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規矩禮儀2

眼前這姑娘認真起來，倒是比她想象中要有氣勢。

可這人請都請來了，也不好直接退了去，只能先瞧瞧，若是...

這頭金嬤嬤還未停下思緒，那頭的姜月芽已經開始按教養嬤嬤說的端正了坐姿，連帶著起身慢行，都不輸那王公貴族的貴女。

饒是夏嬤嬤想挑刺，也啞了半晌，手中的戒尺遲遲尋不到揮動的由頭。

這一場下來，倒是讓一旁的金嬤嬤眼中多了些詫異。

眼見日頭漸落，夏嬤嬤才叫了停，臉色算不得好看。

臨走時她對著姜月芽又行了個禮，只是說出口的話，卻多少帶了些責怪。

「姑娘這禮儀上頭，倒是難得尋到錯處，但是規矩上還是缺了些。」

姜月芽剛剛落座，端起半夏適才替她斟的茶，還未入口，聽聞此話便是眉頭一挑，故意將顧應淮平日的姿態學了個十足十。

「哦？夏嬤嬤此話我倒是有些聽不懂了。」

「自古以來女子便是要好好操持後院，替丈夫開枝散葉，適才姑娘曾言，王府後院不勞老奴操心，這約莫著是不想替王爺納妾的意思，但這在皇家，可算得上是大不敬，僅善妒一條，姑娘就怕是難保王妃之位。」

「瞧著夏嬤嬤的派頭，應當是宮裡請來的嬤嬤吧？」

「老奴正是。」

聽聞此話，夏嬤嬤下意識又挺直了腰板，看向姜月芽的眼神也多了分驕傲之色。

「那嬤嬤應當知曉，嚼王爺的舌根，妄議王府之事，也是大不敬之罪了。」

姜月芽說罷將手中的茶盞重重放到桌上，裡頭還未飲的茶水隨著她的動作溢出杯沿。

「眼下你當著我的面張口便是難保王妃之位，怎得聖上明晃晃的聖旨，還比不上你這嬤嬤的一張嘴？」

「老奴...」

「王爺都未曾提及之事，你這嬤嬤倒是說的有板有眼，既然嬤嬤如此懂規矩明事理，不如就等著王爺回來，好好向王爺進言一番，看看我這一條善妒，還能不能進了這王府後院！」

「姑娘恕罪！」

夏嬤嬤被姜月芽的厲聲質詢呵住，後背驚出了一聲冷汗。

她這些年被那些個貴女捧的太高，只覺得自己高人一等，卻忘了眼前這人，是聖上承認的昱王妃！

她適才只顧著想如何找回自己臉面一事，並未深思，只覺得眼下大淵，稍微有些家室的男子，誰不是個三妻四妾。

可這種固有思想讓她徹底忽略掉，這處是昱王府的別院，這姑娘未來要嫁的，是那個不近人情的昱王殿下！

想罷，夏嬤嬤瞬間慌亂，見著上頭的人對她的求饒不聞不問，她只得抬眼向旁邊的金嬤嬤看去，希望她能幫自己說上兩句。

可金嬤嬤卻是沉浸在適才姜月芽的冷聲中，並未有出言替她求情的打算，夏嬤嬤只得繼續同姜月芽磕頭求饒。

「姑娘恕罪！是老奴想岔了，老奴多嘴！姑娘大人有大量，還請饒了老奴這次...」

「今日夏嬤嬤也算是盡心儘力，只是我覺得嬤嬤這規矩，也還是欠缺了些。」

姜月芽不急不緩，將適才夏嬤嬤說她的話還了回去，末了還輕輕嘆了口氣。

「既是金嬤嬤請來的人，這面子上我還是要給的，今日夏嬤嬤在這處說的話，我便當沒聽見，但往後嬤嬤這嘴，可還得嚴實點才好。」

「多謝姑娘開恩，老奴一定謹言慎行！」

揮了揮手，姜月芽示意人將這夏嬤嬤送出去。

一旁的金嬤嬤這才回過神，一同出了院子，只是出去之時，竟是同姜月芽俯身行了個禮。

直到外頭的人關上門，正襟危坐的姜月芽這才鬆了口氣，身子一軟，又窩進軟塌里，杏眸忽閃，興緻勃勃地瞧著面前的人。

「怎麼樣兩位姐姐，我今日瞧著可有氣勢？」

「有有有，姑娘適才瞧著呀，同王爺可是有了些相像呢。」

半夏驚訝於姜月芽變臉的速度，同天冬對視一笑，無奈開口道：「姑娘直接打發了她也是無礙的，無端端受了這一日的折騰。」

「這哪是受折騰呢。」

姜月芽邊說邊拿了塊旁邊的糕點。

學了這一日的規矩，連帶著用膳時的儀態都被盯的緊，讓她眼下這肚子里餓的咕咕直叫。

「我自是想著認真學的，可這嬤嬤瞧著有些煩人，你們瞧她那眼神，總覺得自己好像高人一等的樣子。」

「可不是。」

天冬接過話頭，一說起那個鼻孔朝天的夏嬤嬤就有些不虞。

「雖然我不喜歡那金嬤嬤，但比起這個自以為是的夏嬤嬤，我寧願同那金嬤嬤在一處。姑娘也是，王爺從未讓姑娘特意去學那規矩儀態，姑娘這又是何苦。」

「王爺自是不會在意這些，但我既然決定同王爺一起，那他沒想到的地方，我還是得替他想想的，其實適才那夏嬤嬤有一句話說的挺對。」

姜月芽拿過帕子擦了擦適才染上的碎渣，又接著開口。

「皇家最是看重規矩禮儀，王爺雖不在意，但我如果能做的更好一些，也能替王府省下不少麻煩，眼下局勢未明，能做好的，我又何必去讓人尋錯處呢。」

「更何況這學規矩的事對我來說，小事一樁呢。」

半夏看著姜月芽狡黠靈動的眼，覺得小姑娘這突來的自豪，怎麼瞧都可愛的緊，與適才那個抬起氣勢呵斥夏嬤嬤的姑娘判若兩人。

「這倒是，我還記得，姑娘那個時候在王府初學規矩，就比旁人快上不少。」

「聰慧之人都是這樣的。」

「...」

幾人在屋裡說笑了幾句，姜月芽才起了身。

顧應淮說他約莫要等個七日才會回來，姜月芽閑著有些無趣，便想去后廚瞧瞧食材。

那張佛跳牆古方上的東西，林林總總有好幾十樣，她雖配不齊這麼多，但做個簡易版的，或許能行。

古方上寫著，裡頭有好幾樣都是需要提前包好烹飪，與前世的佛跳牆有些不一樣，若是要按著精細的步驟來，得提前十來日。

之前在王府顧不上，眼下閑了，姜月芽便挑了些后廚有的海鮮，按著它上頭的順序一點點的配齊。

半夏瞧著天冬陪她去了小廚房后，在送信之時，還是將今日夏嬤嬤這件事添了上去，讓林二差人給王爺送了出去。

顧應淮離開前叮囑過她，每日月芽的事，事無巨細都得告知。

而小廚房裡的姜月芽，此時正全神貫注地盯著手上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