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婚後
自大婚後，顧應淮比之前更黏人，一點沒有身為皇子的自覺，假一過，便直接替自己遞了摺子，說是要繼續在府中陪昱王妃。
皇帝雖有些惱，但終歸是不敢再刺激這個兒子，只得無奈應下。
床榻上的人還未醒，昨夜鬧的有些晚，眼下顧應淮也不敢去擾她清靜，只小心翼翼地又鑽進褥子里，輕手輕腳地摟過她，在她額上落下淺淺的吻。
這一晃，便又過了幾月。
整個院子都被顧應淮讓人改了一番，除了那片竹林，後院劃出了片片空地，讓姜月芽去種她的菜。
而今日的姜月芽去瞧完那些個長得極快的幼苗后，便停在了寢殿外頭開得茂盛的芍藥前。
面前粉白色的花瓣層層疊疊相互簇擁，輕風帶起輕微顫慄，如仙子般讓人挪不開眼。
她忍不住蹲下，用鼻尖輕嗅著那淡淡的清香。
可下一瞬，卻突覺胃中翻湧，側頭一陣乾嘔，旁側的半夏和天冬一陣驚慌，正準備將人扶起，卻聞耳畔一陣風聲，隨後是玄色朝服的顧應淮閃身而來，將人直接打橫抱起。
長袍上的雲紋在他行動間如翻滾的天色，無不透著沉沉的急切之意。
「還不快去請大夫！再去宮裡將李御醫請來！」
莫老趁著他倆新婚甜蜜的這段日子又出了京都城，眼下姜月芽難受的厲害，也只得多請些人一同相看。
放上床榻的姜月芽握住他的手，正準備開口示意她沒事，卻不想又是一陣噁心湧來，難受的連帶著她的眼睛都蒙上了一層水霧，瞧的人心疼不已。
倒是一旁的大總管雖然急，但也隱隱有了別的猜測，他輕聲將半夏喚至一側，小聲詢問。
「王妃這些日子可有其他不適？」
半夏搖搖頭，正準備說一切正常時，突然似想到一事，雙眼頓時瞪大，裡頭還帶著些欣喜。
「許是...」
但因著還未有大夫定論，兩人便將心中的猜測壓了下來，只臉上添了些喜氣。
姜月芽靠著顧應淮喝了些溫水，感覺適才的難受好了不少，這才去牽了他的手，柔聲道：「不用這麼急，許是昨晚吃多了些辣的，胃中有些難受罷了。」
顧應淮依舊沒有放鬆，只想起昨天她興緻勃勃跑到后廚，去做的那道名曰「剁椒魚頭」的菜式。
近來她嘴饞，雖隔一日便會去趟十里樓，但在王府的時候，也依舊愛自己動手做吃食，顧應淮怕拘著她會讓她無趣，便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由著她做自己喜歡的事。
可沒曾想就半日沒盯著，這小姑娘就做了一盤上頭滿是辣椒的菜，還美其名曰用了幾種不同的口味。
京都城喜辣的人家少，他也不知道一個辣椒而已，怎麼就被她弄出了這麼多新花樣。
「往後不許食辣，晚膳也不許用太多。」
「那怎麼行，你凶我作甚？」
姜月芽被他這麼一說，饒是顧應淮聲音不大，也讓她心中突然覺得委屈不已，眼眶瞬間就泛了紅。
「我想吃那些，往後少吃點就是了，你不能不讓我吃。」
「...」
瞧著人哭，顧應淮哪還敢多說，只好先哄著，等大夫來了再說。
好在昱王府還是威名在外，大夫一聽是昱王妃的事，匆匆帶著藥箱趕來了王府，而去宮中請的李御醫，也馬不停蹄地往昱王府趕。
大夫雙手搭上覆著綉帕的手腕，久久未出聲。
直到重複了幾次動作后，眉眼才徹底舒展開，透著濃濃的喜色。
「恭喜王爺，恭喜王妃，這是喜脈！」
「喜脈？」
姜月芽一愣，口中不停重複著適才大夫的話，恍惚了半晌才看向旁邊的顧應淮，卻見他也沒好到哪去，甚至隱在旁側的手還有些微微顫抖。
「回王府，老夫絕對不會診錯，這就是喜脈，已一月有餘。」
回過神的顧應淮突然又坐上床榻，將姜月芽輕輕抱起，而後對著林一激動開口：「賞！」
一時之間，屋子裡頭的人跪了一片。
「恭喜王爺，恭喜王妃！」
姜月芽卻還有些懵懂，而剛將大夫送出去，李御醫便到了王府。
顧應淮原也是因著謹慎才請了兩方大夫，如今瞧見李御醫，趕忙又讓人重新探了探，順帶也多問了兩句。
「回殿下，王妃娘娘確是喜脈！」
「那可是有何要注意的？她今日無端端就難受的厲害，還有吃食上，可是有什麼要忌口的？」
李御醫也是一臉喜氣，忙不迭回著面前急切的昱王。
「昱王殿下莫擔心，稍後下官將要注意的地方寫下來，再給王妃娘娘開一副安胎的方子，只是眼下娘娘害喜的早，往後在吃食上許是要多費些心。」
「那這害喜如何治，可是會傷王妃的身子？」
「回王爺，害喜多少都會有一些，過些日子會慢慢消退，只是王妃若是因著害喜吃不下東西，便多少會有些虧空，不過下官稍後將補身子的方子開出來，到時候若是娘娘害喜的厲害，可照著方子上的做些補身子的葯膳。」
顧應淮聽罷，臉上頓時少了些欣喜，送走李御醫后，他喚來林一。
「去給莫老送信請他回來，快一些。」
「是，王爺。」
他不想讓姜月芽無端端吃那麼多葯，但想起她適才那副難受的模樣又擔心的厲害，眼下也只有請莫老回來瞧瞧他才能放心。
而一旁的姜月芽還有些不可置信，她重新拉過顧應淮的手，抬頭望向他，水眸中滿是欣喜。
「我，我真的有孕了？」
顧應淮順勢將她攬進懷裡，屋子裡的人見狀都陸陸續續退了下去。
「嗯，真的。」
見自己的手被他握著放到嘴邊親了親，姜月芽又紅了臉。
「大夫剛剛說的你也聽見了，往後十里樓就不用去了，后廚也不許去，想吃什麼就吩咐他們做。」
「可是我...」
頓了頓，姜月芽突然用另一隻手撫向自己的小腹，原還想爭一爭去后廚的話突然改了口。
「那等爺爺回來，他說我何時能去我再去。」
「一切等莫老點頭再說，你若是無聊，我便在府中陪你，或者同上次一樣，你在旁邊瞧著，我做給你吃。」
「好。」
許是因著顧應淮輕哄的聲音太溫柔，喝完葯的姜月芽靠在她懷裡，漸漸起了些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