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在門口等我

手機響了起來。

蘇秋禮翻過身，從枕邊拿過手機，是傅啟行的消息。

【我到家了。】

【明天還去相親嗎？】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怎麼可能會去？

要是去了，傅啟行肯定又要說他自作多情了，她才不給他這個機會。

蘇秋禮心裡抱怨著，眉眼卻是帶笑，她快速回復消息。

【不去！】

【這個梗能不能過去？/哭泣】

過了好一會兒，傅啟行都沒有再回復。

她抱著手機想，他是去洗澡了，還是去睡覺了？

已經凌晨兩點，外面的月亮是清醒的，蘇秋禮也是清醒的，心裡七上八下的，心裡如海水漲潮般不平靜。

剛翻了一個身，傅啟行就回復了，是一條語音信息。

她迫不及待的點開，傅啟行聲音從手機的聽筒處緩緩落入她的耳里，打在她的心上。

心如鹿撞，沉寂的黑夜也掩蓋不住她心跳的聲音。

傅啟行說：「回來的路上一直在想，是不是太快了？但一切發生也是自然而然，本是說相處，但已經這樣了，再說相處多少有些不負責任。

你說接吻是最能表達情感的方式，嘗過了感覺很好，你覺得呢？」

傅啟行的聲音緩慢而低沉，聲音含笑，有點慵懶。

就好像他們第一次見面時，他帶著疑問的嗯，語調微微上揚，笑聲就是這樣從喉嚨間滾了出來。

蘇秋禮有些恍惚，懷疑自己聽岔了，曲解了他的意思，一次又一次，她反覆聽了好幾遍。

她覺得呢？

她也感覺很好，像踩在雲端上，輕飄飄的，有種不真實感。

話末，傅啟行說：「蘇秋禮，我們戀愛吧。」

我們戀愛吧。

簡單的幾個字，拉扯著她的神經，就好像偏頭痛一樣，這裡的神經跳一下，那裡的神經跳一下。

一如她的心。

若非傅啟行提起，她都沒有開始想他們的關係，就算開始想，也無論如何想不到兩個人會火速開始戀愛。

傅啟行想好了，他詢問她的意見。

她是怎麼想的呢？

她一邊覺得確實是太快了，但又不得不承認，這一刻她真的很心動，小鹿亂撞，心生雀躍。

她順從本心，回復了好。

想了想，又編輯了幾個字：【我也感覺很好。】

按住發送的手猶豫了一下，她刪掉了這幾個字，發了一條語音，用聲音告訴他。

軟綿綿的，甜膩膩的。

幾乎發出去的同時，傅啟行的語音電話就打了過來。

她接通電話。

傅啟行在電話那邊說：「感覺很好的話，以後多多嘗試……」

嘟！

傅啟行一看手機，對方已經掛斷了。仟韆仦哾

他開懷大笑。

晚上還是主動勇猛的女孩，這會兒倒是害羞了。

他放下手機，倒是有些捨不得睡了，回味今晚種種，仍是有些意猶未盡。

她看向他堅定的目光，她軟綿綿的聲音，一剛一柔，帶給他不同的衝擊，一顆心微微的悸動著。

和那天在公安局門口的分別感受不同，那時心裡打算著不再浪費對方的時間，後來有次想起那頓沒有吃過的飯，內心是多有遺憾。

現在是不一樣了。

另一邊。

蘇秋禮掛斷電話，立馬將手機扔到了一邊。

她把自己裹在被子裡面，把自己包成一個小粽子，只露出自己的臉蛋。

剛剛是被傅啟行撩了嗎？

答案是肯定的，終究道行太淺，她竟又沒有骨氣的把電話掛了。

不行！

她撩開被子，將手機撿了回來，又將自己埋進了被子里。

打開瀏覽器，搜索：

——如何撩男朋友——

