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一大爺的需求

下午兩點半。

紅星軋鋼廠，第一車間。

易中海端著茶缸喝著徒弟們準備好的茉莉花，有些出神的呆坐著。

「易師傅，事情有眉目了？」

都不用回頭，易中海也知道，是食堂的胡阿佑的聲音。

易中海不緊不慢的從上衣口袋裡摸出一張小紙條。

「成了，讓你爸按上面的準備吧。」

胡阿佑聞言大喜，掃了一眼紙條，又是一愣。

「這麼多？」

紙條上寫的是張燕鴻提的條件，光是現金就要了300塊，其他什麼油票，布票的也都寫上了，甚至還要了一張自行車票。

「怎麼？嫌多？又不是人家求你辦事。」

「對了，人家小張也是很大方的，他說了，別的都不能少，不過自行車票嘛，如果沒有，就算了。」

易中海的話說得不咸不淡的，可聽在胡阿佑耳朵里就不是那麼回事了。

「易師傅，您這是瞧不起誰呢？」

「不就一張自行車票嘛！都不用跟我爸說，我就能做主。」

「給了！」

「不過也麻煩易師傅您跟那小子說，他要是敢反悔，也有他受的！」

看著轉身離開的胡阿佑，易中海不勝唏噓。

連對方最後的反應也被那小子猜到了。

……

中午那頓飯，易中海到底是沒有在家吃。

而是跟張燕鴻一起在衚衕口的春風飯店吃的。

一人一碗鹵煮火燒。

一共是4毛8分錢，4兩糧票。

重點是，這種下水肉，不需要肉票。

按照張燕鴻那小子的說法。

「下水怎麼了？下水肉也是肉，一樣是蛋白質！」

只不過到底是少年心性。

一個人，隨隨便便一頓飯就是2毛4，還真是不會過日子。

只是易中海哪裡會知道，張燕鴻這純粹是剛剛穿越。

這個年代的物價對於他來說實在是太便宜了。

飯錢自然是張燕鴻給的。

當然，易中海會和張燕鴻來吃這頓飯，自然也不是因為張燕鴻請客的關係。

一個月99塊錢的工資，一頓鹵煮火燒還是不在話下的。

堂堂一大爺，又豈會是饞嘴之人。

事實上，張燕鴻不太隱晦的表達了一個意思。

自己自幼喪母，現在父親也沒了，就連稍近一些親戚都沒有。

張燕鴻想要認個乾親，最好就在四合院內，不行的話也該在飲馬衚衕附近。

畢竟大家彼此都認識，也算知根知底。

這些話可算撓到了易中海的癢處。

賈東旭死了。

易中海大概率會幫襯賈家，畢竟，不看僧面看佛面。

賈家倒是有個男孩，只不過還太小。

易中海今年44歲了。

有個萬一，都不一定能看著那孩子長大。

就算長大，也不見得會給他易中海養老送終。

至於何雨柱。

易中海也要擔心何大清會不會回來。

年輕的時候拋妻棄子只顧自己風流快活，老了卻厚著臉皮回來叫親生兒子養老的，易中海又不是沒見過。

而且，硬要說起來，他易中海對何雨柱也一直有所隱瞞。

將來，說不得也是個雷，指不定什麼時候就炸了。

要是能認個乾親，那真是求之不得。

何雨柱也好，死掉的賈東旭也好，可從來沒有提出過要認乾親的事。

人常說，屁股決定腦袋。

立場不一樣了，態度自然也就不一樣了。仟韆仦哾

之前，胡主任只算是點頭之交，張燕鴻也只是沒什麼交情的鄰居。

人家胡主任畢竟是主任，再怎麼心有不甘，也只能犧牲張燕鴻。

死道友莫死貧道。

何況張燕鴻還算不上道友。

現在，張燕鴻是他易中海將要認下的乾兒子。

胡主任？

正處級？

手又伸不到軋鋼廠。

就算想整治他易中海，也不過隔靴搔癢。

再說了，一個8級工，也不是隨隨便便就任人拿捏的。

「你以為只是表面看上去那麼簡單？」

「18級練習生，如果是你，也不知要熬多久才能上17級。」

「而且你的起點太低，熬一輩子，都不大可能熬到9級。」

「要知道，9級，雖然也可以被稱為技術員，嚴格說來，已經算邁進工程師的門檻了。」

「正常情況下，你也就是能到13級就不錯了。」

「也是你起點太低，一上來只是18級。」

「另一方面，2年制中專跟那些3年制的，甚至大學生比，終究沒那麼過硬。」

「你可能不知道，3年制中專生實習就有16級，轉正是15級。」

「大學生實習就有14級，轉正13級。」

「可以說，人家的起點，就是你要努力一輩子的目標。」

「可這也只是對你而言。」

易中海雖然是個工人，對技術員們的門門道道也是極清楚的。

現在的他可是怎麼看張燕鴻怎麼順眼。

這話匣子一打開，自然就收不住了。

「那個胡阿佑就不一樣了。」

「同樣是18級練習生作為起點，同樣是沒有特別過硬的文憑。」

「說起來，你好歹還是中專畢業，胡阿佑是高中畢業。」

「可誰讓人家有個好爹。」

「我要猜得不錯，胡主任退休前，應該能幫著胡阿佑評上9級。」

「接下來就看他自己能奮鬥到什麼地步了。」

「不過你想想，這不就等於他的起點就保底9級工程師了？」

張燕鴻聽易中海娓娓道來，果然，和自己猜測的差不多。

張燕鴻一臉虔誠的望向易中海，現在他要聽聽易中海的建議。

雖然他只是給了易中海一些暗示，不過意思兩個人都懂。

如果易中海真的願意為他著想，認下這個乾親也是極好的。

否則，張燕鴻也可以不承認。

「怎麼，想硬頂回去？」

「傻孩子，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我們自然不會幹。」

「而且，胡主任的手想伸到軋鋼廠不容易。」

「可想要在金屬鑄件廠給你找些不自在，還是辦得到的。」

「可別以為他給你找一次不自在就算完了。」

「時時刻刻被這麼一個人盯著，那滋味，不好受。」

「所以我的意見是，換工作這事，可以答應。」

「再說了，你父親就是咱們軋鋼廠的人，你要來，天經地義。」

「當然，你既然幫了他胡主任的忙，也不能白幫。」

張燕鴻一笑。

果然，易中海跟自己想的一樣。

張燕鴻掏出了一早準備好的紙條。

東西要得不多不少。

不會少到讓自己覺得不舒服。

也不會多到讓對方直接翻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