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他是天
更新時間：2012-09-29
回到居住的公寓，葉一哲舒舒服服的洗了個澡。
這個公寓是家裡那個老頭子給他的，來的時候葉一哲順便看了下，在這個經濟城市裡就算這個不算市中心的土地，也需要三四萬一個平米，這個一百多平米的三室一廳加上裝修費怎麼都需要五百萬左右，葉一哲絲毫不懷疑那個老頭子能夠一次性拿出那麼多現金，讓他不解的只是那吝嗇的不行的老頭子，怎麼會捨得的。
看著鏡子里腫著的半邊臉，葉一哲一陣苦笑，本來還想去復大轉兩圈的，現在這個樣子還怎麼出去，想從冰箱里找點冰塊來敷一下，卻突然想到這裡他也剛住進來一天，根本沒有準備冰塊，只能順手放了點水到冷凍里，下次可以備用。
就在這個時候，葉一哲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看了看來電顯示，笑著按下接通鍵，電話那頭一個急匆匆的聲音迅速傳了出來：「葉子哥，你到江州了啊。」
震耳欲聾，葉一哲就算已經做好準備事先並沒有將電話太靠近耳朵，還是感覺到了那頭對著話筒在大喊的動作。
這廝，真是震死人不償命啊。
「虎子，你這個脾氣什麼時候能改改啊？」葉一哲懶得回他的話，先是教訓道，「是想嚇死我就直說，不用拐彎抹角了，我直接把耳朵湊你面前去，讓你震死得了。」
「葉子哥，習慣習慣~」電話那頭訕訕的說道，這次聲音小了許多。
電話那頭的人叫李虎，是他從小的玩伴，比他還要大上兩三歲，但是因為葉一哲從小表現出來的成熟卻讓他心甘情願的一直喊著葉子哥，並且從心底里的崇拜。
在幾年前，李虎突然找上他說他要出去闖一闖，很早就不上學的李虎便是孤身一人的離開了高原省來到了江州市，然後便是除了逢年過節的例行通報安全之外，葉一哲也是再也沒有見過他。除了知道李虎在江州黑道混的有聲有色之外，其他的消息他也不是太清楚。
知道他在江州，所以葉一哲在填志願來江州的時候就是發了個信息告訴李虎，正納悶這個衝動的從小跟在他屁股後面的跟屁蟲怎麼還沒來找他的時候，他的電話也是應聲而來。
聽到他有點正常了，葉一哲這才搭理道：「昨天就到了，今天去了下一品園。」
「來了也不告訴我一聲。」李虎不禁嘟囔道。
葉一哲輕笑的解釋道：「昨天到的蠻晚的，今天正好上午有個事情需要處理下，師傅吩咐我到江州就先解決掉，所以我這不剛處理完回到這裡么？」
「嗯，師傅吩咐的事情自然應該先忙的，」聽了他的解釋，李虎雀躍道，「葉子哥今晚有時間吧？」
「有啊，我正愁不知道去哪兒呢，怎麼你這個大忙人，有時間帶我逛？」葉一哲取笑道，因為經常聯繫李虎都是他很忙，他們都很清楚，一個人在外面拼搏，尤其是李虎這種混黑的，需要注意的東西太多，人情場面，有的時候葉一哲都是有點唏噓，這個天天跟在他屁股後面叫喊著「葉子哥」的小虎子，竟然也有長大的一天。
「有沒有時間還不是看葉子哥一句話，既然你有時間，那麼晚上我就帶葉子哥去體驗下江州的夜生活，葉子哥你收拾下，晚上我來找你。」
「虎哥，今天晚上你和坤哥還有個飯局呢。」突然在電話里聽到另一個聲音，應該是李虎的手下聽到他的對話，然後發出的提醒。
「給我推了。」李虎想都沒想，便是這樣說道。
「可是，你和坤哥一個月前就約了。」
「讓你幫我推了，你就幫我推了，那麼多廢話幹嘛。」李虎不悅道。
「虎子，沒事的，你有事就先去忙吧，你這些年在外面有現在的成績也不容易，不能輕易得罪人。」葉一哲勸說道，但是心裡卻是湧上一陣感動，這麼多年沒見面，他還是從前的脾氣，天大地大，他的葉子哥最大。
「這是什麼話？葉子哥，你等會。」
李虎說著就是對著一旁大吼道：「別人怕那喪門坤我可不怕，你去告訴他，東城是我的地盤，他如果敢踩過界，別怪我翻臉不認人，今天我要陪一個重要的人，讓他改天。壞了我今天的事，我讓他活不過明天！」
「這個……」
「就照我說的話去說！」見他還有點遲疑，李虎發飆道，「天塌下來我頂著，你怕什麼，娘的西皮，一個小小的喪門坤也讓你們這樣，以後怎麼跟我去打江山！我告訴你，電話那頭的人物是你想都想不到的人物，哪怕天王老子來了，也給我退避三捨去。」
「虎哥說的是。」
等到那小弟的腳步聲漸漸遠去，李虎再次拿起了手機對著葉一哲說道：「那葉子哥，就這麼說定了，你把地址告訴我，我晚上來接你，虎子我雖然混的不好，有點丟葉子哥你的人，但是作為地主怎麼都是得讓你剝削幾次的。」
葉一哲笑罵了一聲「你這傢伙」，然後將地址報給了他，便是將電話掛斷，這時候本來坐著的葉一哲突然一躍而起，大罵道：「我草，我這個臉怎麼見人！」
說著一陣鬱悶，欲哭無淚，早知道會有這個下場，就不去招惹那慕家的「大小姐」了。
傍晚五點半左右，葉一哲聽到外面一陣敲門聲，伴隨著的是沒有任何顧忌不要絲毫風度的叫喊：「葉子哥，快開門。」
