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軍開拔

回到帳中朱允炆也是好奇的問道：「阿黎，你讓鐵柱給胡不歸的那是什麼啊？」

「毒藥！」重黎沒好氣的說道。

「阿黎你就不要和朕開玩笑了，那個胡不歸只是看起來是個傻大個又不是真的傻。要是毒藥他還能要，我看他拿到之後毫不猶豫的就吃下去了。」

看著朱允炆狡狤的目光，重黎就知道朱允炆心裡打得是什麼算盤：「是解藥!銀針之上帶有劇毒。」

朱允炆裝出無比害怕的表情說道：「什麼？有劇毒！你昨日還拿你的冰魄銀針扎朕的，這毒是哪來的。」

看著朱允炆那裝出的無辜模樣，明明心裡早就知道了還非要刨根問底的說出來。

「是你的寶貝丫鬟霓裳給我的！這下你滿意了吧？」重黎狠狠地剮了朱允炆一眼。

朱允炆連連擺手堆笑道：「沒有沒有，我只是疑惑你和霓裳關係什麼時候變得這般要好了。」

「誰說我與霓裳關係不好，我們之間那是比親姐妹還要親。平日里拌嘴那還不是因為有小人從中挑撥。」說完重黎對著朱允炆胸口就是狠狠的一捶。

「朕還以為自那件事之後你與霓裳便是水火不容了呢！知道你們倆沒有間隙了朕便放心了，此次我們出征在外萬不可馬虎，隨時都會有生命危險。可不能因為之前的一些隔閡而影響了大局，我知道那件事情對你影響很大，可是也正是那件事情才能讓你我之間成了最為信任的關係。

