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大婚前
同顧應淮一起來的,還有兩人婚期的消息。
大婚定在一月後,在普通人家算不得倉促,但在皇室,多少是急了些。
雖之前有過賜婚的旨意,但皇上的意思是等一切穩定下來后,再進行昱王的大婚事宜,可這昱王殿下,卻是比誰都急切。
何況眼下更是無人敢向這位打了勝仗,又把持著朝政的王爺進言,於是乎,吃過莫老藥丸的皇帝,也只得點頭應下。
畢竟他這條命,還是多虧了神醫願意出手,眼下若是怠慢了神醫的孫女,北淵有顧應淮是不會亡,但他這個上了年紀的帝王就不一定了。
回去的路上,姜月芽抱著暖爐,聞著顧應淮身上的松木清香,終於緩解了這半月緊繃的弦。
知曉時辰還早,顧應淮來時特意去尋了王大廚,讓他蒸了些糕點蒸包和水晶餃放到馬車上。
「吃一些,回去還要許久,怕是會耽誤午膳。」
姜月芽嘗了一個他夾起的水晶餃,隨後眉眼一彎,頻頻點頭。
「這水晶餃比之前的好吃!」
「那便多吃幾個。」
顧應淮樂得投喂,瞧著她吃的兩腮鼓鼓,也顧不上自己沒吃早膳,看得津津有味。
倒是容易飽的姜月芽搖了搖頭,隨後喝了口牛乳,這才將泛著熱氣的東西朝他面前推了推。
「你也吃。」
「嗯。」
口中的東西雖是美味,但依舊還是比不上姜月芽的手藝,他最近難得吃到她做的菜,但想著她的身子,便也沒提過這事。
草草吃了兩口,顧應淮便擦拭起了嘴角。
「對了,適才姑母可是同你說了?」
「說了,只是我還沒來得及回應,王爺就來了。」
「那你...可願意去長公主府住兩日?其實也不用兩日,大婚前一日我再送你過去就可。」
「明明就要三日。」
姜月芽斜了他一眼,嬌嗔道:「大婚前三日不可見面,這個我還是知曉的。」
「三日太久了,就一日。」
「之前幾個月都沒見著,也沒見王爺如何。」
「那是沒辦法。」
顧應淮攬過她的細腰,又將自己的臉湊過去親了親她。
「其實你在哪處出嫁對我來說都一樣,從王府出嫁一樣能繞城一圈,只是長公主心中存了感激,想替你抬一抬身份,你若是不想動我們就不去。」
姜月芽確實不想動,也怕麻煩。
但如今這情況看下來,長公主許是存了顧應淮能登上高位的打算。
若真如此,她就算是為了兩人以後少被人詬病,也不能不應下。
「長公主一番好意,那就還是去吧。」
「嗯,都聽你的。」
馬車一路行的平緩,偶爾輕微的搖晃倒是激發了姜月芽的困意,可闔眼之後,腦袋裡又突然想起了太子。
「對了,太子一事,可會牽扯到你?」
「他自己在牢里自盡,能與我有何干係,莫擔心。」
瞧著姜月芽突然又變得精神的臉,顧應淮唇角一勾,在她腦袋上輕敲了一下。
「我可是同你說過,不準對旁人這般上心?」
「這哪是上心,我只是有些好奇罷了,而且也許久沒瞧見劉高卓了。」
「他啊,心愿一了,怕是正在琢磨著如何遊歷山水吧。」
太子確實不是自盡,而是被劉高卓兄妹拿了性命。
其實前朝罪臣,原也不會個個死的如此凄慘,若不是太子為了攬功績,重新將前朝之事當做墊腳石,並讓皇后外家做出那等傷天害理之事,這劉高卓,許是也不會如此孤注一擲。
但對他顧應淮而言,這一切都不重要。
他將又開始昏昏欲睡的姜月芽摟緊了些,臉上透出難得的柔意。
直到回了王府,姜月芽才知曉什麼叫真正的忙碌。
整個府中的人都開始為一月後的大婚行動著,連大總管也是一臉的和氣,瞧誰都是一副親切的樣子。
而姜月芽原本的院子也已經被搬空,東西全都挪到了顧應淮的主屋。
「莫擔心,大婚前我都睡偏房。」
瞧著姜月芽半闔著眼,似要出聲質問他,顧應淮趕忙開口安撫,只是在轉身之際眉頭一挑,一副得逞的神情。
而十里樓和碧玉樓兩處也重新開了門,大娘又回到了十里樓幫忙。
隨著顧應淮的強勢鎮壓,京都城裡又逐漸恢復了生氣。
只是太子身亡一事,還是讓朝堂上的人生了別的心思。
貴妃娘娘經此折磨,心氣被磨平了不少,連帶著越王也老實了些許,因著顧應淮的下令,又重新回到了越王府。
許是那夜顧應淮同他身後的黑色騎兵太駭人,對著那上頭的高位,越王也熄了心思,只日日窩在了近日新納的妾室院里,感嘆著溫柔鄉的愜意。
而姜月芽這處,卻收到了如飛雪一般多的拜帖和邀約,有些甚至連名字都沒聽過的貴女,試圖同風頭正旺的昱王府攀上關係。
姜月芽一一都拒了個乾淨。
登門拜訪的達官貴人數不勝數,都被大總管攔在了府門外,顧應淮不願牽扯那些事,那她姜月芽也自是不會去沾染。
只是重新冊封太子的消息,也依舊傳到了她耳中。
毫無疑問,眼下眾人推舉的,便是昱王顧應淮。
直到大婚前三日,長公主親自來接姜月芽入府,這太子之位一事,顧應淮也依舊未曾應下。
姜月芽倚在窗邊,瞧著趕回來的天冬在外頭紅著臉,將追來的林一趕出院子,心中直樂。
半夏在旁替她修著指甲,又拿出新送來的蔻丹。
「姑娘馬上就要嫁人了,這蔻丹顏色喜慶,也適合姑娘。」
姜月芽因著喜歡下廚,指甲一直都是剪的短短的,更別說染蔻丹,眼下為了大婚,她只得忍了好些日子沒去碰那些食材。
好在顧應淮答應,等大婚後就不拘著她。
「這顏色是好看,但若是晚上瞧著,許是有些嚇人呢。」
半夏被姜月芽說的無奈一笑,但手上的動作卻依舊仔細。
到入了夜,姜月芽將手伸出來,就著燈火瞧了許久,發現並沒有白日里想象中的那般滲人。
直到她起了睡意,半夏和天冬這才回了旁側自己的小屋。
可姜月芽才剛閉眼,那外頭便傳來輕微的咯吱聲,讓床榻上的人猛然睜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