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風波四起
喜樂來到屋外,看見外面擺上了很多桌子,此刻已經坐滿了軍人。
一見到張海平走了出來,齊刷刷地站了起來行了一個軍禮,張海平則是面帶微笑,拉著喜樂來到靠門邊的一桌落座。
周圍的戰士有一些是從永泰鎮回來的,對喜樂的事迹非常熟悉,不停地與周圍的人攀談起來,說得是起勁的很。
「我跟你說哈,那個小姑娘就是喜樂,可厲害了,在永泰鎮為民除害,小小年紀,真的讓我佩服呀!」
「那可不是嘛,在學校我也親眼看見了她,真的是後生可畏!」
喜樂看著桌子上的菜,不禁想到張爺爺的樸素,那真的不是吹的,幾個家常菜,簡簡單單。
張海平似乎看出了喜樂的想法,笑著說道:「孩子,我一直跟著部隊吃飯,吃了幾十年,如果有一天吃不上了,我還想的很呢!快吃點吧,不用等其他人了!」
龍星趕緊用筷子夾了一塊回鍋肉放進了喜樂的碗里,「喜樂妹妹,今天你第一次來這裡吃飯,可不要講禮呀,多吃點!」
喜樂面對如此盛情,也不含糊,大口吃了起來。
這時古養年不知道從哪裡走了過來,端著碗看著喜樂,「喜樂,你可是大英雄呀!以後多來這裡玩!」
喜樂看見古養年臉上充滿了殷勤之意,心裡默默鄙視起來,也不說話,繼續夾著菜,似乎對剛才的話就當做沒聽見。
而古養年被冷落以後心裡非常不滿,想來自己好歹也是京都軍區的司令長官,但是礙於張海平在,不敢發作,只能隱忍在心裡。
喜樂邊吃飯邊跟張海平聊著家裡面的事,提起了自己的妹妹倩倩,倒是把張海平樂壞了,「樂兒,撒時候把你妹妹也接到京都來玩吧,聽你這麼說起,爺爺真的想好好逗逗她!」
「爺爺,我看還是算了吧,我妹妹太調皮了,來了這裡準保給你惹事!」
龍星卻不以為然,「喜樂,你這話說的,小孩子本來就淘氣,這是天性,你張爺爺平時又太忙碌了,一個人很孤單的。」
龍武則是在一旁只顧著吃飯,時不時露出笑臉,也不說話。
一頓飯吃的是歡聲笑語。
喜樂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有生之年還能夠來到張海平的住處,這可以算得上是最高禮遇了。
身上的擔子也是不輕,想著自己無論如何也要出一份力替張爺爺分憂。
飯後,張海平拉著喜樂的手,依依不捨,目光中充滿了慈愛,「孩子,你想爺爺了,儘管過來,這裡包吃包住。」
「爺爺要注意休息,以後還有很多事要做,身體才是革命的本錢呀!」
「放心吧,爺爺記住了!」
正說著,龍武把車開了過來,喜樂一直看著張海平那憔悴的模樣,久久不能釋懷,國家有這麼勤儉的領導,怎麼不強。
上了車以後,喜樂不敢回頭,一直低著頭把玩著身上的玉佩。
張海平一直望到車駛向遠方,仍然久久不能釋懷,古養年似乎看出了張海平對喜樂的特殊,面對著喜樂那張冷冰冰的臉,還是不悅,兩人各懷心事。
龍武一路上問著喜樂的現狀,倒是真的做起了喜樂的哥哥,「喜樂妹妹,你以後是要去京都大學念書嗎?」
陽光明媚,照在喜樂稚嫩的臉上,帶著滿滿的自信,「那是我和我哥哥他們的約定,我一定能做到的!」說完就靠在車椅上睡著了。
開了一個來鐘頭,汽車駛入了市中心。
路上的行人來來往往,熱鬧非凡。
剛開在一個路口,突然一個小男孩衝到了路中央,龍武發現以後,立馬瘋狂地打起了方向盤,一腳猛踩剎車。
龍星此時正坐在副駕駛上,突然發生這種情況,立即回過頭來發現喜樂還在睡覺,二話不說,一個豹撲穩穩地壓在了喜樂的身上。
喜樂猛然驚醒過來,車突然停了下來,龍星狠狠地撞在了車頂的擋板上。
