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攻略冷酷將軍5
從席間到西偏殿,時深這一路上吹了不少冷風,此時酒勁正好上來,看著端坐在椅子上的霍隨有些模糊,使勁甩了甩腦袋,一個不穩直接搖搖晃晃的朝著男人撲了過去。
霍隨下意識的想伸手去接,卻忘了自己根本動彈不得,只得虛虛的抬了抬手。
眼看就要一頭栽倒人懷裡,時深突然停住了腳,接著整個人便撲在了霍隨的腿邊。
霍隨垂眸面部無情的看著腳邊的人,若無其事的把手收回搭在椅子上,靜靜地等待著時深接下來的動作。
一靠近霍隨,時深便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顫顫巍巍的撩起霍隨的腿上的喜袍,一雙黑靴便出現在時深的眼前。
霍隨被時深的動作嚇了一跳,正要伸手去遮,卻不想時深突然手勁大的驚人,一把把他的手甩開,又俯下身貼得更近了些。
和醉鬼講道理是講不通的,霍隨此刻也就直接隨著時深去了,他倒是要看看,這位平時錦衣玉食的王爺到底要幹什麼。
「疼不疼啊……」
時深啞著嗓子問道。
想要去給人脫鞋的手只停在半空,人也不敢把太多的力量壓在霍隨的身上,時深只得強撐著身子半跪在地上。
時深一抬頭,便對上了霍隨那雙備受生活搓磨的眼睛。
這是第一次有人問他疼不疼。
從被捕獲入獄開始,一個又一個非人的刑罰用在霍隨的身上,他都沒有吭過一聲。
霍隨十二歲跟著父親上戰場,身上的傷疤數不勝數。
十五歲時曾被一刀砍到要害一命嗚呼,奄奄一息的躺在軍營的大帳里,他的父親還在前線奮勇殺敵,只留了一個從醫館里叫來的小廝給他熬藥,也沒有人來問過他那時候疼不疼。
霍隨覺得時深的眼睛彷彿有一種魔力,定力差的人很容易被捲入他的陷阱之中。
緊緊的抿著唇,霍隨乾脆眼不見心為凈的再次閉上了眼睛。
等了半天沒有得到回應,時深扶著桌子費力的站起來挪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拿起茶壺倒了一杯茶,剛放到嘴邊便發現這茶已經涼透了。
「倚凡!」
王杞剛剛攙著他過來時,便告訴他今晚倚凡會一直在門口守著,有什麼事就隨時吩咐。
只是倚凡到底還是個姑娘,今夜還是自家主子的洞房花燭,為了防止自己聽到什麼不該聽到的東西,在時深進去之後便躲到了一旁的廊道里。
時深又叫了兩聲,還是無人回應。
「這丫頭,去哪兒躲懶去了。」
說著,時深便抬腳走到門口,剛開了一條門縫,外面的涼氣迎面撲了上來,讓他打了個哆嗦。
隱隱約約間聽到有人在叫自己,等倚凡快走到門前時就看見自家主子正開著一絲門縫,嘴裡果真喚了她的名字。
「怎麼了王爺?」
怕時深著涼,倚凡直接伸手又把門掩了過去,自己則站在門外不敢向屋裡多看一眼。
「茶涼了,去換一壺來。」
倚凡走後,時深本想繼續坐著,只是身上實在冷的厲害,幸好下人把火爐燒的正旺,便貼在爐邊烤手。
「將軍放心,既然進了王府,我自然不會虧待了將軍。」
霍隨靜靜地坐在那裡,呼吸都淡了幾分,聽到時深的話眼皮輕動了一下,依然沒有說話。
「誣陷將軍的人,我自會讓人查清楚。」
時深對著手哈了一口氣,搓了搓又繼續放回爐邊,繼續說道:「將軍的腳,我也會想辦法找人醫好的。」
腳筋都斷了,哪裡還有能醫好的可能?
聽著時深頗具真心的話,霍隨也不忍心潑一頭涼水在人身上,只是心裡更加疑惑。
無緣無故的,懷安王何必幫他這麼多?
想必都只是些空話罷了。
連著幾句話都沒有人應答,時深倒也不尷尬,又突然想起了什麼,轉身對著霍隨說道:「對了,我前幾日命人造了一輛輪椅,想必明日就能送來,到時候將軍走路時就不必再忍受疼痛了。」
霍隨好像入了定一般,從頭到尾都沒有要搭理時深的意思。
真無趣。
時深低聲嘟囔道。
練武之人的耳力強於常人,時深的聲音雖小但還是被霍隨聽了下去,嘴角微微扯起一絲弧度,只是很快又被人給壓了回去。
「王爺,茶給您沏好了。」
倚凡在門外輕輕的敲了幾下,悄聲說道。
「直接拿進來吧。」
屋裡的蠟燭把時深的影子映在窗上,倚凡看著屋裡人脫衣服的動作臉上一紅,不敢輕易推門進去。
「這……這合適嗎?」
覺得裡面喜袍的帶子系的有些緊正想脫下外袍整理一下的時深有些疑惑的皺起了眉頭,呵聲道:「這有什麼不合適?進來!」
倚凡一進門,便感覺出了兩人之間氣氛有些不對勁,把茶壺放到桌上,給時深倒了一杯茶之後又給霍隨倒了一杯放在旁邊。
出門的之前倚凡看著二人的樣子還是有些不放心,猶豫了片刻之後開口說道:「王爺……要不要再給您加一床被褥過來?」
時深拿起杯子正準備喝茶,聽到她這麼說直接被嗆了一下,咳的厲害。
這丫頭一天天的到底在想什麼?該有眼色的時候看不出來什麼,現在倒是機靈了。
倚凡見狀急忙跑過去在時深的背上輕拍了幾下,心裡更是擔憂。
「不用麻煩這位姑娘,王爺今晚還是回正殿睡吧。」
一直沒有開口的霍隨在聽到時深咳嗽之後才緩緩的睜開了眼睛,看著亂作一團的主僕二人冷聲說道。
好不容易把把氣喘順了,時深沖著倚凡擺了擺手,示意她自己沒事,緩了一會兒之後才開口道:「不必拿被褥了,你把正殿燒的暖和一些,本王一會兒就過去。」
倚凡退下之後,時深直接熄了蠟燭,借著火爐里搖曳的亮光走到窗邊,抬手把支著窗子的棍子取了下來,「將軍以後就安心住在這裡,我今晚來這兒也是怕隔牆有耳,做戲總要做足了不是。」
床上的被褥都是剛剛做好的,用手一摸就知道十分舒服。
看在霍隨有傷在身的份上,時深有些不捨得把床讓給了他,自己則在眾人都睡了之後偷偷的溜回了正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