘惑讓她再也按捺不住了，她朝前後左右仔細地查看了一番，確認周圍肯定沒有人之後，輕輕地解開了自己的衣扣……

月光之下，碧波之中，一位美麗的姑娘正在歡快地沐著浴，修長美麗的身段和羊脂白玉般的肌膚在月光照耀下更顯一種別樣的魅力。

岸上不遠處，那棵最高最大的樹木之上，一雙骨溜溜的眼睛從樹榦後面露了出來，還有一隻手捧著一隻酒壺。

「唉，我在這裡藏個貓貓還能遇到這種美事，這可不是我要偷看的，後來的才叫偷看，我可是先來的，就算是……望風吧……嘻嘻……」

樹上之人捧著酒壺一小口一小口的嘬著，兩條腿架在樹枝之上盪啊盪的，看上去好不愜意。

也不知過了多久，一個鬼魅般的身影從遠處慢慢地向湖邊摸了過來，素素自顧自沉浸在舒爽的感覺之中，竟絲毫未有察覺到岸邊的異樣。

「嗖」地一顆石子彈到了來人的腦袋之上，痛得他「哎呦」一聲不禁叫出聲來，素素終於驚覺，將身體迅速沉入湖中。

「什麼人！給本姑娘滾出來！」

一個三十歲左右的黃面大漢從草叢中慢慢站了起來，滿臉淫笑。

「美人兒，別怕！這深更半夜荒郊野嶺我們遇到了就是天大的緣分啊，你上來……哦，不不，哥哥我下去咱們一起樂呵樂呵啊……嘿嘿……」

素素心中惶急，暗罵自己太過疏忽大意，一路上多少艱難險阻都闖過來了。

今天真是太久沒有沐浴了，一時都有些舒服的忘形了。

「你快給我滾！我警告你，本姑娘可是六品高手！你要是敢……敢冒犯本姑娘，我一定把你碎屍萬段，剁碎了喂狗！」

「那太好啦，我就喜歡厲害的女人，越厲害越有味道，你等等我馬上就來了，哈哈……」

黃面大漢已經開始恬不知恥地脫起衣服來。

素素身子藏在水裡不敢露面，一時間實在想不出什麼好主意了。

眼看著黃衣大漢脫得就剩下一條褲衩了，她銀牙一咬，剛想豁出去，衝到岸邊結果了他的性命，就聽見黃面大漢「哎呦」一聲慘叫，捂著一隻眼睛倒地不起。

素素驚訝地望著眼前的變化，又是兩點銀光閃過，直接插到了黃面大漢的鼻孔里。

這次她終於看清了，銀光是從大樹上面射出來的。

黃面大漢慘叫連連，捂著臉屁滾尿流地朝外面逃去，褲衩子都刮爛了，露出了半扇白乎乎的屁股。

慘叫聲逐漸遠去，湖邊又歸於寂靜。

素素心中氣惱不已，朝樹上喊道：「你！給我下來，背過身去，不許偷看！」

樹上一個聲音悠悠地傳了過來：「你想出來就自己出來，我才不稀罕看你呢！」

素素氣得無語，看看上面半天再沒有動靜。

她也實在沒有辦法，只能硬著頭皮慢慢地游到岸邊，然後飛快地衝上岸來，拿起衣物躲到草叢中穿戴起來。

「嘿嘿，真是個傻妞，我在上面這麼高，你躲到草叢裡面有用啊。」樹上之人輕輕自語道。

素素終於穿戴完畢，底氣一下子足了起來。

她渾身上下騰起一片熱騰騰地水霧，這是她在全力催動體內真氣將身上的水份蒸發掉。

她一個閃身來到大樹前，不由分說一掌拍在了樹榦之上，樹榦一陣劇烈的顫動，上面的人驚叫道：「你這個瘋女人，我剛才可是救了你，你竟然……哎哎……別拍了……」

素素一連好幾掌拍下去，樹上之人終於坐立不穩栽落下來，「撲通」一聲掉在了地上。

素素衝上去，一腳踩著他的身上，氣道：「你也不是個好東西，你在上面看了多久了？」

「哎，你別不講理，誰稀罕看你了……你可看清楚了，我還是個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