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互為軟肋,為此一人
孟十三下意識的把手放在心臟處,沒有跳動,沒有炙熱,可是為什麼面對時野時,他總覺得像是有什麼東西要從這裡跳出來一樣?
安槐笑意深深的看著他的反應,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問道:
「十三,你不是想做一個正常人嗎,凡人的心臟在你身上跳動不了多久,時野不一樣,時野功德很高,我把他殺了,心臟挖出來給你怎麼樣?」
孟十三錯愕的抬起頭,嘴比腦子反應更快的道:「不行!」
「哦?」安槐饒有興趣的道,「為什麼不行,你的身份是鬼,時野的職責便是驅鬼,你們兩個對上本就是你死我亡的場面,我不會讓你死,所以死的只能是他。」
孟十三眉頭皺了起來,眼眸晦澀,腦海里閃過早上出門時,桌子上擺放著的,時野給他做好的早餐。
安槐輕笑出聲:「你這不是已經有答案了嗎,何故又來問我。」
「什麼是愛,我解釋不清楚,但如果有人說要殺掉白霽,我的反應會和你剛才的一樣。」
孟十三眼眸顫了一下,他自然知道白霽有多愛安槐,安槐又有多珍重白霽,所以他跟時野也是這種情況嗎?
「想不明白就別想了,時間會給你答案的。」安槐吃好飯,伸了個懶腰站了起來,「我今天沒事,打算去孟驕店裡看看,你跟我去?」
孟十三閉了閉眼,壓下心底的異樣,兩口把早餐吃完:「嗯,我跟你去。」
只是當他們兩個打開門準備出去時,就看見門外站著一個手撐門框,低頭裝深沉耍帥的時野。
時野沖孟十三拋了媚眼:「別人家的早飯就是比自己家的香是嗎?」
孟十三心虛的移開了眼:「你來幹什麼?」
「我來幹什麼?」時野嘴角咧開一個頑劣的笑,「我來當然是把某個臨陣脫逃的人給抓回去了。」
他伸手搭在孟十三的肩膀上,用力把他拉到自己身邊:「謝謝你幫我照顧他一早上,不過現在就不麻煩了。」
時野沖著安槐呲了呲牙,安槐的眼神沒落在時野的臉上,而是看向他鋥光瓦亮的腦袋頂上。
安槐走神的想,要是有隻蚊子不小心落在時野的腦袋上休息,會滑倒摔斷腿的吧?
時野把孟十三打包帶走了,最後就只有安槐自己去了孟驕的奶茶店。
遠遠的就看見孟驕店外排了長隊,忙得不可開交,安槐還想過去幫忙,就看見櫃檯後面突然出現了個陌生的身影。
孟驕不喜別人在她的店裡,所以一直以來都只有她自己的忙活,莫名多出個人,安槐看得格外仔細。
那個人戴著透明的半遮臉面罩,一張娃娃臉笑得格外甜美,看上去有些眼熟。
是……何瑩瑩?
安槐不太確定,走近了幾步,他還沒開口,倒是何瑩瑩眼尖的看見了他,跟他揮手打招呼。
安槐也笑:「好久不見啊。」
店裡,孟驕正在專心的製作奶茶,一張艷麗的側臉格外專註,垂在耳畔的幾縷頭髮勾勒出她完美的臉型,捶打檸檬時手臂上爆出的青筋脈絡看上去平添幾份帥氣。
何瑩瑩在前面負責出單子收錢,她笑的見牙不見眼:「嗯!好久沒見安槐哥了!最近跟白霽哥過得還好嗎?」
兩個人沒有多敘舊,因為客人太多,安槐打了個招呼便去了隔壁的小吃街買吃的。
回來時客人已經走得差不多了,孟驕這才有空抬頭,她笑的明媚:「你怎麼知道我還沒吃早飯,真貼心。」
安槐還沒說話,何瑩瑩先臉紅了:「驕驕姐沒吃早飯啊,都怪我疏忽,我來的時候該給你帶的。」
孟驕摘下發罩,揉了揉她的腦袋:「是我沒告訴你。」
她自然的牽住何瑩瑩的手:「過來一起吃點吧。」
安槐眯眼看著她倆交握的手,嘖,他也就幾天沒過來,怎麼就發生這麼多他不知道的事呢。
「你倆怎麼遇見的?」安槐斟酌了一下,含蓄的問著。
主要是何瑩瑩臉蛋紅的跟紅蘋果似的,他怕自己問的太直白,何瑩瑩容易厥過去。
「就瑩瑩跟朋友來這邊逛街,來店裡買飲料遇見的。」孟驕說的非常簡單。
忽略了何瑩瑩一見到她就激動的撲進她懷裡,親了她一口的事,那一口可謂是親進了孟驕的心坎里。