笑著打開了房門，一個五端三粗的大漢，順便跳躍到了他的身上，狠狠的抱住了他，不停的蹭著，直到葉一哲受不瞭然后將他推開之後李虎才是說道：「葉子哥，想死我了。」
「你再這樣我要被你勒死了。」
李虎的身軀算不上太魁梧，但是比起葉一哲來說無疑是個大塊頭了，突然爆發出這樣的幼稚的一面，讓他身後跟著的幾個小弟都是面面相覷，心中都是想到，這個還是那個意氣風發要帶著我們打下整個江州的虎哥嘛？這個看上去比老大要弱比老大還要年輕的小白臉究竟是什麼人，竟然讓老大這樣的毫無顧忌？
他們的想法李虎自然不會去關注，聽了葉一哲的話，李虎不好意思的撓撓頭，鬆開勒緊葉一哲的手臂，就這樣笑著看著他，一句話也不說，這一刻葉一哲才是覺得，這個在外面混跡了這麼多年的漢子，無論有多少的手下爬到多高的位置，此刻在他的面前，他還是那個小虎子，很純凈。
本來對李虎混黑有點不滿的葉一哲，此刻所有的不滿都是煙消雲散。
「進來坐吧。」葉一哲看著幾個人站在門口也不是事，拉過了李虎然後對著跟著他前來的兩人說道。
兩個人一愣，急忙搖了搖頭：「不了，我們在門口看著就行。」兩人說著還時不時的撇向李虎，他們是看出來了，這個小白臉在他們的老大心中份量極重，生怕一不小心說錯話被老大給盯上，那麼自己就吃不了兜著走了。
「進來吧，他不會拿你們怎麼著。」葉一哲看兩人的眼色便是猜到了他們在想什麼，見兩個人進退維谷，於是看向了李虎說道：「怎麼，葉子哥說的話沒用么？」
「怎麼可能呢？葉子哥的話就是聖旨啊。」李虎看向了兩人厲聲說道，「從今天起葉子哥的話就是我的話，甚至在我們倆的話有衝突的時候，無條件的聽從葉子哥的，知道了沒有！」
葉一哲笑罵道：「怎麼說的我跟東方不敗似的。」
李虎訕訕道：「嘿嘿，這樣他們才記得深刻嘛。」
幾個人跟著葉一哲進了客廳，葉一哲看著李虎問道：「這些年怎麼樣，很辛苦吧？我也一直沒有過問你的事情，現在我也來到江州了，自然不可能無動於衷。」
李虎點了點頭說道：「剛來的時候確實很辛苦，天天都要去火拚，畢竟是在刀尖上過日子，這兩年要好點了，成立了一個不大不小的幫派，現在基本上整個江州東部都在我們的管轄範圍內，屬於青幫直屬控制的存在，也算的上有話語權。當然這些在葉子哥眼裡算不上什麼東西，如果是葉子哥在的話，想必已經把青幫都除去了。」
跟著進來的兩個人又是一個震驚，三四年內新成立的幫派，在一個年僅二十左右的年輕人的帶領下，躋身江州的上流勢力，這樣的存在，竟然在眼前的年輕人眼裡還算不上成就？兩人不禁有點不以為然，在他們看來，虎哥肯定是想要拍拍馬屁而已，換做任何人來做都不可能做的更好了。
葉一哲搖了搖手說道：「你太高看我了，出謀劃策可以，但是讓我真的處在你的位置上，我不可能比你做的更好，我曾經說過，雖然我不想承認，但是你天生就是混黑道的命，只有這裡能夠讓你得到施展。而且我這次來是來上學的，順便來調查我的身份而已，並不是出來混的。」
「怎麼，師傅還沒有將這件事情告訴你？」李虎疑惑道。
葉一哲搖了搖頭，「你不是不了解師傅，他只會跟我說如果我有緣的話自然會知道，如果無緣，那麼他說了也沒用。不過還是耐不住我和師娘的請求，他提到了江州，所以我就來這裡了。」
「葉子哥你放心吧，等我拿下了青幫，我發動整個江州幫你尋找。」
「你自己打青幫去，我沒這個興趣。」見李虎瞬間露出了一副哭喪的臉色，葉一哲不禁狠狠敲了下他的腦袋說道：「我答應你，如果你有什麼事情的話，我會幫你出手解決，這樣總可以了吧？」
「就知道葉子哥最好了。」李虎立刻笑逐顏開。
「別忘了是你有事情，不是你的破幫派有事情！」葉一哲提醒道。
李虎點點頭表示了解的說道，「葉子哥放心吧，這個就夠了，沒有什麼大事情我不會來勞煩你的，你就等著一年之內，我把青幫交到你的手裡吧。」
這個時候的李虎，握緊了拳頭，看著遠方，一副意氣風發的模樣，仿若看到了青幫就在自己的掌控之中，跟著他前來的兩人卻是再次震驚，青幫是什麼樣的存在他們再清楚不過了，從建國開始青幫就是江州地下的實際掌控著，有著百年悠久歷史的青幫，根本就沒人會想過將它給替代，只要在江州，就得按照青幫的規矩來辦事，哪怕是政府很多時候都必須買它的帳，可以說是江州的地下皇帝一般的存在。
但是緊接著他們看向李虎的眼神變得熾熱，如果一切都成為了事實，那麼今天跟著他前來的他們，必定會成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存在。雖然他們並不知道為何李虎會突然做下這個決定，他們也永遠不會知道，只有葉一哲在他身旁的時候，李虎才可以無所顧忌的去做任何事情。
他就是天。
這個是虎子，也就是日後被稱作江州真正的皇帝的男人，有一次在後人的面前回憶起往事的時候，躺在搖椅上看著夕陽，泯著兩口小酒，然後脫口而出的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