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借勢
沈歆走的時候沒有拿上宮燈，小盛子都沒追上。
今晚沒有月亮，沈歆走在漆黑的甬道里，涼風撲面而來，她很清醒，也很明白自己到底要什麼。
人心難測，這些年她真的見過太多了，沒有權力沒有背景，最後只會被人欺辱，甚至到死都不能反抗。
但她也不得不承認，太子對沈家已經是仁至禮至了。
可她想要的根本不止這些，她要看著沈家起勢，要看著那些害哥哥的人一個個消失。
雖然進東宮的機會不大，但只要和太子互利的交易關係還在，便也能借勢起勢。
因著昨日訓練過猛，皇子公主們腿酸痛的都走不動道了，早上全是被人扶著進的上書房。
穆先生見狀也沒為難她們，只講了半個時辰就散了課。
沈歆也回了雲凌殿，她正抄著《禮記》，淑貴嬪身邊的彩雲便來了。
送來了一盒栗子酥，還給沈歆行了禮，語氣也是大變樣，「沈姑娘，這栗子酥是娘娘特意吩咐廚房做的，不甜不膩，很是酥口。」
沈歆笑著接過食盒，問道：「可是貴嬪娘娘有何吩咐？」
彩雲四下張望了一下，湊近了些，說道：「沈姑娘送給娘娘的香包，過幾日便是娘娘生辰，娘娘讓你多做幾個。」
沈歆應下，「能得娘娘喜歡，沈歆深感榮幸。」
彩雲說完便也沒再逗留。
沈歆抄完把宣紙一收，又查了最近幾日的課程，上書房每日必去的，校場訓練是隔一天，若要出宮只能等後天晌午了。
她得提前和太子說一聲。
夜幕一落，沈歆用過晚膳，小盛子便來取她抄的書。
沈歆問：「盛公公，明日殿下會去上書房嗎？」
「殿下近幾日比較忙，興許去不了。」
小盛子眼瞧著沈歆那亮堂的眸里，在聽見他說完后瞬間變得失落。仟韆仦哾
這麼些年他見過太多姑娘覬覦太子了，但太子從來都不理睬，而待沈歆到底還是不同。
要不怎麼說從小認識，感情比旁人要深厚些呢？
這不，抄個書都得讓他來取。
小盛子又道：「要不奴才幫您問問？」
殿下明日散了朝正好要去皇後娘娘那請安，順路還是可以去一下上書房的。
沈歆一聽，給小盛子略微行了一禮，「謝謝盛公公。」
小盛子哪敢受這禮，趕忙道：「沈姑娘可別跟奴才客氣，奴才都是給殿下伺候辦事兒的。」
沈家雖說現在不得勢，但眼下沈修得皇上器重，這沈歆又與殿下......這未來的事誰說的准呢。
小盛子回了東宮。
太子今日與皇上還有三皇子去了西郊圍場賽馬，下午又與一眾大臣商議朝政，忙到這會兒連晚膳都還沒來得及吃。
剛沐浴完，準備看會兒書就歇了。
小盛子進來了，「殿下，這是沈姑娘抄的書。」
「嗯，放那吧。」
小盛子見太子還要看書，便又多點了幾盞燈，有意無意的問了句，「殿下，明日早膳可在皇後娘娘宮裡用？」
太子眼看著書，「嗯。」
小盛子退下，太子看了小半個時辰的書，準備歇下了，起身時餘光撇見那木盒，鬼使神差地就又坐下將其打開了。
昨日還是直接手卷著拿過來的，今日就裝上盒了。
在聞見那紙上飄來淡淡花香，太子幾乎是瞬間就明白了沈歆的小心思。
大概是知道他一定會打開，最上面還附著一張小的紙條。
——希望殿下明日能來上書房。
明晃晃地在說要見他。
太子沒什麼表情，也並不太意外。
若問他何感想，那就是這情書寫得著實沒什麼水平，還得多讀書。
看完后，太子將它收起來，放進了另一個暗格里。
這些東西燒了沒必要，他也不屑藏，只是等將來一併還了她去。
這夜，太子睡得挺安穩，沈歆就有點兒犯愁。
因為晚些時候五公主派人來說，不僅明日得去校場後日也得去，因為皇上會來突擊檢驗他們，這下她想走也走不了。
而淑貴嬪的生辰宴在三天後，出不了宮拿不到曼陀羅花，香包便沒法做好。
屆時淑貴嬪問罪可就麻煩了。
第二日清早沈歆起的晚了些，差點兒遲到了。
上書房裡，只要太子不來，五公主就是趴在桌子上打瞌睡。
穆先生念著五公主雖然上課不認真，但好在做題時也能對答如流，便也沒太管她，只管點頭啄腦的講著自己的書。
沈歆今天也困的不行，昨晚上抄書抄的晚了，也沒睡好，這會兒聽著穆先生講課，就好似催眠一樣，再也抵不住困意，趴了下去。
門外廊下，太子立在那。
穆先生突然停下講課，拱手朝外行禮，「太子殿下。」
這一聲「太子殿下」聽得沈歆和五公主同時驚坐起了身子。
眾人齊齊起身行禮。
沈歆和五公主兩人憨憨地看了眼門外，也趕緊起身行禮。
「皇兄。」
「殿下。」
太子掃視了一圈，沒去看她們倆，繞過她們看向穆先生。
穆先生便也提前散了課，和太子進了內閣說話。
眾人一出來，五公主就挽著沈歆問道，「皇兄今日怎麼又來了？」
沈歆搖頭表示不知道，又看向門外站著的小盛子，微微點了點頭。
她覺得太子不太可能因為她的紙條就來了，大概率是盛公公喊來的。
「我瞧著皇兄今日好像心情不好。」五公主道，「平日里再怎麼他都會面帶笑容笑，今日來直接冷著張臉。」
沈歆應著五公主，「不知道誒。」但其實她也察覺到了。
太子一來，這上書房瞬間冷了幾分。
五公主皺眉，覺著應該不是因為自己，她上課睡覺的壞習慣她皇兄又不是不知道。
且她這幾天連皇兄面都沒見，可沒招惹著他。
五公主這麼一想，突然看向沈歆，她聽半夏說這幾日沈歆被皇兄罰抄書，還每晚親自把書送過去，就有點擔心。
「沈歆，你昨晚被皇兄罵了？」
沈歆道：「沒有，我昨日沒去東宮。」
五公主鬆了一口氣，沒有就好。
五公主打了個呵欠準備回去補一時辰覺，晚點再去校場訓練。
沈歆等五公主走後，又匆匆折了回去。
好不容易見到了太子，出宮的事只能讓他幫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