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再哭就親你

葉梔終於發現周邊大禮盒的存在。

她無語片刻，哭笑不得：「我要他的簽名周邊幹嘛？我……你怎麼突然想起來給我送這個？」

上次送五年高考三年模擬已經夠奇葩了。

現在竟然送她公司藝人的周邊？

她要是喜歡，分分鐘可以把對方叫到家裡來哄她睡好嗎？

霍成淵蹙眉：「你昨晚不是說喜歡他？」

葉梔：「……」

八線藝人突然有翻紅趨勢，關鍵跟公司還剩五年經濟約，妥妥的搖錢樹。

她當然喜歡。

「不粉他？那你幹嘛追他的劇？還不允許我說劇本不好？」葉梔的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但霍成淵屬實不能理解。

「我沒粉他啊，追劇是因為……我就喜歡看這種劇。而且，我想看看製作水平怎麼樣。」公司真金白銀砸出去，她研究研究製作水平沒問題吧？

「那你幹嘛生我的氣？」霍成淵眉頭蹙得更厲害。

「……」

葉梔突然頓悟了。

怪不得霍先生今天怪怪的。

原來，是為昨天晚上的事想哄自己。

她眼眶突然有些發酸，吸吸鼻子使勁搖頭：「不關你的事，是我不好。我知道你是無心的，不該跟你鬧彆扭。」

以前在江家時，她被欺負的狠了偶爾也會生氣鬧彆扭。

可哥哥們只會嘲諷她，侮辱她。

曾經有一次，葉梔因為不會吃法餐，被全家人輪流嘲諷辱罵。

她實在受不了那些尖銳刻薄的話，好幾天都不敢上飯桌吃飯。

活生生餓暈后，反而換來更嚴苛的謾罵。

江老太太說：「自己沒見過世面丟人現眼，說你兩句還學會絕食。你嚇唬誰呢？不吃餓死算了。」

江俊峰：「你都這麼大的人了，還指望有誰哄你嗎？你為什麼就不能像柔兒一樣懂點事？下次再沒事找麻煩，就給我滾出去。」

江霖：「也不打盆水照照你自己那德性？還學人鬧彆扭？你配嗎……」

葉梔很傷心。

但她也明白了，就算找到家裡人，她似乎也沒有彆扭的權利。

他們不愛她，不會哄著她。

為了得到他們的愛，她更加小心翼翼，無條件順從家裡的每一個人。

到後來葉梔甚至都忘了，每個人都是有情緒的。

昨天晚上她雖然有點生氣，但又不是什麼原則性問題。

而且知不知者不罪。

當時氣了一會兒，一覺醒來也就過去了。

沒想到霍先生不止放在心裡，還費盡心思找來她喜歡的禮物，真心誠意的向她道歉。

原來，在霍先生面前，她是可以耍小脾氣的，是可以被愛的。

要哭不哭的樣子讓霍成淵心頭一緊，手忙腳亂想安撫她又不知該如何下手：「我是不是說錯什麼了？」

葉梔使勁搖頭不說話，淚水不受控制地大滴大滴滾出眼眶。

霍成淵的心彷彿被一隻大手狠狠扼住，心疼得不行。

他急忙伸出手幫她擦眼淚：「發生什麼事了？是我說錯話……還是有人欺負你？」

葉梔還是一個勁搖頭，滾燙的淚滴像斷了線的珍珠。

霍成淵徹底慌了：「寶寶別哭，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

葉梔很想說話。

偏偏喉嚨中彷彿被堵上了一團棉花，只能搖著頭掉眼淚。

「是不是江家人又欺負你了？」

「還是……我哪裡不好？你想要什麼，告訴我。」

「劉姨呢？劉姨哪去了？是她哪裡沒做好嗎？還是……我家裡人找上門來欺負你？」

霍成淵問不出個所以然，只能自己猜。

在十幾秒的時間裡，他腦海里閃過無數個不好的念頭。

眼看實在問不出來，霍成淵只好伸手去拿手機，想打個電話找劉姨問清楚。

可還來不及拿起來，葉梔突然撲進他懷中緊緊摟住他的腰。

她將臉埋在他胸膛上，哽噎著哭出聲：「劉姨有事先走了……沒……沒人欺負我，我只是太感動了……原來……原來我也可以鬧小脾氣……原來……我也可以像江雪柔一樣，鬧小脾氣還有人哄著……」

霍成淵一下子愣在原地。

怔了好一會才輕輕抬起手拍著她的背：「你當然可以鬧小脾氣，當然可以被哄。」

葉梔滾燙的眼淚大滴大滴落在他胸膛上：「我們孤兒院有很多很多很多小孩，但是……只有幾個阿姨。所以從小我就知道，我沒有鬧小脾氣的權利……後來終於找到家裡人，他們對江雪柔……萬般寵愛……可以包容她做的一切……我曾經以為……只要我努力，可以得到相同的愛……」

「其實得不到相同的也沒關係……給我百分之一……不……千分之一……哪怕萬分之一也可以……可是……我至死……都不知道被愛是什麼滋味……」

她每說一個字，霍成淵的心就揪緊一分。

到最後已經緊緊揪在一起，連呼吸都有些困難。

他想說點什麼安慰懷裡的小姑娘，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只能將她緊緊摟在自己懷中。

葉梔也緊緊抱住他的腰，抽噎著淚如雨下。

哭了很久很久。

直到霍成淵胸前的襯衣已經被她的淚水打濕，葉梔才回過神來，不好意思地從他懷中退出：「對不起霍先生……」

話剛說到一半，戛然而止。

因為霍成淵突然低下頭，用溫柔的親吻將後面的話全部堵回去。

葉梔驀然瞪大眼，連呼吸都忘了。

就在即將窒息時，霍成淵終於放開她。

他用拇指輕輕抹掉她眼角的淚水，認真的凝視著她：「我是你的誰？」

葉梔愣愣脫口而出：「老公。」

霍成淵滿意地勾起唇，輕輕撫摸著她的小腦袋：「我是你老公，是你的家人。不用對我說對不起，在我面前也不用小心翼翼。」

葉梔獃獃盯著他，原本就通紅的眼眶更紅了。

一副隨時又要哭出來的表情。

霍成淵心疼壞了，故意兇巴巴瞪她：「再哭就親你。」

葉梔張張嘴，終於破涕為笑。

霍成淵憋悶的心情也終於稍微得到緩解，他嘆口氣將小嬌妻攬進懷中：「我說錯話，做錯事是我的問題。你有權利生氣，有權利不開心。哄你開心是我應該做的，你不用害怕，更不需要忍氣吞聲。」

江家人說，垃圾一樣的孤兒，有什麼權利生氣？

養母家的人說，優雅尊貴的名媛，隨隨便便鬧脾氣簡直丟人現眼。

活了兩世，還是第一次有人告訴葉梔她有權利生氣，有權利被哄。

她心裡酸酸的，紅著眼眶窩在霍成淵懷中：「你不生我的氣嗎？」

小丫頭雙眼紅得像兔子，雙頰上掛著淚珠。

軟軟糯糯又乖巧的模樣，讓霍成淵的心都快萌化了。

他伸出手輕輕在她鼻子上颳了一下，笑著逗她：「你不生我的氣，我就該謝天謝地了。」

葉梔被他逗笑了，吞吞吐吐解釋：「其實我不是生你的氣……我……我只是想起江家人也總嫌棄我沒上過大學，說我土包子文盲，所以才不開心。」

霍成淵：「？？？」

他當時好像是說製片人文盲吧？

跟小葉子有什麼關係？

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