都過去了阿黎！該放下了！」朱允炆滿臉心疼的看向重黎。

似乎是感受到朱允炆內心的關懷。

「陛下！奴放不下，放不下啊！」重黎猛地撲進朱允炆的懷裡，平日里的行為浪蕩只不過是重黎的保護色。其內心的傷痛也只有朱允炆能夠明白。

重黎是朱允炆眾多侍女中侍奉朱允炆時日最長的一位了，自從朱允炆將重黎從狼群之中救下后帶在身邊已經有十個年頭了。

在那個孤苦無依的境地下是朱允炆的到來給了重黎希望，在重黎人生最黑暗的時刻也是朱允炆披著溫和的光溫暖了重黎內心的冰霜。

十年的朝夕相處漸漸的將一個人少年的身影深深的印入了一個少女的心。

原本一切都是那麼的美好，可是因為那個人的出現一切都變了。因為她一個人就霸佔了朱允炆之前對她所有的關心，可她對朱允炆卻時時刻刻都心存歹心。

重黎曾多次找到她與她理論，可每次都被她冷嘲熱諷的懟了回去。並且還告訴重黎她所想的一切都只是痴心妄想，朱允炆只不過是將她當作籠中鳥雀而已。

重黎心灰意冷之下大鬧了朱允炆為自己準備的生日宴，自那之後的數月里都沒有再看到朱允炆的身影。

也就是在那段日子裡，那個人對重黎百般羞辱。那天晚上要不是朱允炆及時趕到重黎早就命喪黃泉了。

看著懷中哭成淚人的美人，朱允炆也是無比的心疼輕柔的拍撫著出聲安慰。

朱允炆知道那件事給重黎留下了很深的心理陰影。

那段時間也是因為自己的疏忽導致的。也是自己沒能想到手底下的太監居然會如此的膽大妄為。

看著自己對重黎日漸冷淡，居然不顧宮裡的規矩打起了對食的規矩。那幾個平日跟在霓裳後面的幾個小太監趁著夜色強擄了被霓裳關在宮中幾日的重黎。

待到朱允炆帶人趕到的時候重黎衣裳早已破爛不堪，身上也是被那些畜生折磨的滿是淤青。

朱允炆踹開殿門的那一刻，清晰的看到了重黎眼中最後的一絲清明也消散殆盡。一怒之下朱允炆手刃了在場的那幾個太監，那是朱允炆第一次提劍殺人。

一身染血的華服身後是四個身首異處的太監抱著重黎離去。

時至今日重黎都還記得那晚朱允炆褪去外衫給自己披上時的耳語：「阿黎！是孤來晚了。讓孤的姐姐受苦了！」

自那起重黎也是明白了一直以來自己對這個一直把自己當作姐姐的男人的情感。

哪怕就是為他而死，為他永墮地獄自己也義無反顧。

「阿黎！無論他人怎麼看你如何非議你，你在朕的心中永遠都是那長在高山之巔的格桑花！朕再也不會允許任何人傷害你！」

抬頭看著一臉鄭重的朱允炆，重黎也是破涕為笑義無反顧的吻了上去。

「陛下，重黎喜歡您！」只一句話好似用盡了平日里奔放的重黎的所有力氣，整個人柔弱的靠著朱允炆的懷裡，將羞紅的臉蛋深埋朱允炆的胸口。

「阿黎！朕知曉你的心意！貴妃不就是你一直想要的位置嘛！」抱著懷中柔弱無骨的重黎，朱允炆心中也是柔情萬丈。

「陛下該回宮了！」大帳外魏忠賢不合時宜的出身提醒道。

這個魏忠賢總是在最關鍵的時刻出來打擾朕的好事可惡啊！朱允炆在心中暗自腹誹。

重黎也是無比幽怨的推開朱允炆，強壓下此時內心的幸福感在朱允炆身旁站定。

「不！這幾日朕就在這軍營之中住下了。叫內閣把奏摺都送到這來。」朱允炆隔著大帳吩咐道。

「隨朕出去走走？」朱允炆轉身對重黎問道。

「嗯！」重黎也是臉色羞紅的答應了下來。

兩人走出大帳看著遠處的伙房升起的炊煙，朱允炆忽然開口說道：「今日難得朕心情大好，不僅得一良將，還讓佳人傾心。實屬幸事，不妨與民同樂一回。走吧！陪朕一起去嘗嘗這將士們平日的伙食。」

說著便拉著重黎走了過去，這可著實把重黎嚇了一跳。

雖說平日里在宮中兩人可以不顧禮法肆意妄為，宮裡的人可不敢亂說些什麼。可是這是在軍營之中，在眾目睽睽之下朱允炆如此大膽的舉動重黎也是不由的緊張，掌心都是汗水。

不由自主的想要掙扎開來，可是小手被朱允炆緊緊的握著怎麼也抽不出來，也只好任由朱允炆拉著往前走去。

一路走來有不少士兵看見都顯得很是詫異，當今聖上尚未成婚怎麼會和一個宮女打扮的女子如此的親密。但也都沒有多說什麼都選擇了沉默。

看到朱允炆兩人來到伙房營門之前，一眾將士趕忙放下手中的碗筷下跪道：「參加元帥，參見皇帝陛下聖躬金安！」

朱允炆也是趕忙擺手：「諸位將士請起！以後在軍營之中這些虛禮就免了。」

「誰是你們伙房的管事啊！叫他過來見朕。」朱允炆對著一眾伙頭軍說道。

「參見元帥，末將是這伙頭軍的營長！」之間一個胖子從人群中走了出來滿臉惶恐的說道。

朱允炆示意他不必緊張，走到一張桌子面前看著將士們碗中的熱湯和和桌上的肉食說道：「給朕也準備一份你們的晚餐！」

看著為首的伙頭軍有些猶豫朱允炆接著開口說道：「沒事！朕早就說過了從現在起軍中沒有大明的皇帝，有的只是軍中的元帥而已。同為大明的將士朕與你們一同吃飯又怎麼了。」

說著朱允炆便在一旁將士緊張的目光中坐了下來。

看著一旁只有十五六歲的少年軍士問道：「小兄弟你今年多大了？何時參的軍？又是哪裡人啊？」

突然被朱允炆問道，這名士兵明顯是有些緊張目光躲閃結結巴巴的說道：「回陛——元帥大人的話，末將名叫於震今年十七歲湖南新鄉人。參軍已經三年了是神機營的一個總旗。」

「那你可比朕還要打上一歲呢！軍營里的生活可還習慣嗎？想家人嗎？」

被朱允炆這麼一問於震的眼眶也是有些濕潤。

「父母早年間被山匪所害，家中就剩我和小妹一人相依為命了。小妹去年也是因為感染了風寒落下了殘疾，每逢雨天就會咳嗽不止。」

看著神色逐漸暗淡的於震朱允炆心中也是泛起了不忍，唉！真得是麻繩專挑細處斷，噩運只找苦難人。舊社會下普通百姓的生活實在是不幸啊！

朱允炆輕輕的拍了拍於震的肩膀安慰道：「逝者以已不要太過傷心了，生活還得繼續。小小年紀就已經是總兵了好好乾到時候朕給你個將軍噹噹。最近朝廷正在為新營生籌備廠房等你從北境凱旋歸來，就把你妹妹接到京城中來去朝廷的廠房做個出納吧！朕也會派宮裡的御醫去為你妹妹醫治的。」