此時的小男孩也被撞出去幾米遠。
楊業帶著弟弟來街區玩,準備在路邊的商鋪給弟弟買雪糕,突然發生了這樣一幕,立即怒了起來。
帶著幾個保鏢就把喜樂坐的軍車圍了起來。
「誰開的車!給老子滾下來!」
龍武也不說話,打開車門便走了下來。
楊業看著被撞到的弟弟早就不能忍受了。
喜樂和龍星也隨即下了車。
氣氛一下子變得緊張起來,路上的行人也在一個個向著現場靠攏。
「好啊,你還是一個軍人,為什麼要開車撞我的弟弟,你是沒長眼睛嗎?」楊業怒吼道。
龍武看著身邊圍著的黑衣人,又看了看楊業的弟弟正躺在路邊,雖然自己能夠強行用武力脫困,但是始終理虧,大氣也不敢出。
楊業兩步走到龍武身旁,「好!你不說話是吧,知道我是誰嗎?我的爸爸是京都市長,如果我的弟弟出了事,你今天就別想活著離開這裡!」說完又伸出手準備給龍武狠狠地抽上一個大嘴巴子。
龍武立在原地一動不動,閉上眼睛,準備接下來,龍星卻坐不住了,大聲喊道:「哥,我們是軍人,應該有尊嚴地活著,怎麼能夠任人侮辱!」
但是龍武自知理虧,仍然沒有為龍星的這句話觸動。
就在手掌要打到龍武臉上之時,突然一個稚嫩的手掌硬生生地擋在中間接了下來。
「住手!」
楊業正眼一看,原來是一個和自己年紀相仿的小姑娘,對於這一舉動心裡非常不滿,但是他也知道人外有人的道理,把手收了回來,看著喜樂,「你是誰?為什麼要阻止我?你知不知道這個軍人撞了我的弟弟!他就應該受到懲罰。」
喜樂覺得事情緊迫,直接說道:「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弟弟現在受傷了,應該趕緊送到醫院去!」
楊業聞言這才反應過來,覺得自己太過於馬虎,二話不說跑到楊帆身邊,一把就抱了起來。
喜樂也一個人緊跟其後,又繼續說道:「現在不是追責的時候,我們趕緊去醫院,你的弟弟受了傷,我的姐姐也受了傷,大家先冷靜下來!」
楊業長長地呼了一口氣,覺得自己剛才怒火衝心忘了正事,覺得正是喜樂的提醒自己才恍然大悟,突然對喜樂產生了莫名的好感,又馬不停蹄地跑到自己的車邊,準備開車。
喜樂連忙說道:「要不這樣,我們的軍車在前面給你開路,你們在後面跟著,這樣時間更快一些!」
楊業剛想答應下來,突然管家文建走了過來,在他的耳邊小聲說道:「大少爺,我們可不能聽這個小姑娘的鬼話,萬一她們撞了人,突然跑了,我們可怎麼辦?」
楊業這時突然有些疑惑,又看向了喜樂,感覺她的面容唯美,不像是一個尖嘴滑舌的小人,略微有些猶豫。
喜樂可不想再耽擱下去了,趕緊喊道:「快抓緊時間,別再想了!」
「走吧!趕緊!」楊業在喜樂催促聲中驚醒過來,立馬上車踩了踩油門。
喜樂也不含糊,招呼著龍武開車。
一把挽著受傷的龍星,心裡難受極了。
兩輛車,一前一後向著京都第一人民醫院駛去。
「姐姐,謝謝你救了我,如果不是因為我,你怎麼可能會受傷!」
龍星則強忍著傷痛,擠出了一個微笑,「喜樂,你真傻,姐姐可是特種兵,這點小傷都是經常有的,你不用擔心我,快!別哭了,我還沒死呢!」
喜樂聞言突然忍不住又笑了起來,這一切發生的太過於突然,讓他們幾個人的命運都綁在了一塊。
話說薛萍此刻正開著車行駛在城北的住宅區。
一下車就拿著喜樂的畫像逢人便問。
一心沉浸在與女兒重逢的畫面,樂此不疲。幾個隨從連連叫苦,已經走了半天了,連水也沒有喝上一口。
碰到幾個路人,幾乎都是連連擺手。
突然看見前方不遠處有兩個老人,薛萍又連忙跑上前去,「大爺,你見過這畫裡面的女孩子嗎?」
