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三生三世篇——東荒俊疾山上的吃人妖狐
七萬年的時光,抹去了天魔大戰留給世人的苦難,也讓「玄女」這個名字,逐漸消失在世人眼中。
不過,也不是完全被人所遺忘,翼族首領——翼君離鏡之正妃,仍舊記著那個名為玄女的青丘狐族之人的名字。
雖然在世人的眼中,那位從被立為翼族正妃時就未曾出現過的女子,早於天魔大戰後就消失在四海八荒之內,距今已歷七萬載。
而翼君正妃這個名份,也就成了一個空號。
不過在這七萬年間,坐落在人間的東荒俊疾山上,卻流有傳言說住著一隻十分兇惡殘暴的赤尾妖狐。
有人說那妖狐長得全身赤紅,一條赤尾如萬丈火焰直衝天際,張開血盆大口,片刻就能將那闖入俊疾山的凡人吞入口中,凡是見過那妖狐相貌的,全都命喪其口。
「既然見過那妖狐的人全都被吃了,那怎麼知道它長得全身赤紅,還有一條大尾巴呢?」
說書的人突然圓不上了,只能趕忙換了個話題。
不過也有人說,那赤尾妖狐生得是一個絕美的女人模樣,生著一雙勾人心魄的魅眼,一顰一笑間就能將凡人的精血全部吸走。
總之,無論那妖狐到底長什麼樣,最終都走向了吃人的結局,也致使這七萬年來,幾乎鮮少有人進入東荒俊疾山,生怕被那妖狐給吃了。
「不過凡人終不會知道,那位相傳兇惡殘暴的赤尾妖狐,既非長得凶神惡煞,也沒有吃人的愛好,但是就長得絕美這一形容,還是用的十分準確的。
你說是不是,玄女?」
在東荒俊疾山深處的一間竹屋中,白淺舉起手中的桃花醉,對著面前的女子輕然笑道。
「沒想到過了七萬年,青丘九尾狐白淺,竟還是這樣的油嘴滑舌。」
在白淺的對面,恰坐著一個身著赤衫,面容清麗,一雙桃花眼長得和白淺分外相似的女子,正是那失蹤了七萬年的沐晴!
原來昔日天魔大戰結束后,天族欲將沐晴作為替罪羊處以天罰,卻有翼君離鏡將娶其為妻一事昭告四海,同時得有青丘之主狐帝白止為其求情,最終只以三道天雷劫告終。
卻不想在沐晴受完那三道天雷后,人就突然失蹤了。
實際上是白淺暗中聯合司命,將沐晴給藏了起來,當然,這也是沐晴自己的選擇。
表面上看沐晴只是為了逃避離鏡的追尋,其實沐晴還有另一個重要的原因——在這個世界上,只有實力才是最重要的東西。
離鏡為什麼能成為翼族首領,白淺為什麼可以活的那樣自在,天族之人為何能那麼輕易地將自己作為棄子?
因為自己,既無地位,也無實力!
即使在玄女前半生的生涯中,並未給自己修得一個較好的靈力基礎,但從沐青踏入東荒俊疾山的那一刻,她就開始了自己沒日沒夜的修鍊。
原本的玄女因為太過自卑,靈力上也未曾下過功夫,以至於並未發現,她在修鍊一事上的天賦有多高。
沐晴用短短七萬年自行修鍊的時光,竟然就可比擬現在白淺的實力。
至於凡人流傳的赤尾妖狐一說,只是沐晴為了掩人耳目躲個清靜的手段。
而這七萬年來,來東荒俊疾山上做客的,也就只有白淺一人,知道沐晴身份的,也就在白淺之上又多加了一個司命,就連長姐凝落都未曾知曉沐晴現身在何處。
而今日白淺帶著折顏新釀的桃花醉來找沐晴,既是來看望她,也還有另外一個重要的原因。
「那天族實在是專權的很,竟將與青丘聯姻的主意都打到了我身上。
這不,指名道姓地讓我嫁給天族二皇子桑籍呢!」
手中的桃花醉猛然一滯,沐晴驀然抬起頭看向白淺,眼中已帶了深沉的思慮。
只不過白淺未曾察覺,還不斷地對著沐晴吐槽,
「桑籍那傢伙雖然靈力很高,為人善良,能力也是三位殿下中最強的,可是……我和他又不熟,一點情意也沒有,怎麼就能結親了呢……」
白淺吐槽桑籍的聲音還在耳邊,但沐晴卻已放下了桃花醉,心中大動,
「劇情的發展,終於又開始轉動了么……」
白淺終於發現了沐晴的不對勁,忍不住抬手在她面前晃了三晃,
「玄女,你在聽我說話嗎?」
卻不料沐晴猛地抬起頭,眼神緊盯著白淺,沉吟出聲,
「你不想和桑籍結親,除了情意方面的原因,應該還和墨淵上神有關吧。」
一語中的,白淺頓時就被沐晴說中了心事,左右這件事也瞞不過她,也就說了,
「你說的沒錯,我說不喜桑籍只是表面上的原因,其實是和我師父有關……」
「你也知道,七萬年前天魔大戰後,我便將師父的肉體帶到青丘,以白淺的身份餵了師父七萬年的心頭血,只為保師父肉體不腐,盼著他有朝一日能夠回來。」
「而如今,七萬年過去,封印擎蒼的東皇鍾已出現明顯的異動,隨時都有可能衝出封印,身為師父的弟子,我又怎能看著師父的心血毀於一旦……」
「所以你打算用自己的靈力,去再次封印東皇鍾?」
沐晴發問。
白淺驀地抬起頭,隨後咬著嘴唇重重點了三下。
昔日為了墨淵肉體所存,白淺甚至都求到了離鏡那裡,只為得到玉魂來保墨淵肉體不腐,但是他提出的條件……卻是讓玄女來見他,才能將玉魂給予白淺。
彼時的沐晴因受三道天雷,還在東荒俊疾山昏迷不醒,白淺索性放棄玉魂,轉而用自己的心頭血代替玉魂,這一用就是七萬年。
身為墨淵的弟子,她用七萬年的心頭血,彌補了昔日修為上仙墨淵替她所受的三道雷劫。
而如今七萬年後,為了守護墨淵的意願,白淺又願以自己的性命再次封印東皇鍾。
「所以我不可能去結親的,玄女。」
「如果我真的像師父一樣,消逝在東皇鍾之下,希望你能幫我照看著師父的肉體!」
白淺緊緊握住沐晴的手,眼神懇切,如果她真的死了的話,她存下來的那些心頭血,只希望沐晴能幫她用去。
「你的請求,無論是什麼,我自然會答應。
只不過,封印東皇鍾一事,又何必非得用你的整條性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