聽到朱允炆如此照顧自己於震也是感動的熱淚盈眶趕忙下跪說道：「謝謝元帥關心，末將一定在戰場上奮勇殺敵以報元帥之恩。」

朱允炆也是連忙攙扶地上的於震：「快起來！你是我大明的士兵，是朕的子民你們在戰場上為我大明拋頭顱灑熱血。朕為你們掃除後顧之憂本就是應該的。

你們要記住你們永遠是大明的英雄，是大明子孫後代的楷模。倘若日後你們為了我大明世代安寧而光榮的犧牲你們的家人朝廷會妥善安置，並且會給你們的家人一筆優厚的撫恤同時三代免役。」

此話一出整個伙房瞬間就沸騰了，士兵們全都在振臂高呼：「吾皇萬歲，元帥英明！」

「好了好了！都給朕坐下吃飯！今日的肉湯很是鮮美呢！將士們你們說是不是！」朱允炆大聲問道。

「是！」將士們激動的回應著。

「快吃！一會湯都涼了！」看著一旁滿目感激的於震朱允炆伸手摸了摸他的頭。

「是，元帥！」於震也是端起肉湯毫不在意形象的喝了起來。

看到將士們都吃了起來朱允炆也是十分滿意的說道：「今日比武你們的表現讓朕十分滿意，朕特許今日每人都可以喝酒但是不可以喝醉！晚上的訓練也都取消！」

「來人啊！把朕給將士們準備的幾百壇美酒運過來！讓將士們開懷暢飲！」

「謝元帥賞賜！」聽到可以喝酒將士們就更加興奮了。幾杯美酒下肚將士們便載歌載舞起來。心中對朱允炆的感激更是到了一個全新的高度。

對於這個年輕的皇帝將士們都有了一種誓死追隨的意願。

酒足飯飽之後朱允炆把一眾將士都聚集起來，讓他們朗讀起從家中寄來的家書，看著將士們一個個質樸的臉龐朱允炆心中升起一種別樣的滋味。

不知這一戰之後還能有多少人能夠活著回去，他們一個個可都是家中的頂樑柱啊！他們要是倒下了那麼一個家便是散了。這天底下就又會有一對年邁的父母失去了自己的兒子，一位貌美的妻子失去了自己的丈夫，一個可愛的孩子失去了自己的父親。