其中一個老人看了看,心裡一驚,這不是那天救自己的小姑娘嗎,剛想回話,薛萍的一個隨從立即喊道:「糟老頭子,你知道就說知道,不知道就說不知道,別耽擱我們時間!」
薛萍聞言立即呵斥起來,「別亂說話!」
趕緊帶著笑臉看著兩位老人,繼續說道:「老人家,你們知道這個女孩的下落嗎?」
這時另一個老人連忙示意同伴不要說話,自己搭上了話,「這個小姑娘,我們倒是見過,不過有可能已經搬走了!」
薛萍聞言心裡一陣失落,兩個人老人也立即走遠了。
其中一個老人還抱怨道:「老李頭,你真的是不識好歹,人家小姑娘救了我的命,我就應該如實告訴別人。」
另一個老人卻笑了起來。
「老李頭,你在笑什麼?」
「哎,你看見剛才那幾個人了沒有,一臉凶神惡煞的,萬一對那個小姑娘有惡意,那我們豈不是助紂為虐,還是別告訴的好,那個小姑娘救了我的命,我怎麼可能會讓她犯險呢!」
薛萍望著前方的街道一片茫然,感覺離自己女兒已經很近了,卻怎麼也觸摸不到,滿滿的絕望。
這時不知道從哪裡跑出來一個五十歲的大叔。
眾人一看原來是管家侯坤,對著薛萍大聲地喊道:「大小姐,你讓我好找呀!老爺出事了,已經送去京都第一人民醫院了!」
薛萍聞言,感覺又是一道晴天霹靂,差點沒有站穩摔了下去,還好一旁的小鄧連忙扶住。
「這是多久的事?」薛萍急忙問道。
「今天早上老爺就沒有醒過來!二少爺和三小姐都在醫院等你呢!咱們趕緊過去吧,樂兒的事先放一放!」
薛萍聞言微微皺了皺眉,只得嘆了一口氣,招呼著眾人離開。
一上車以後,薛萍看了看手錶,發現現在是中午十二點,車流量還很大,趕到醫院怎麼也得一個小時,於是對著侯坤說道:「侯叔,開快一些!」
對於侯坤,薛萍有百分之百的信任,那是從小到大把自己家的家事打理得井井有條。
現在家裡出了這麼大的事,還是他跑來跑去,心裡一陣愧疚。
也不知道是身體疲憊還是心理疲憊,實在是忍不住睡了起來。
讓一旁的小鄧忍不住流下了眼淚,覺得薛萍整天都在奔波,多少有些不忍看下去。
不久以後,薛萍已經來到京都第一人民醫院,此時的薛治和薛鳳早早地就在門口等候著。
見到薛萍一下車,薛治和薛鳳立即趕了上來。
三人邊走邊說。
薛治焦急地說道:「大姐,這次爸生病突然暈倒了,可能是那天壽宴上被我們三姊妹氣的!」
薛萍苦澀一笑,「還有什麼事?」
薛鳳又繼續說道:「大姐,爸生病以後,我們家可能又要風波四起了,二爸估計已經開始蠢蠢欲動了,還有白景洪那個老狐狸,前天不來,昨天不來,偏偏爸生病這天趕來了,一定是別有用心,也想來分一杯羹,白家基本上都來齊了!」
薛萍這時候又展現出了一個女強人的一面,看著弟弟妹妹現在的模樣,不禁安慰道:「二弟,小妹,你們還想不想得起小時候我們三兄妹一起犯錯的時候?」
「那肯定記得住呀,大姐提這件事幹嘛?」薛鳳問道。
「不管發生了什麼,就算是天塌下來,有我給你們頂著呢,只要有我在,你們永遠都不會有任何問題!」薛萍一臉嚴肅地說道。
薛鳳聞言趕緊挽住薛萍,「大姐,你永遠都是我們家的頂樑柱!」
薛治緊繃的臉也放鬆下來了。
薛萍也不想再耽擱,「走吧,去會一會這些不速之客吧!」
三人不一會就來到病房。
此刻的病房外果真是圍滿了人,正如薛鳳所言。
余麗華面對老伴出事哪還有主心骨,全都把希望寄托在大女兒身上,可是人久久不來,心裡也慌得不行。
白安俊則是在走廊上走來走去,也很著急。
「俊兒,你別走了,坐下來!」白景洪大聲說道。
薛巧蓮看了看父親薛宏,又看向白安俊,覺得現在的氣氛也是過於緊張了,連忙也跟著勸解起白安俊,「俊兒,聽你爺爺的,沒事的,你薛爺爺不會有事的!」
「喲!今天這裡可真熱鬧呀!」