——如何談戀愛——

——第一次談戀愛注意事項——

蘇秋禮同志一生要強，心裡暗自決定下次一定要翻身農民把歌唱，霸氣的反撩回去。

被窩裡那點微弱的光，一直亮到凌晨四點，才與黑暗融為一體。

早上六點。

才睡了兩個小時的蘇秋禮同志，六點鬧鐘一響，便亢奮的從床上爬了起來。

談戀愛準則一：每天早中晚關心對方的飲食。

【早上好，吃早飯了嗎？/笑臉】

傅啟行沒有回復。

一直到十一點，傅啟行才回復她。

【吃了，臨時去嘉縣，有案子。】

中午十二點。

【中午好，吃中飯了嗎？/笑臉】

傅啟行沒有回復。

下午五點半。

【晚上好，吃晚飯了嗎？/笑臉】

傅啟行還是沒有回復。

蘇秋禮知道他在忙，自己也還沒完全進入戀愛狀態，發了簡訊就將手機扔到了一邊，干自己的事情去了。

只是時不時的打開和傅啟行的聊天界面，看看他是否有回信息。

一直到晚上七點半，傅啟行才打了電話過來。

「喂？」

「不好意思，今天有個案子，忙了一天，這會兒才忙完，正準備回來。」傅啟行的聲音從電話那邊傳來，帶有些許疲憊。

「從嘉縣回來嗎？幾點到臨川？」

「九點左右吧。」

她嗯了一聲。

傅啟行想了想，又道：「還沒來得及吃飯，要不要陪我吃個飯？」

「好。」

兩個人又聊了幾句，便掛斷了電話。

傅啟行今天確實很累。

嘉縣一晚上死了三戶人，第一戶人家住在嶺南村，一對年邁的夫妻，剛吃完晚飯就被人殺害了，一刀斃命；第二戶住在嶺北村，一個小孩被人掐至窒息死亡，死亡時間是晚上9點左右；第三戶人家在華新村，死者是一對年輕的夫妻，大概凌晨三點，鄰居發現著火后報警，等將火撲滅，兩個人已經被活活燒死。

如果只是三個毫不相關的案件，是不需要傅啟行親自去一趟的，有警察，有法醫，有痕迹科人，他們各司其職，肯定能找到兇手的線索。

傅啟行抓的，從來都是窮兇惡極的罪犯，連環殺人犯，才是他的目標。

從法醫的屍檢報告來看，殺害老夫妻的人，和掐死小孩的人，都是左利手，除了致命傷，在他們的身上還發現了受虐痕迹。

而痕迹科的同事，在第一戶和第三戶人家的現場，發現了同樣一個牌子的香煙頭。

所以，當地的公安局徹夜偵察后認為，這很有可能是一起連環殺人犯，而且兇手可能繼續犯案。

有這樣的猜想后，電話打到了臨川市公安局，一早就把傅啟行請了過來。

傅啟行到了嘉縣后，一連去了三個現場，勘察現場痕迹，又去法醫室查看了屍體，檢查每具屍體上不同部位的受虐痕迹。

「真是愚蠢，以為把人燒了就能掩蓋他醜陋的內心世界嗎？」

如果不是衝動殺人，屍體的死亡方式、受虐痕迹，最能體現兇手的心理，還能從側面反應他對屍體的訴求。

傅啟行冷著臉：「走吧，去走一遍他的犯案路線。」

他親自走了一遍案發現場的路線，果真讓他在樹林中拿到兇手的線索——不完整的半枚腳印。

下午六點，他給出了心理畫像，確定三個案件皆出自一人之手，沒有幫凶，最終併案調查。

嘉縣本不大，信息給到當地警方，經過走訪調查，很快就有許多村民通過心理畫像指認出一個人，終於讓他們找到了兇手與被害者的關係。

根據村民講述的人際關係，和兇手作案路線，傅啟行查看嘉縣地圖，給出了兇手可能去的下一個地點。

之後便是警察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