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學海無涯

收起腦海雜亂的思緒，喬陽翻開課本，回憶著曾經學過的知識，背誦著不知其意的古詩文。

窗外清風微動，晨陽漸起。很快早自習便結束，休息過後，隨著一聲聲「老師好」正式開始上課，喬陽本來不想聽的，但是很久沒有上學，竟有一種賤賤的想學習的想法，開始認真聽講起來。同桌張國慶只覺得喬陽腦子有病，也沒在意，自顧自的看著小說。突然面對老師的提問，喬陽竟然舉起手來，當他發言的時候，張國慶嚇了一跳。全班幾十雙眼睛都盯著這邊，老師也往這邊走近了一些，張國慶慌忙把小說藏好，裝模作樣擺出了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那是一道數學題，數學老師剛剛也是講過一個同類型的題目，然後出了另一道題來檢驗學生的掌握情況，喬陽雖然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學習，但是跟著老師的思路，將題目了解的七七八八，對於新題目也有著舉一反三的能力，十分順利的答對老師的題目。

「喬陽同學回答的非常正確」。隨著老師的誇獎，喬陽在掌聲中做下，心裡突然湧現出要做一個好學生的念頭。「反正也沒想好要做什麼，先學習著以後也用得上」，伴隨著這樣的想法，喬陽開始了努力學習之路。短短几天，喬陽的學習成績突飛猛進，也被老師看在眼裡了。一節課上，班主任過來問他要不要換個座位，他本想拒絕來著，但看到了同桌張國慶那可憐兮兮的眼神，便答應了。這幾天他努力學習可苦了旁邊這個胖子，這個位置本來是個風水寶地，三不管地帶，喬陽這麼一鬧騰，老師時不時的往這邊走，同學的目光也經常注視這邊，讓張國慶十分不自在。教室里也沒有多餘的位置，於是老師把喬陽的位置搬到了講台旁邊的位置，就是傳說中的左右護法區域。

夜自習，喬陽埋頭做題，一道清香的氣息迎面而來，學習入迷的喬陽完全沒在意，依舊一步步演算著解題步驟。直到一個熟悉的女孩聲音在耳邊響起，才抬起頭來。「喬陽同學，能幫我講下這道題嗎？」，喬陽有些緊張，還好膚色較黑，看不出他的臉紅，不假思索的回答：「好的」。給芳芳講題成了喬陽的另一動力，其實後來工作的時候，他也曾後悔當初的墮落。在那段人生最寶貴的時光，沒有鮮花和掌聲，沒有奮鬥的汗水，只有枯燥的煎熬，伴隨著周圍時有的嫌棄以及老師的區別對待，他始終不願意去問對錯，人生的很多選擇，往往有著意想不到的效果，曾經的那段時光，帶給他非比尋常的耐力和堅韌，但也僅此而已。

若說後悔，喬陽更後悔沒有好好品味這校園生活，他總是匆匆而來，匆匆離去，不願駐足，更不想為誰停留。夜自習后，喬陽獨自在操場散步。悶熱的天氣，沒有空調的宿舍遠比不上涼爽的操場，在熄燈鈴聲響起前，總有學生來到操場，打鬧嬉戲，跑步鍛煉。微風習習，喬陽抱著腦袋仰望星空，群星璀璨，明月皎潔。喬陽本來還有一絲僥倖，覺得可以遇到芳芳，奈何將近寢室熄燈也沒能遇到。反倒是遇到幾個偷偷出去上網的學生，操場角落有一個地方的柵欄被鋸斷，學校建在山上，操場後邊是一個兩米多高的石坡，這些學生也是完全不慫，直接就一個接一個跳下去了，看樣子是輕車熟路。喬陽笑了笑，當初他也在這走過一次，摔得腿疼了好幾天，當時還有一個兄弟，跳下去沒站穩，在底下鬼哭狼嚎半個多小時。

一邊想著往事一遍走向宿舍，剛躺倒床上就熄燈了。宿管拿著手電筒一個宿舍一個宿捨去查寢，

等宿管走遠，劉曉元拿起自己的小鋸齒去廁所的窗戶處開啟他的越獄計劃。宿舍樓有七層，一二層是有護欄的，3層以上沒有護欄，晚上想出去的話，3層以上的人是把幾個人的被單連接成繩子，然後出去，一二層的一般是走到三層再下去，但是這樣容易被發現，並且如果沒有熟人在三層，也很難實行。於是住在一層的劉曉元動起了自己的小腦瓜，搞了一個小鋸齒每天在磨窗戶，還叫了其他兩人每晚輪流磨窗戶。

快到凌晨的時候，喬陽已經完全睡著了，突然被拍醒了，「陽哥，上網去啊，窗戶搞開了」。喬陽十分佩服這些人的毅力，稍稍猶豫一下就答應下來。夜色中，一行五人靠牆行走。雖然走出宿舍了，但是並不代表安全了。校園的角落處隨時有可能隱藏著逮人的學生會。一路有驚無險，走出校園。學校後面過了一條街，有五六個網吧。滿18歲的直接拿出身份證開台電腦，沒滿18歲的，網管直接拿櫃檯的身份證開電腦。儘管是晚上，網吧依舊火爆，樓上樓下來回跑個遍，才在角落找到一個五連坐。喬陽看著滿是煙灰的電腦桌，耳機上又油又黑，鍵盤也是缺了幾個按鍵，比較主要的WASD鍵，也不知道從哪拼湊的，上面的字面幾乎被磨的看不清了。儘管如此，李曉元幾人還是跟惡狼一樣撲了上去，坐下的時候，那臉上的開心神色，是喬陽後來幾乎再也沒有的表情。