眾人順著聲音的來源就看到了薛萍。
余麗華趕緊站起身緊緊地挽住薛萍的手,這人沒有問題的時候是什麼都不會想,一出了事,才知道去想自己的依靠。
「萍兒,你可算來了,媽都快急死了,你爸到現在都還沒醒呢,還在搶救中!這可怎麼辦呀!」說完眼淚水不知不覺就流了出來。
薛萍剛想安慰一下自己的母親,這時候白景洪說話了,「萍兒,你爸爸吉人自有天相,你也別過於著急,聽聽醫生怎麼說吧!」
薛萍連忙說道:「今天真的是勞煩白叔這麼大老遠跑一趟了!」
薛宏聞言則是心裡冷笑起來,一旁的老伴錢琴則是一臉愁雲。
真是多事之秋。
這時候病房的門突然打開了,主治醫生李斌從裡面走了出來,剛想說話,看見外面人太多,也不知道該找誰。
值得一提的是,薛宏的小兒子薛沉竟然第一個走上前去問了起來,「大夫,我的大爸情況如何?」
「薛老的病情十分嚴重,此時還是昏迷不醒,不過我們已經保證了他的生命安全,病因就是最近急火攻心,受了刺激,我建議再留院觀察一下!」
眾人一聽懸著的心這才放了下來。
說完李斌準備離開。
薛萍卻不想讓他走,「李醫生,你先等我一下,我先把大傢伙安排好了,我們進病房單獨聊聊!」
李斌聞言也不好拒絕,畢竟薛萍這個人誰都知道,京都商會會長,說一不二的狠角,如果現在讓她不愉快,之後還不知道有什麼事端,於是立在一旁,等待起來。
薛萍立即對著薛宏說道:「二爸,今天這裡的人實在是太多了,你們一直都在看護父親太過於勞累了,還是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
薛沉和薛巧蓮聽得出來薛萍下了逐客令,心裡多少有些不滿,薛沉剛想說話,「我們還是……」,一旁的薛宏立即對兒子使了使眼色,示意他閉嘴。
「好吧,既然萍兒都這麼說了,我們也就回去了!」
一路上薛沉對於父親的決定還是不太滿意,「爸,你就應該說再等等,我們要確保大爸一定是不行了!」
「你這小子懂什麼,你還看不出萍兒的意思嗎,就是你表現得太明顯了,下次不準再自作主張了,這一次我估計大哥也快不行了,我們還是準備多拿些資產吧!哈哈,薛萍,枉你聰明一世,還是沒有料到我的一手!」
「老頭子,看把你得意的,大哥要是沒出事,我看你都要出事了。」錢琴不滿地說道。
薛萍面帶微笑又看向白景洪一家,「白叔,今天感謝你這麼大老遠來看家父,改天家父出院了,我一定擺上一桌,希望你別推辭才是!」
白景洪看著薛萍那張臉,覺得是深不可測,沒有辦法,這個女人實在是過於神秘,根本不知道她的內心世界是如何的,也只能擠出微笑,連連點頭,「萍兒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我們已告辭了!」
轉過身又看向大兒子白國棟和二兒子白正東,「你們還愣著幹什麼?」
最後白家的人依次離開。
白安俊始終放心不下薛明的病,臨走之際還忍不住張望一下。
他的弟弟白偉則是挽住母親薛巧蓮,一路上是有說有笑,好像什麼事都與他無關一樣。
薛治的妻子王艷這時又領著薛勝和薛芸提著盒飯走了過來,看見薛萍就立即說道:「大姐!你終於來了,快把飯吃了吧!」又看向一旁,之前還熱鬧的很,不知道什麼情況變得這麼冷清,「這裡的人都去哪兒了?」
薛萍微微一笑,「二妹,你們先吃飯吧,我和李醫生好好談談!」
又放心不下母親,「媽,你別著急了,爸的病沒有大問題,把飯吃了,天塌下來了,還有我呢!」
余麗華只得默默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