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右相府的密議

陵宇國都城磐石城，右相國田倫府邸。

十幾位陵宇國的重臣坐滿了會客廳，大家都在竊竊私語，不知道田倫深夜召集大家過來有什麼要緊之事。

右相田倫與中書令喬一行最後步入了會客廳，眾人趕緊一起站起來施禮。

田倫坐到了他的主位上，一揮手道：「諸位不必多禮，快請坐吧。」

中書令喬一行在他的左首邊坐定，兩人互相對視了一眼，喬一行首先開口道：「深夜把大家召集過來，實在是有十萬火急的大事……今日傍晚時分，兵部接到北境平丘城傳來的信報，瓦罕人三十萬大軍南下，將平丘城給圍了……」

眾人臉色劇變，草原上的瓦罕人歷來都是陵宇國的勁敵，每年紛爭不斷，可一下子出動三十萬規模的人馬，恐怕還要追溯到三十多年前了。

田倫望了望眾人，接著說道：「這還不是最關鍵的，你們還都不知道，陛下半月前已經離開都城秘密北上，現在就在平丘城內……」

底下眾臣驚得目瞪口呆，更有甚者身體已經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吏部侍郎萬松面色還算鎮靜，拱手問道：「田公，此事可得到確認？」

田倫嘆口氣道：「千真萬確！我和喬大人剛剛從宮裡出來，四位殿下正在為如何應對北境局勢，吵得是不可開交。」

「那殿下們都怎麼說？」萬松追問道。

喬一行接過話茬道：「大殿下和四殿下主張按兵不動，二殿下和三殿下則主張北上救援，究竟該如何，現在也沒有定論。」

「陛下既然有信報傳回來，他沒有給旨意嗎？」

「這事蹊蹺的很，第一份信報裡面只是通報了軍情並無旨意，此後兵部就再也沒有收到其它信報，我就擔心平丘城現在還安否？」喬一行嘆口氣道。

「那陛下臨行前都其它沒有安排嗎，遇到緊急大事總要有個決斷的人選啊。」磐石城太守吳正道忍不住插言問道。

田倫搖了搖頭，道：「這也是我一直奇怪的地方，以陛下的精明不可能犯下這種錯誤，現在幾位殿下吵成一團，值此危局卻群龍無首，諸公，你們以為該如何是好？」

萬松聽出了田倫的弦外之音，試探道：「若陛下身處危局，無力掌控朝局，是否應該由幾位殿下中選出一位，繼位大統，軍民才可同心協力，共抗強敵！」

田倫目光中異彩連閃，掃視了一下眾人，點頭道：「萬大人所言，即是吾意，不知諸位意下如何？」

吳正道在這些人中是田倫的絕對心腹，聞言早已會意，站起身來鄭重地道：「幾位殿下中，唯二殿下英武睿智，頗似陛下當年的風采，陛下的大位應該由他來繼承，才能帶領全體軍民，擺脫目前的困境！」

萬松也趕緊站起來附和道：「沒錯，二殿下才是唯一人選，我們這些人都是跟著田公才有了今天的地位，在這件事上我們必須齊心一致，絕無妥協！」

眾人紛紛會意，站起來一起附和著。

田倫點點頭，輕輕嘆口氣道：「儲君之位，本不該外臣插手，只是此刻情勢危急，也顧不得這許多了。」

「我與二殿下份屬翁婿，陛下在時一直都很是避嫌，不過舉賢不避親，幾位殿下之中，我也屬意二殿下才是最佳人選。」

「諸公，明天可願與我一同上殿，舉薦二殿下繼承大位？」

羽林軍左衛營駐地離黃金嘴並沒有多遠，一行人走了半個多時辰，便來到了駐地。

為首的將軍一路上都是心事重重，終於熬到了營地，下馬來朝著徐瑩素一拱手道：「就是這裡了，你們且在前方的營帳裡面少歇，待我的上峰迴來之後，再行驗看貨物，這些貨物就放在營帳門口，誰也不會去動的，你們就放心吧。」