「可憐無定河邊骨，猶是春閨夢裡人。」看到眼前的熱鬧場景本就反對戰爭的朱允炆要是在心中做出了一個決定。

「阿黎，朕有些乏了，隨朕回去吧！」

隨即重黎和朱允炆兩人便悄悄的離開了人群。

回到中軍帳中朱允炆對重黎說道：「叫鐵柱過來。」

「末將朱守謙參見元帥大人。」

「起來吧！新的訓練方法在軍中推行之後會有怎樣的效果？」朱允炆對著跪在地上的朱守謙說道。

「回元帥的話，今日施行之後士兵們訓練的積極性有著顯著的提高，只是——」

看到朱守謙欲言又止的模樣朱允炆也是讓他直接說不要有任何的顧慮。

「每天都會有些士兵吃不上飯長此以往下去我怕他們會發生嘩變。」朱守謙擔憂的說道。

「面對嘩變的士兵難道還要我怎麼教你嗎？若是有人膽敢嘩變就按軍法處置。」朱允炆不容置疑的說道。

「讓今日考核不合格的士兵到演武場集合朕要訓話！」朱允炆吩咐道。

朱允炆在演武場的擂台上等了一刻鐘全軍此次考核沒有通過的士兵都被聚集了過來。

很明顯的每個人臉上都帶著些許的怒氣，朱允炆確實不以為意。

「看來你們當中大部分人都很是不服啊！你們很多人當兵就是為了吃上飯。可是現在只靠混日子你們連飯都吃不上了心裡很不爽，認為朕這是在壓榨你們。

可是你們有沒有想過，你們是要上戰場的你們的敵人會管你們是為什麼而當兵的嗎？你們的敵人會因為你們是家裡唯一的男丁而手下留情嗎？

現在朕對你們要求苛刻一點就是為了將來你們在戰場上能夠活下去。你們連這點任務都完成不了那麼將來到了戰場上你們依然是活不下來的。

朕不想讓杜甫詩中的『君不見，青海頭古來白骨無人收，新鬼煩冤舊鬼哭』的事情發生在我大明的土地上，你們的生命也是無比高尚的。

從今日起，我希望你們能夠更加努力的訓練今天沒有吃上飯沒關係，明天努力訓練把你前面的人比下去。

你們要有這樣的決心我相信你們必然會在日後的戰爭中浴火重生，成為百戰之師！」

看到站在遠處的凝雪一行人朱允炆趕忙招手，示意凝雪過來。

「你們看看身為女子都可以做到的事你們堂堂九尺男兒為什麼不能夠辦到。」

眾人順著朱允炆的手勢看去，只見擂台上的凝雪將手中的鋼刀高高舉過頭頂重重的劈下硬生生的劈開了三個木樁。刀身打到地上竟硬生生的折斷了。

看著台下的有群將士倒吸涼氣，臉上的怒氣也都被深深的震撼所代替。

朱允炆對此舉起到的效果很是滿意：「各位都看到了吧！我希望你們勤加練習，爭取日後都可以達到這樣的水平。今日就到此為止都回去休息吧！」

朱允炆帶著凝雪走下擂台，和重黎一行人走進中軍大帳。

此後的兩天朱允炆一直都是和軍中的士兵一同訓練一同吃飯，很快朱允炆在軍中的聲望就超過的以往的任何將領，直逼大明的幾位開國元勛。

龍騎軍的選拔也都落下了帷幕，選出的四位將領除了胡不歸以外還有三人，分別是以箭術聞名的韓當國，在最後的比試中韓當國射出的決定局勢的驚天三連箭讓朱允炆都為之震撼。

以兵法著長的袁鋮，在第二次比試以雷霆之勢全殲了對面的敵軍獲得了優勝，最後一場的表現同樣是精彩絕艷。

還有一個是被朱允炆便是朱允炆從士兵中破格提拔的於震，對於於震朱允炆抱著極大的期許明顯是有意讓他成為龍騎軍新生力量的中堅力量。

在大軍出發前的最後一個夜晚朱允炆回到了皇宮之中將永安公主也帶了出來。

「此次朕需要你所執掌的器械司的幫助，所以你便與朕一同前往北境吧！順便把你公主府私自眷養的那五百死士也帶上吧，由他們全權負責皇姐你的安全。

此事不得讓永樂她知道了，皇姐記得保密！」朱允炆討好的說道。

「這是我省得，我們的約定你同樣不能忘了！」永安公主提醒道。

「這個皇姐不必擔心自然是會算數的。」朱允炆打包票道。

朱允炆為了萬無一失早在一個月之前便和永安公主商量好了，此次出征讓永安公主掌管的器械司全部隨軍北上，歸來之後器械司歸朱允炆直接管理。但是朱允炆要將之前給永安公主看得的那些圖紙交給永安，並且還要教會永安相關的知識以後永安公主便全權負責這些東西的研發。

等到大軍出發的日子全軍都在京郊校場集合，照例由禮部的官員宣讀出征前的文書，一大堆知乎者也順應天意的話語朱允炆聽的不勝其煩。

直到最後朱允炆說話時只有直截了當的一句，拔刀祭旗！刷的一聲手起刀落將面前的『三牲』直接斬首。

「殺！殺！殺！」伴隨著將士們一聲聲的怒吼全軍一股肅殺之氣。

「全軍出發！」朱允炆劍指北方心中豪氣萬丈。

華夏大地自古以來由南自北的統一戰爭除了朱元璋以外無一例外全都以失敗告終。而朱允炆現在要做的便是再一次的打破這一定律。

回馬望著佇立在身後的南京城牆朱允炆不再猶豫，轉身快馬加鞭向北趕去。

這便是我朱允炆時代的序章，我將要書寫大明全新的篇章，燕王朕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