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大案牘術

「你是？」地老人聽到動靜，轉頭看到秦宇疑惑問道。

「新任西廠廠公。」秦宇淡淡說道，隨即從腰間拿出證明自己廠公身份的官銜牌，抬手亮出。

老人頓了頓才反應過來放下掃帚，趕忙小跑到秦宇面前躬身喊道：「管事太監吳德生參見新任廠公。」

「這西廠的其他人呢？」秦宇嚴肅了臉沉聲問道。

「呃……」老太監吳德生沉默下來一時不知道如何回答。

「這西廠副都統邢全怎麼不來見我？」秦宇冷冷地問道。

他事先了解過西廠現在的情況，這邢全本是一名千戶，由於西廠的原廠公雨文田和一眾高手都死在了太後娘娘的飛劍下，西廠一下就缺了大量的人手。

這邢全因為不錯的功夫和精明的辦事能力，被提拔為了左副都統，在廠公位置空缺的情況下，可以說是西廠的一把手。

「邢副都統他昨日不巧感染了風寒，今日告病在家休養。」老太監吳德生連忙解釋說道。

「那西廠另一位副都統段景飛怎麼也不來見我？」秦宇冷聲又問道。

段景飛原本也是一名千戶，在西廠人手欠缺之時被提拔為右副都統，和邢全同為六脈，但是武功招式上比邢全差了許多，真正打起來並不如邢全厲害，負責西廠對外的偵查與追捕一事。

「段副都統他……昨日出門不小心跌倒，今日正在家養傷休息。」老太監吳德生有些尷尬地說道。

聽此，秦宇心裡笑了起來。

兩個六脈高手，身強體壯的武人，一個居然會感染風寒，另一個出門居然會跌倒受傷，這說出去誰信？

「那驍勇太監簡公公和安公公呢，不會也是受了什麼傷或者得了什麼病？」秦宇沉聲又問道。

特等驍勇太監簡大彪和安占海，是在宮中會武功的勇武太監中選出，實力差一些是開了五脈的高手，負責西廠對外的拘留和拷問，還有各方情報的收集。

「那倒沒有。」老太監吳德生尷尬地笑了笑，「他們是家裡有事，實在是……。」

老太監吳德生話說到一半，秦宇伸了伸手，打斷了他的話。

不用說秦宇也知道，這些人都是故意不來，顯然是不服他這個新來的廠公，要給自己一個下馬威。

所以不僅沒來，還故意支走了府里的所有下人。

「這下人是故意被人支走的吧？」秦宇臉沉了下來。

「是的……」老太監吳德生只能尷尬地連連點頭。

說到這裡秦宇好奇地看向了老太監吳德生：「既然大家都回去了，你怎麼沒回去？」

老太監吳德生搖搖頭笑了起來：「我一個快入土的老太監了，可再沒有什麼爭奪名利的心了，只想找個安靜地方，安安穩穩地入土。」

「我想公公你新來的廠公總是要有人來迎接的，不然弄得雙方都沒面子，就不好了。」老太監吳德生解釋說道。

秦宇點點頭沒有說話，隨即在議事廳內漫步起來，饒有興趣地看向四處。

「聽說在西廠內有一個大案牘，記載了上至文武百官乃至各諸侯，下至黎民百姓所有人的生平記載，是真的么？」秦宇想了想說道。

「西廠內是有一個大案牘，但是外面的傳聞還是誇大了些，上至文武百官乃至各諸侯是沒錯，但下至黎民百姓就誇張了。」老太監吳德生解釋說道。

「好，帶我去看看。」秦宇一下來了興趣。

「這大案牘正是由老奴管理，

廠公請跟我來。」吳德生應聲說道，隨即往大廳內走去。

秦宇跟在後頭，穿過一條長長的走廊，經過一片竹林，最後看到了一座佔地廣闊的藏書樓。

吳德生打開書樓大門，伸手指了指裡面讓出位置。

秦宇踏步走進，入眼就看到了一排排的書架，還有一股濃重的書卷氣息。

他一眼掃過去估摸有數十多個書架，而這藏書樓還不止一層。

靠近了幾步，秦宇仔細觀察發現書架上按照筆畫的多少，把天下的百家之姓一個個排列了出來。

其上放著一個個黑色盒子，上面貼著人名。

老太監吳德生看到秦宇在書架前穿梭，似乎在尋找什麼，好奇地跟了上去：「廠公是在找誰的案牘？」

「邢全，段景飛，簡大彪，安占海他們的案牘在哪裡？」秦宇走在書架前隨口說道。

「誰？」吳德生愣了愣一時沒反應過來，這廠公剛一上任就要查自家的人，而且是目前西廠權利最大的四人！

「邢全，段景飛，簡大彪，安占海。」秦宇回過頭微笑著再說了一遍。

「請廠公跟老奴上二樓。」吳德生反應過來連忙說道。

「這一樓都是江湖人士和各種奇人異士，還有就是小有名氣的書生文人，這二樓才是文武百官和各職官吏，而三樓就是王侯將相了。」吳德生一邊走一邊解釋說道。

很快，兩人來到了二樓。

相比於一樓，二樓的書架就少了很多。

「廠公請稍等，老奴這就將他們四人的案牘拿來。」吳德生說著走入了書架之中。

不一會兒，吳德生就將貼著刑全等人名字的黑色木盒拿了上來。

秦宇隨手打開安占海的盒子，拿出幾頁薄薄的紙張。

安占海十歲時被父母賣於宮中，跟隨勇武太監許巍習武，學有所成被選中入西廠……

秦宇看了幾眼，發現和自己了解到的差不多。

之後，又翻開了簡大彪和段景飛盒子，上面的記載都和秦宇事先了解到的一樣。

於是最後，翻開了邢全的盒子，讓人意外的是裡面空空如也。

「這怎麼回事？」見此秦宇臉一下沉了下來。

「邢副都統在成為副都統的時候，特意讓老奴毀去了他的案牘。」吳德生連忙說道。

「自己毀去了自己的案牘？」秦宇皺皺眉頭。

「不過老奴事先復存了一份。」這個時候吳德生又說道。

「哦？」這倒是讓秦宇驚訝了起來，看向了吳德生。

吳德生微微一笑解釋說道：

「這大案牘先帝在時可是每每都要親自過問，要是有誰的案牘損毀或者遺失可是大罪，老奴是要被砍頭的。」

「但是很多大人物老奴又得罪不起，所以他們的案牘老奴都會準備兩份，他們喜歡看那一份，就給他們看那一份，他們要是不喜歡毀去了，陛下來時老奴還可以拿出另一份來。」

不愧是活了這麼大歲數的老太監了。

聽此秦宇心中感慨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