網吧五連坐，從來沒贏過。五個人打到快天亮，贏的次數屈指可數。幾個人昏昏沉沉的往校園走去，快到門口的時候，趁著門衛大爺沒反應過來，迅速沖了進去。坐在教室內，喬陽的眼皮直打架，其他幾個人早已趴在桌子上睡著了。其實在教室里睡覺是最沒有風險的，被發現無非被訓一頓，若是玩遊戲被發現，輕則收掉手機，重則當眾砸碎。其他四個人座位在後排，睡得肆無忌憚，這可苦了坐在講台旁邊的喬陽了，心裡不停的罵自己腦殘，沒事裝什麼好學生，現在好了，困得半死不能睡。

強撐著困意，喬陽下定決心以後要戒掉遊戲。雖然他知道就算好好學習，未來也不見得能改變命運，通過學習改變命運的只有一些最優異的學生，對於自己的學習能力，喬陽是知道的，說不上一塌糊塗，但也絕對不是天資聰穎。所以哪怕他好好學習了，未來也可能是平平無奇的普通人，但是誰又不是普通人呢，全國十幾億人，能做一個普通人就已經很不錯了。

經過幾個月的認真學習，迎來的上學期的期末考試。儘管喬陽已經十分努力，但因為落下太多功課，成績已十分一般，班級第四十多名。這其中主要還是英語影響了整體成績，數學和物理都已經達到了班級前十名的水平。對於這個結果，喬陽還是十分欣喜的，班主任也在最後的總結大會上表揚了他，並獎勵了一個硬皮筆記本。母親看到他的成績，也是十分開心，獎勵他二百塊錢，並且還允許他假期出去上玩。放假前最後一個上午，教室里充滿歡聲笑語。老師在上面開著茶話會，底下有聽的有玩遊戲看小說的。喬陽拿著老師發的筆記本，在上面規劃著未來。

隨著一陣急促的鈴聲響起，學生們瘋了一樣的衝出教室，回到宿舍收拾東西，然後往校門口趕去，坐上回村子的大巴車。大巴車按人收費，一個人十幾塊錢，這種車幾乎都會超載，遇到檢查的警察，就開始倒車，多出來的人放下讓後面沒坐滿的車拉。喬陽的母親為了喬陽的學習，專門從老家趕來縣城租下一個小破房子，考完試母親就回村裡去了，這邊的小破房子也沒有退，喬陽跟母親說要在縣城玩幾天再回去，所以放假前母親已經回了老家。

喬陽正要出校門，突然身後傳來了芳芳的聲音，「喬陽同學，這麼巧，是要回家嗎？」。換下醜陋校服的芳芳，並不像一個十七八歲的小女孩，反而像一個成熟穩重的姐姐。穿著淡黃色的連衣裙，配上小白鞋，還有她那及腰的長發，在那一刻是喬陽心中的仙女。雖然不想再芳芳面前說自己去網吧這種不好的地方，但是也不願意和喜歡的女孩說謊話，還是如實告知。芳芳聽到喬陽要去網吧沒有詫異，高中的男生大多數是會去網吧的。又說到：「可以帶我一起嗎？」，「啊，你去網吧做什麼呀？」，喬陽不解的反問道，女生可少有喜歡去網吧的，芳芳滿臉期待的說：「最近有一個特別好看的電視劇，我要去看。」原來是想去追劇，喬陽連忙答應下來，深怕下一秒芳芳反悔：「哦哦，行，那一起吧。」

校門口外人聲鼎沸，小販的吆喝聲夾雜著，喬陽和芳芳一起走出校園。漫步在小縣城的街道上，喬陽感受到了生活的美好，此刻所愛在側，彷彿自身已是世上最幸福的人，一股莫名的自信從他懦弱的內心漸漸升起。兩人有說有笑，喬陽頻繁側頭看著芳芳。

芳芳突然問道：「喬陽同學，我感覺你最近變化很大呢？」

喬陽反問道：「哪些方面呢？」

「學習比以前用功許多。」

「大家不都會間歇性努力嘛，我這可能也就是三分鐘熱度」

芳芳有點失落，「我也想努力學習，可我太笨了，認真聽講也聽不懂。」

不同於其他人的三分鐘熱度，芳芳是一直努力學習，但可能是基礎薄弱，也可能是跟她說的自己比較笨的原因，學習成績一直不是很好。喬陽連忙說道：「以後有不會的題我給你講講，雖然我也沒學太好。」，喬陽話沒說太滿，對於這個溫柔善良的女孩，他還是願意幫助一下。芳芳笑著說：「那就謝謝喬陽同學了，哦不對，是喬陽師傅」。上學的時候老師喜歡找學習好的帶學習差的，形成師徒關係。喬陽呵呵笑了起來，彷彿又找到一個好好學習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