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維護王爺

約莫是因為老先生洋洋洒洒說了一通顧應淮的事迹，姜月芽也聽得越來越有精神，可適才的小二才剛上來換了一輪茶，這下頭，就起了些爭執。

姜月芽看了一眼趙蘭霜，兩人下意識趴在窗欄上，緊盯著下頭。

「那人好像是吃了酒。」

「這茶樓聽書，也飲酒的嗎？」

姜月芽面露不解，這大白天的，還未午膳竟然就吃醉了。

可兩人還未來得及多湊一些熱鬧，下頭斷斷續續地聲音就傳來，聽的姜月芽氣不打一處來。

「嘁，這昱王都窩在這京都城兩年多了，也值當你們整日拿出來說，還不知道他逍遙了這麼久，還能不能拿得起那兵器，嗝...一個個的，真是，真是狗腿子。」

「昱王殿下戰功無數，豈是你這小人能編排的！」

台上的說書先生瞧著這砸場子的人怒斥出聲，連連拍著手中的醒木。

一旁的小二眼睛時不時地往二樓瞟，面上緊張不已，趕忙喚來掌柜，試圖讓人將這醉酒之人拉出去。

「呵，放開我，我自己走...我飽讀詩書，嗝，最是見不得這種草菅人命兇殘狠厲之人...連，連對女子也下得去狠手，真是無能，無恥！偏你們，還一個個上趕著去捧，都是點想攀附權貴的狗貴子，狗腿子！」

掌柜的臉色越來越黑，見那人越發瘋癲，趕忙大聲呵斥道：「還站著作甚！快給我拖出去！」

「慢著！」

就在那醉酒男子與人撕扯之際，姜月芽厲聲喚住掌柜的動作，隨後林一從樓上一躍而下，未出鞘的長劍抵在那醉酒之人的脖頸。

「給我綁著他，堵住他的嘴，聽到他酒醒為止！」

頓了頓，姜月芽又看向台上的說書先生，冷聲繼續開口道：「還請先生繼續。」

趙蘭霜驚訝這小姑娘突變冷厲的臉色，跟著她一同去了下頭，坐在小二新搬來的椅子上。

旁邊的姜月芽背脊挺直，一改往日的嬌軟，一雙眸子漆黑暗沉，凌厲之風掃過被堵住口舌之人，迸發出難得一見的氣勢。

「朗河之戰死傷無數，眾人爭相逃命，昱王殿下率領五千騎兵直逼敵軍五萬大營，生擒敵軍首領，收服朗城，重傷回朝...」

台上的人說的聲情並茂引人入勝，將那大淵戰神的過往一一道來，聽得人心中激昂熱血沸騰。

姜月芽也不急，喝了一杯接一杯的清茶，直到那茶盞再次見了底，她才又瞥向那跪地之人。

林一將他口中的東西拔掉，卻見原本還滿臉憤恨囂張的人，眼下正抖著身子，嘴裡說不清一個字。

「你自詡讀書人，卻一未入仕途匡扶社稷，二未上戰場奮勇殺敵，三未成商賈造福百姓，只一味地不明是非顛倒黑白，行這背後潑髒水之事，真是好一個讀書人！」

「說昱王殿下草菅人命無能無恥，他將生死置之度外時你這等讀書人在作甚？是抱著酒罈子在背後嚼舌根，還是和你口中的女子花前月下？」

姜月芽心中氣急，但說出口的話卻不急不緩鏗鏘有力，饒是她因著顧應淮被詆毀而眼眶酸澀，也沒有顯現出絲毫軟弱。

「過了些太平日子就忘了本，還飽讀詩書，你連給昱王殿下提鞋都不配！」

「姑娘饒命！在下不過多喝了幾杯，一時酒意上頭胡扯了幾句，都是受了別人的蠱惑，並不是在下誠心之言...」

許是酒醒了，那人一臉惶恐，不停哭著求饒，沒有一絲男子氣概，還因著手腳被綁無法擦拭，鼻涕眼淚混了一臉，瞧的人噁心不已。

一旁的人聽著連連點頭，有眼尖的人認出了姜月芽，臉上更是溢出出激動的神色。

「這位就是未來昱王妃，前些日子我在十里樓門口瞧見過！」

「如此氣度，不愧是要站在昱王殿下身側的女子。」

「可不是，聽聞這姑娘不僅是碧玉樓的東家，還是神醫的孫女，神醫啊，那是連咱們聖上都不一定能請得到的人！」

姜月芽並未因耳畔眾人的誇讚而沾沾自喜。

她緊盯著面前這個不停求饒，為了讓人消氣還一直辱罵自己的男子，同剛才那副囂張的樣子判若兩人。

她知曉若是顧應淮在此，許是壓根不會理會這人的說辭。

可是她不行，這人說的話已經不是質疑，而是明晃晃的侮辱。

她既是下定決心同顧應淮在一起，就容不得旁人侮辱他，侮辱昱王府。

趙蘭霜瞧著姜月芽不顧一切的維護之意，突然心中感動，不自覺便想到了自己。

如果眼前這人說的是宋南弦，她許是...做不到姜月芽這般地步。

「姑娘饒命，真的不是我！我，我就是聽人說了幾句...」

地上的人身子抖得的如篩子一般，求饒的話說的斷斷續續。

顧應淮聽著暗衛的稟報匆匆策馬而來，眸中晦色暗沉，直到見著姜月芽安然無恙才散了鬱氣。

他將韁繩遞給後頭的人，視線在眾人身上掃了一圈，最後攬過姜月芽，雙眸微眯，如冰渣一般的眼神落在了那男子身上。

「帶下去，讓他好好知曉一番，什麼才是真正的殘暴不堪。」

「是。」

整個茶樓里的人感受著昱王殿下身上沉甸甸的威壓，饒是想看看這說書先生口中的大英雄，也在偷瞟了一眼后，趕忙收回了視線，不敢再亂動。

同趙蘭霜道別後，剛一上馬車，顧應淮就將姜月芽狠狠地拉進了懷裡，心中的暖意翻湧不止，只恨不得將這副嬌小的身軀融入骨血。

一腔孤勇，自她來后，才開始嘗到被維護的滋味。

馬車裡的兩人久未出聲，姜月芽被他抱得有些透不過氣，但手依舊環住了他的後背。

許是察覺到面前人翻湧的心緒，姜月芽抬手輕撫道：「不等明日了，我們今日就去別院吧？我想你陪我逛逛那裡的院子，陪我下廚，陪我去喂猞猁。」

「好。」仟仟尛哾

「還有包子，包子也要帶過去呢。」

「好。」

馬車緩慢而行，顧應淮終於鬆開她，可下一瞬，卻低頭堵住了她的唇。

不再是淺嘗輒止，而是濃烈的愛意在唇齒間交融。

如巨浪之中，溺水的人緊緊抓住了一葉孤舟，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