「多謝將軍！」

將軍神色複雜地朝徐瑩素的隊伍裡面瞅了一眼，欲言又止，最終也沒有說出話來。

營地裡面給他們準備的帳篷還算不錯，將軍還特意吩咐手下人，給徐瑩素幾人單獨準備一間條件好點兒的小帳篷供他們休息。

徐瑩素在裡面找了個羊皮墊子坐下來休息，吳俊賢剛想湊過來，林夕已經搶先卧倒在了她的旁邊，伸了個懶腰滿臉愜意。

「好舒服的墊子啊，我都好幾天沒有睡過這麼舒服的地方了，一會兒必須補個好覺。」

吳俊賢瞪著他心中已經是壓不住的火，一路上他就在徐瑩素後面像個跟屁蟲一樣，讓吳俊賢想找機會跟徐瑩素說個話都不行。

「你小子起來，這是讓你休息的地方嗎？」

林夕懶洋洋地靠在那裡，眼皮都不帶挑一下：「我素素姐還沒說話呢，你著急什麼！難不成你想占著這塊兒地方，挨著我素素姐睡覺！」

「你……你放屁！」

吳俊賢偷瞄了徐瑩素一眼，滿臉的尷尬表情。

「你就是這麼想的，讓我說破了還知道難為情，哈哈……」林夕繼續火上澆油。

「我有什麼難為情的，你小子知道個屁！素素可是我的未婚……」

「吳俊賢！」徐瑩素冷喝一聲打斷了他話，「你去挨著趙叔休息，不該說的話少說，別讓我再提醒你！」

吳俊賢憋了一肚子氣，又不敢違背徐瑩素的話，最終一跺腳，還是去旁邊趙叔的墊子上休息了。

林夕朝他做了個鬼臉，望著徐瑩素若有所思，挪動身子朝她湊了過來。

徐瑩素正在用隨身帶的毛巾擦拭面容，一下子捂住了自己的脖頸，警惕地道：「你幹什麼！」

她的動作弄得林夕有些尷尬，摸了摸頭稍微往後退了退，好奇地問道：「素素姐，剛才他說什麼未婚，難不成你是他的未婚妻？」

徐瑩素慢慢地放下戒備，繼續用毛巾擦拭著頭髮，瞪了他一眼道：「小孩子家家的，毛都還沒長齊呢，瞎打聽什麼！」

這話可把林夕刺激到了，撩起腿腳就讓徐瑩素看：「誰說我沒長毛，我腿上已經開始長毛了。」

徐瑩素看著他幼稚的動作不由「噗嗤」一樂：「長毛有什麼稀罕，我說的是還沒長齊，連個鬍子都沒有，你長齊了嗎？」

林夕摸了摸自己光滑的下巴，有些泄氣地癱坐在墊子上，暗自嘟囔道：「大男人老子也當過，不就是過幾年的事嗎？要是我現在毛都長齊了，我非得把你搶過來當壓寨夫人，桀桀……那大小寶貝就都是我的了！」

「你嘟囔什麼呢？」徐瑩素懷疑地看著他，「你不會在罵我吧。」

林夕趕緊換上一副諂笑的面孔道：「哪會啊，素素姐這麼厲害長得還這麼美，我好喜歡你哦，怎麼會罵你呢！」

「油嘴滑舌的小壞蛋！」

徐瑩素被他這句半真半假的話弄得有些不好意思，偏過身子不再理他，徑自靠在墊子上閉目休息去了。

那邊吳俊賢一直在觀察著這邊的動靜，看見林夕跟徐瑩素還有說有笑，心中更加憤恨不已，一雙殺人的目光恨不得把林夕大卸八塊。

林夕滿不在乎地回瞪了他一眼，還故意往徐瑩素身邊又靠了靠，對他又做了一個挑釁的表情。

「難道這小子真的是素素姐的未婚夫，那也太悲催了吧，這一朵鮮花簡直是插在了屎殼郎的身上，不行，我得想想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