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3章 小朋友，對不起
一切。
發生的太快了。
傅寒聿被人推到懸崖邊上，一隻腳就懸空的時候，驚訝的，不敢置信的看著他：「嬴先生，你……」
「你去死吧！」嬴肆唇角的笑，瘋狂中帶著扭曲的猙獰，眼底神色，黑沉冷靜的駭人。
他的手，扯住他的衣領。
他只需要放手，他就會掉下去。
一切，都是那麼簡單。
可就在他將要鬆手的時候。
身後。
突然傳來一聲：「嬴肆，不要！」
與此同時。
尖銳的破空之聲也到了耳邊，徑直對著傅寒聿的心臟部分射了過去。
他腦袋，有些迷糊混沌，一時間有種莊周夢蝶，不知今夕何夕的感覺，只能確定，被他揪著衣領的傅寒聿，是昏迷的，根本就沒有睜開眼睛看他。
那一支黑色的利箭，閃著陰毒寒冷的光，眼看著就要給他來一個穿胸而過。
他想要帶著人躲開，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身後。
宋餘一聲焦灼心痛的呼喚：「傅寒聿。」
他的心，在聽到她的聲音時，絞痛到無法呼吸，也不知道是不是瘋了，在千鈞一髮的關頭，抽身替他擋住了那支襲來的利箭。
劇烈的疼痛，瞬間遍襲全身。
他整個人也不受控制地，朝著懸崖墜落而下，看著眼前深不見底的黑沉，人也徹底地清醒了過來，用盡身體最後的一分力氣，將跟他一起落下的傅寒聿，甩了上去。
視線里。
他看到她驚慌失措的身影，看到她抱住了傅寒聿，看到她微微垂眸，看向他。
那雙漆黑的眼睛里，滿是冰冷，嘲弄跟仇恨，沒有一絲一毫的情誼。
要說有點別的，就只有一點點的驚訝，應該是驚訝他這麼自私，這麼狠毒的人，為什麼會在最後時刻，做出來這樣的選擇。
他對著她，溫柔地笑，一字字道：「小朋友，對不起。」
是夢也好。
是那個鬼東西給他造出來迷惑他，想讓他跟傅寒聿自相殘殺的幻境也好，他都很知足，至少在生命的最後，他體會到了幸福。
若是……
若是時間真的能倒回。
讓他擁有重活一次的機會。
他絕對不會選擇在那個時候背叛她。
可是，越來越冰涼的身體，跟耳邊簌簌的冷風告訴他，沒有機會了。
他看著她的身影，距離自己越來越遠，越來越遠。
他的視線，也變得越來越模糊。
崖頂。
紅腹錦雞問：「真的不去救你朋友？」
宋余看著那個已經墜入了漆黑深淵的人影，一時間心裡情緒也很是複雜，搖了搖頭，堅定的道：「他不是我朋友，是我的仇人。」
他該死！
他早就該死了！
讓他死得這麼輕鬆，算是便宜他了。
「好吧。」紅腹錦雞看著她懷裡的傅寒聿，提醒她道：「我只是暫時布了個結界，最多只能防住那惡蛟一刻鐘。
咱們三個，一個昏迷，一個傷，一個殘，縱使那惡蛟，之前被你們重創，只剩下了一半的實力，咱們也不是對手，你還有什麼底牌，都拿出來吧！」
這是最後一戰，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必須全力以赴。
「知道了。」宋余此刻，腦袋有些亂，給傅寒聿把了脈，便將他送進了佛塔里。
「你沒事吧！」紅腹錦雞看出來了，她心緒不寧。
宋余咬著牙道：「有事也要把那鬼東西先解決了再說。」
怎麼會沒事。
她天天跟他在一起，竟然一點都沒有察覺，他的身體已經到了強弩之末的地步。
紅腹錦雞慣是會說實話的：「我看你老公情況很不好，他之前應該用過某種禁術，強行獻祭了壽元，又一直過度消耗本源，身體已經糟糕到無法修復的地步了，最多也就能撐兩天。」
宋余冷冷地掃了它一眼。
它知道她誤會了，趕緊解釋道：「不過你幫我殺了那惡蛟，救我出來，我作為感謝，到時候送你個好東西，可以幫他修復身體，增加壽元。」
宋余的眼睛亮了，真誠地道：「多謝。」
她剛剛把脈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他的身體撐不住了。
也清楚的知道，就算用上了手裡有的所有好東西，最多也就是能吊住他的命。
縱使那樣，也最多只能維持兩年的時間。
「不客氣。」紅腹錦雞說完，看向了身後方向，道：「比我預計的要快，最多五分鐘，它就能侵蝕掉我的結界了。」
宋余也沒有任何猶豫，拍了拍小毛球的腦袋。
小毛球閉上了它那一雙烏溜溜的漆黑大眼睛。
紅腹錦雞在看到它的第一眼，就知道它是個靈物，是在某個遺迹里經過千百萬年的時間，孕育而出的，對它也很是好奇。
不過等到它看到突然出現在眼前的一個火車，一條魚，和一個漂亮的小女孩，還有一個飄在跟前的黑色石頭，和一個翠綠色珠子的時候，驚訝的眼珠子都要掉地上了。
作為一個遺迹之靈，它自認為它見多識廣，它寵辱不驚，可眼前這是怎麼回事？遺迹之心開會嗎？
別的靈物它就不說了。
那個漂亮的小女孩是遺迹之靈，黑色石頭和綠色珠子，是正在孕育出遺迹之靈的遺迹之心！
「我這後手，夠用嗎？」宋余問它。
紅腹錦雞懷疑她在凡爾賽，忍不住想要翻白眼。
還問它夠用嗎？
誅殺一隻惡蛟，出動了加上它在內的四個遺迹之心，你說夠不夠用？
能死在這麼多遺迹之心的聯手裡，也算是那惡蛟的榮幸了。
結界。
這個時候。
咔嚓一聲，發出碎裂的聲音來。
下一刻。
惡蛟到底一顆黑色的大腦袋，直接就撞了進來。
四個遺迹之心，小毛球，機關魚，甚至連團隊里只負責代步，戰力五渣的幽靈火車，都一股腦的對撞了過去。
眼前，就是一陣大亂斗，沒有任何的章法，反正敵人是固定的，就是那惡蛟，不管用什麼手段，往死里弄就對了。
宋余站在外圍，看著眼前的混亂，都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加入這個戰場。
不過。
根本也沒有給她加入的機會。
三下五除二的功夫。
對面的那隻被團團圍住的惡蛟，小山一樣巨大的身形，就在挨揍中，變得越來越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