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甄妃
「小宇子，還能走不？該出發了。」
思考間，尖尖的男聲從屋外響起，旋即，一個面容白凈的中年太監緩緩走了進來。
聞言，秦宇轉過身，微微低頭恭敬地說道：「回寧公公，還勉強能走。」
這是帶班太監，要帶他去冷宮。
秦宇因為打碎淑妃娘娘的白玉簪，失去娘娘的歡心，即使熬過了杖責，也要被發配到冷宮。
以前的秦宇說話耿直，不會察言觀色，和身邊的人相處的並不融洽，自然不會有人幫他求情，他能呆著淑妃身邊一年已經是奇迹。
「那還等什麼？走吧！」寧公公甩甩手轉身走向門外。
「是。」
秦宇應聲點了點頭，跟著寧公公出了門，前往鍾粹宮。
鍾粹宮就是此次他被發配的冷宮，聽說裡面住的是瘋了的甄妃，怪異的很，似乎還鬧鬼，先前分到那裡的小太監都莫名其妙的失蹤了。
鬼?
對於不死不滅的秦宇來說他當然不怕。
要是鬼真的存在，他更想看看那鬼究竟長什麼樣?
這可是從小一直困擾他的一個大問題。
也許在這個可以修仙的世界里真的有鬼。
所以對於被發配到鍾粹宮，他是樂見其成的。
在秦宇看來比起淑妃所在景文宮的勾心鬥角，鍾粹宮要好得多。
不要說，這皇宮真的很大，他們從景文宮出來，彎彎扭扭，繞過一間間華麗的宮殿，差不多走了半個時辰，才到地方。
鍾粹宮坐落於皇城西南角的最裡面，位置偏僻，整年也見不到幾個人影，看著禁閉的陳舊大門前落葉遍地，顯然是缺少人打掃。
「好了小宇子，進去吧，你以後的勞作，裡面會有人交代給你。」寧公公指了指大門說道。
「你……」他沉默了一下，想提醒一句，但是說出一個字最後還是把話咽了下去。
「算了，既然已經來了再多說也無益，以後是福是禍全看你的造化了。」最後寧公公留下莫名其妙的一句話就離開了。
看著寧公公緩緩離開的身影，秦宇沒有再停留，手微微用力，推開鍾粹宮的大門。
裡面空無一人，幾座宮殿都很破舊，地面雜草叢生，枯黃的落葉堆滿了院子。
正前方鍾粹宮的正殿大門敞開，裡面空蕩蕩的，望著沒什麼東西。
秦宇緩緩走了進去，宮殿內窗戶緊閉，即使是在白天，也是昏暗一片，沒有什麼聲音安靜的可怕。
再往裡走了幾步，他看到了一間封的死死的內屋，上面陳舊的門上掛了一把大大的鎖，只有邊上密封著的窗戶下有一個小小的洞，只容得下一隻手進出。
屋內隱約間，有個人影在微微晃動。
秦宇有些好奇，緩緩走近，低頭往窗戶下那個小洞里望去。
只見一個頭髮零亂，面容枯槁的年輕女子正獃獃坐在裡面。
她雙眼無神，手裡捧著一個嬰兒輕輕搖晃，口中喃喃自語，聽不清在說什麼。
再仔細瞧去，秦宇才驚訝發現那包裹布裡面不是什麼嬰兒而是一根木頭。
這位恐怕就是那瘋掉的甄妃了。
聽說五年前，甄妃只因說了幾句國師不可信的話，就觸怒了恆帝，被打入冷宮。
當時她還懷著孕，因為在冷宮裡，環境惡劣，沒人照顧，最後流了產。
後來不知道為什麼甄妃就瘋了。
有傳聞說她是因為失去自己的孩子精神失常瘋的，
又有傳聞說她是被人故意逼瘋的，真真假假誰也說不清楚。
看甄妃現在落魄的樣子，秦宇依舊能夠從滿是污垢的面容上看出昔日美麗的影子。
想來甄姬一定是個大美人。
秦宇搖搖頭，覺得恆帝有些不識好歹。
在他看來人生的滋味就在於七情六慾，喜怒哀樂。
如果為了追求成仙長生，而要捨棄人的感情，這仙不成也罷。
很快，秦宇起身收回了視線，裝作什麼都沒看見。
現在的他什麼都幹不了，在宮裡想要活得久，不該看的就不要看，不該聽的就不要聽。
即使看見了聽見了也要裝作沒看見沒聽見。
「唰唰唰！唰唰唰！」
突然，大殿里響起窸窸窣窣的聲音。
秦宇愣了愣，眨眼間，五彩斑斕的蜘蛛、蠍子、游蛇不知道從哪裡冒了出來，爬行在房梁、牆壁和地面上，到處都是。
他驚得連忙後退幾步，避開地面上的各種爬蟲。
雖然他現在死不了，不必忌憚，但是下意識的害怕這些毒蛇毒蟲是人的本能。
「砰！」
突然秦宇後腦勺傳來一陣微微的疼痛，感覺自己撞到了什麼東西。
他連忙轉身看去，發現是和自己穿著同樣衣服的小太監。
秦宇只看了一眼就發現不對勁，因為那些個太監臉色蒼白，雙眼空洞獃滯，直勾勾看著前面，這完全就是一個死人。
緊接著，秦宇看到了小太監邊上更多的人影，他們都穿著太監的衣服，身體筆直僵硬地站立在角落。
有的七竅流血，有的整個臉腐爛不堪，有的腦袋腫大的像一個西瓜。
秦宇愣了一下，到不害怕，想來這些就是那些失蹤的小太監，只是不知道為什麼都死在了這裡。
「你就是新來的小太監？」
這個時候，一個蒼老的聲音從他的背後響起。
秦宇驚訝了一下，連忙轉身，看到一個身子佝僂的老太監，不緊不慢地走近。
「回公公，是。」秦宇微微躬身，用眼睛的餘光打量前面的老太監。
他看上去有六七十歲，眉毛頭髮花白，沒有鬍鬚，年齡雖然很大，但是精神奕奕，雙眼微微眯起，笑得很奇怪，那種皮笑肉不笑的感覺。
「都說這鐘粹宮鬧鬼，你不害怕?」
老太監也在打量秦宇，見他面色如常，神色淡定，有些意外。
「幽魂鬼靈都是人因為害怕而幻想出來的事物罷了，沒什麼可怕的，要是真遇見了那就是摸得著看得見的事物，可以被消滅，這也就更不用害怕了。」秦宇不敢怠慢連忙說道。
「很好，很有意思的見解，也很膽大，就是不知道適不適合做藥罐子。」老太監有些欣賞地點了點頭，突然他伸手向虛空一抓。
驀然間，秦宇就感覺有一股無形的力量把他吸了過去。
下一瞬間，他就被老太監抓住了脖子。
「不錯，不錯，是一副健壯的身子。」老太監打量了幾眼秦宇怪笑。
旋即，一隻火紅的蠍子和一條紫色的小蛇從他的袖子里爬出，沿著他的手臂，慢悠悠地往秦宇這邊趕來。
「公公，您這是?」秦宇儘力的表現出自己的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