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值錢的夜壺
兩江城醉紅樓,馬國均一覺醒來,看了眼一隻手還搭在他胸口的香荷,輕輕把那隻手移開,下床來。
昨晚的一夜銷魂,在他的腦海里,還回味無窮,但他得去辦正事了。
「淅淅索索」穿上衣服,才發現,香荷正在看著他。
原來當他把那隻手挪開的時候,香荷就醒了。
「今晚還來嗎?」香荷問道。
「想我了?還沒出門就想了?」馬國均嘴裡挑逗著,心裡卻在想,那裡是想我,是想我手裡的票子。為了掙票子,香荷昨晚是相當的賣力。
「還來,」馬國均一邊扣著衣服,一邊說道,「不過,可能要晚一點,我把事辦好了,再來。」
「那你不要忘了香荷喲,我晚上等你。」
一臉媚容,把馬國均的心又勾起來了。
他真想再戰一場,但時間真的不早了,他摸了摸香荷的臉蛋,說了聲:「晚上我會來的。」徑直下樓出門去了。
……
梁天舟正在翻閱杜飛送過來的一些案子的卷宗,都是這幾天調查的材料。
「杜飛,你來一下。」
杜飛走過來,梁天舟取出其中一份,問道:
「這起蒙面搶劫案,是昨天凌晨發生的?」
「是,凌晨旅店的值夜人還在睡覺,有人闖進去,搶走了住客寄存的小藤箱。據小藤箱的主人說,裡面除了一些鈔.票,還有一個家裡祖傳的小夜壺。」
「這都什麼玩意,把夜壺裝到箱子里,準備送人嗎?」
梁天舟暗笑道。
「還真是要去送人,他說他到兩江城,來投靠一個當官的遠親,想在他手下謀一份差事,就把家裡最值錢的東西帶來,當做禮物,孝敬那遠親。」
杜飛一邊說著,也忍不住笑了。
「搶劫的人還沒有查出來?」梁天舟翻了翻材料,詢問道。
「沒有,跟他同屋的住客嫌疑最大,但此人一大早就不見了人。」
「昨天我怎麼沒聽說?這個人現在還在嗎?我說的是丟失小夜壺的那人。」
杜飛回答;「在呢,他鬧著要旅店給他賠償,不賠不走了。」
梁天舟正閑得沒事,他之前聽說過有特別值錢的夜壺,人家那是皇上、太後用過的夜壺,不知道這出現在小旅店的夜壺,長什麼樣。
出於好奇,他想去看一看,便對杜飛道:「我們再去這旅店看看吧。」
兩個人到了出事的旅店,是在城邊上靠鄉村的地方,名字叫「好來客棧」。
旁邊有個小的汽車站,主要是開往附近縣份的短途客車。
因為在這種城外小街上,來投宿的也都是附近進城,來不及回去的鄉下農民。
店門口還掛著一面小旗幡,寫著「住店」兩個字,很潦草。
店門裡面有幾張桌子,住店的客人,可以在這裡吃飯。
櫃檯後面有一塊牌子,上寫「貴重物品,請交櫃檯寄存,隨身攜帶,本店概不負責。」
旁邊一間小屋子,門口寫著「閑人免進」的字樣。那裡大概就是旅店的寄存處。
掌柜的正在櫃檯後面,一個年輕人守在他身邊,一言不發。
掌柜的認識杜飛,昨天才來察看了現場的警官。便抬起頭來,無奈地招呼杜飛和梁天舟在飯桌邊坐下。
又給兩位送上茶水。
那年輕人也認識杜警官,這時跟著在桌邊來,催問道:
「警官先生,我的箱子還能找回來嗎?」
杜飛對掌柜的介紹道:
「這是我們刑偵科的梁科長,他來了解一下情況。你要實事求是地回答。」
掌柜的也坐過來,說道:
「我看找回來的希望不大。我願意賠他,可是他說他那夜壺老值錢了,賠多少他都不幹。」
說完搖搖頭,嘆了口氣。
看來這掌柜的也是實在人。
梁天舟問杜飛:「你說懷疑是跟他同屋的,這人是哪裡來的?叫什麼?」
掌柜的主動回答道:
「登記的時候,他拿的證件上的名字叫王貴,鄰縣的人。可我聽他的口音,不是本省的。絕對是外鄉人。」
「那你為何還要讓他住下?」梁天舟質問道,「不能只為了收錢,什麼人都收留吧。」
「他就算是外鄉人,只要在鄰縣居住,也有良民證呀。」
掌柜的挺委屈地說道。
「這位年輕人,你叫彭登科是吧?跟你住一屋的人,你們聊過什麼嗎?」
彭登科小聲道:「他問了我來兩江城幹什麼,我說走親戚。」
「你沒說你要去找親戚謀差事?」梁天舟追問道。
「說了。就在這張桌子上,我們一起吃飯的時候,說的。」彭登科答道。
掌柜的急忙解釋道:
「來小店住宿的客人,都在這裡吃飯,比外面飯館便宜實惠。」
「你既然跟他不熟,為啥要和他一起吃飯?」梁天舟問道。
「我本來不想跟他一起的,大家都不認識。但他說,能住在一起,也是緣分,出門在外,多個朋友多條路,以後就認識了。所以,還拉我一起喝酒。」
「這個王貴長什麼樣?多大年紀?」
梁天舟抬頭望著掌柜的。
「比我高一點,不胖,短髮,有點結實。年齡大概三十歲左右吧。」
「大概?證件上沒有嗎?」
梁天舟雖然已經覺得那證件可能是假的,但假的也應該跟實際年齡相差不大吧。
「證件上寫的三十五歲,看起來沒那麼大。」
掌柜的說道。
「他還有什麼特徵?比如有沒有鬍子,有沒有說來兩江城做什麼?」
掌柜的搖搖頭:「沒有鬍子,也沒說來做什麼。」
又仔細想了想:「對了,他左邊耳朵好像缺了一塊,不明顯,應該是受過傷。」
杜飛一聽,插話道:「昨天你怎麼沒想起這一點?」
「昨天你們也沒問呀。」
梁天舟接著掌柜的:「昨天凌晨,是你在這裡值夜?」
掌柜的道:「是啊,小店,又請不起人。」
「那蒙面人搶劫的時候沒有說話嗎?」
「沒有,直接拿著刀威脅我不準叫,然後動手搶了保管室的鑰匙,我要去阻止,他就把我打暈了。等我醒來,東西已經被搶了,旅店們大開著。」
梁天舟又轉向彭登科,問道:「除了那夜壺,你的箱子里,有多少現金?」
「十個大洋。是我東拼西湊借來的。」彭登科道。
「說說你那夜壺吧,很值錢嗎?有什麼來歷?」
彭登科這下聲音大了一點,說道:「那是我家祖傳的寶貝,我爺爺的爺爺的爺爺,曾經給一個王爺當個馬夫,王爺賞賜給他的。」
「是金罐罐嗎?還是銀罐罐?」
「是瓷罐罐。」
梁天舟道:「值不了幾個錢,你送給你那親戚,他還會覺得受到了侮辱,如果掌柜的適當給你賠一點,你買條洋煙,買壺酒去,更實在。」
杜飛也在一旁幫腔:「是啊,當官的,誰稀罕你那瓦罐罐夜壺。你們自己再商量商量吧。」
「杜飛,我們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