之後何瑩瑩便經常過來幫忙,自然而然的兩個人就發展出了某些苗頭。
何瑩瑩看向孟驕的眼神永遠亮晶晶的,氤氳著崇拜的神情,一看便知道她是徹底淪陷了。
沒有男朋友在身邊的安槐,酸了。
吃完午飯,安槐便溜了,他可不想沒眼力見的當電燈。
只是回去的路上,安槐總覺得身後有人跟著他,可回頭看的時候又找不到人影。
安槐確定有人跟著他后,在路過一大面黑色的玻璃時斜眼看了回去,就看見有道身影快速藏進了拐角處。
安槐唇角勾起,他大概能猜到是誰了,由著他去吧。
剛到家樓下,坐在沙發上的瑞克見安槐回來,恭敬的起身:「安神,殿下命我等來接您。」
再次來到萬神殿,已經物是人非。
鄙夷嘲諷的目光全都變成了討好奉承的神態,安槐見慣了這種趨炎附勢的事情,目不斜視的跟著瑞克往天神殿走。
走到一半,瑞可突然停了下來,他皺眉:「哪兒來的老鼠居然妄圖跟進去?」
身後被尾隨的感覺再次浮現,那人只知道遮掩腳步聲,卻忘了隱藏呼吸聲,就連瑞克都發現了。
「要不要我去收拾了他?」瑞克道。
安槐氣定神閑:「不用,他一路跟蹤我過來,是為了見白霽,讓他見一面也無妨。」
厚重的殿門再次打開,這次殿內只有白霽一人,他站在高座之上朝安槐伸手:「上來。」
安槐款步而上,看著面前兩張一模一樣的桌子,挑了挑眉:「什麼意思?」
白霽拉住他的手,把人拉坐到自己懷裡,下巴墊在安槐的肩上:「看文件很無聊,我需要你時常在身邊充充電。」
安槐笑著抓了抓他的頭髮:「好啊,我當你是男朋友,你當我是充電寶。」
低沉磁性的笑聲在耳邊漾開,鼻尖埋在他的脖頸吸了一大口:「你看,你一來我就滿血復活了。」
柱子后躲著人,滿眼怨毒的看著高台之上親昵靠在一起的人。
白霽也察覺到了,他眼眸冷漠的瞥了一眼柱子后,輕輕蹙眉:「尤禮還敢找你麻煩?看來是我警告得還不夠。」
尤禮的叔叔已經被處置,介於尤禮沒有參與,所以暫時不能處罰他,但白霽罷了他的職務,讓他自省。
安槐淡淡的斜了白霽一眼:「你怎麼知道他是來找我的,我看他就是對你余情未了。」
白霽有些無奈:「冤枉啊。」
然而他加大音量道:「我白霽只會永生永世的愛著安槐一人,矢志不渝,匪石之心,不可轉也。」
柱子后的人猛地一抖,手裡的刀泛起寒光,尤禮猩紅著眼,撕心裂肺的叫喊著:「安槐,我到底哪樣不如你!為什麼我想要的全都屬於你,你為什麼要活著,我要殺了你!!!」
安槐手撐在桌面上,冷眼看著尤禮:「我才該問,為什麼你總是覬覦我的一切。」
尤禮陰毒的眼底是藏不住地嫉妒,他緊緊握著刀,幾個閃身衝到安槐跟前,舉刀就要捅。
白霽毫不留情的一腳將他掀翻在地,冷斥著:「天神殿的規矩都忘了嗎!來人,把這個擅闖者拉出去,依法處置!」
剛才刀尖最差一點便刺入了安槐的眉心,白霽眸子里暗芒劃過,改口道:「不,把他直接扔進煉獄去。」
煉獄,扔進去的神明就沒有一個是能活著出來的。
尤禮被人架住,他害怕了,楚楚可憐的哀求著:「殿下!你不能這麼對我,我是愛你的啊,我對你的愛不比安槐的少,你為什麼就是不選我——」
尖叫聲戛然而止,尤禮最後一眼看見的是揮過來的噬神鞭。
白霽本不想髒了自己手,但尤禮千不該萬不該扯到安槐身上。
他的弱點為此一處,任何人都碰不得。
插曲一過,殿內再次恢復平靜。
安槐看著桌案上的文件,隨手一番:「你就這麼堂而皇之的把機密文件擺在我面前,就不怕我篡你的位,造反啊。」
「不用你造反,你若想坐這個位置,我拱手相讓。」
白霽看著安槐白皙的指尖,眼眸一暗,他欺身將人抵在桌案上,聲音是剋制不住地沙啞,「甘願當你的身下臣。」
安槐眉眼一彎,勾著他的脖子,吻了上去。
他要這天神殿幹什麼。
他要的從來只有這一人而已。
——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