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最後1次自掃門前雪

深冬已至，轉眼，已經到了年末。

赤陽城中，陳長青對面的青靈在翻著書書，陳長青也在看書。

屋外，飛雪皚皚；

陳長青，看著窗外，千里冰封，萬里雪飄的天地，他眉頭緊皺。

青州，已經是數年都沒有下雪了，今年，整個青州白雪皚皚，雪白一片。

屋內，火爐之上，一壺酒正在溫著，蒸騰的酒香，充滿整個屋子。

沉思中，李文儒和李願書二人已經到了門口。

「進來吧！」陳長青說道。

「大人！」二人道。

「坐」，二人坐下；

陳長青走向書案，對著二人說道：「你二人來！」

二人站在書案前，陳長青言道：「好好看看吧！」。

說完，鋪開紙張，提筆，只見，筆走龍蛇，揮灑筆墨，整個人的精氣神開始變化，彷彿融入了畫中；

天地之中的正在下的雪，驟時，變得有規律起來，以現在所在的屋子為中心；

周圍的萬物陷入了寂靜；

小丫頭青靈，感到了周圍的不同，緩緩地收住了手中的書，走到書案前，聚精會神的看著這幅畫。

青靈只感覺，自己走進了畫中，以第三者的目光，在看著這天片地，在一筆一畫中，勾勒出來。

先是看到的是，無數的青山浮現，白霧飄散，峰巒如聚，連綿不絕；

然後從空中下起了雪，先是稀疏的雪絲，之後越下越大；

漸漸地，無數的青山之中，一片雪白覆蓋著；

皚皚白雪覆蓋的大地之上，無數深山的半山腰間，只見遠處，十里一處破敗的村莊，百里一座荒涼的城池。

最後，一道劍光自蒼穹而來，斬開了萬重山，一條大江出現；

而後，這道劍光的主人，緩緩的從這片天地的九天之上走出。

手一握，一條孤舟落於江中，那從九天之上而來的人，身披蓑衣，頭戴斗笠；

坐在孤舟之上，手持著一根釣魚竿；

在這片茫茫大雪之中，寒江獨釣。

忽然，一聲凄涼的孤雁鳴叫聲，傳入畫中天地。

正在觀畫的李文儒和李願書，在畫中，這聲孤雁鳴起時，二人齊齊口溢出鮮血。

但是二人，並沒有放棄觀看這幅畫。

青靈緊緊皺眉，似乎將要領悟什麼！

屋外一片孤寂之意，在這片茫茫的大雪中，蔓延全城。

城中，無數後天九重以上的武者，都在感悟這片孤寂之意。

在這一時，眾人好像聽到了一聲孤雁凄涼的叫聲，眾人紛紛皺眉，更有修為不足之人，同樣也是口中，溢出鮮血。

溫儉站在大雪之中，身上的氣息漸漸升起，身體任由大雪落在身上，雙目緊閉，像是在感悟什麼！

隨後，陳長青在一旁，題了一首詩；

千山鳥飛絕，

萬徑人蹤滅；

孤舟蓑笠翁，

獨釣寒江雪。

畫成。

城中蔓延的意境在孤寂之上，再加上兩道蒼涼、和寂滅之意。

二人眼中，血淚潺潺，緊緊盯住書案上的那幅畫。

…..

良久，一個時辰之後。

屋外的大雪下的漸盛。

二人緩緩張開眼睛，走出屋外；

大雪之中，二人的氣息緩緩上升；

李文儒自元神之中，具現出一把劍，劍身三尺有餘，修頎秀麗，通體晶瑩；

身上的氣息逐漸變得犀利，

如寒芒在身，蓄勢待發。

身體迎著飛雪，手持長劍，緊閉雙目，緩緩升空，佇立在空中之上。

陳長青手指輕點，一把長劍彈出，李願書接住長劍；

劍身挺直，明亮古樸，劍刃由兩度弧曲而伸，兩面開刃；

身上的氣息在拿到劍的那一刻，李願書身上的氣息也是見見攀升，身體在飛雪之中，緊閉雙目，緩緩上升；

……..

李文儒身上的劍意，漸漸的，由以他為中心，漸漸擴散開來；

一聲劍鳴聲，自他體內響起，只見他的劍意，瀰漫開來，恢弘浩大，鋒芒；

細細感悟那劍意之中，似乎有一股不甘，堅韌，重生的韻味。

無數飛雪以他為中心，近不得身，身體之中，像是枯木逢春一般，氣息攀升到了極點。

這一刻，氣息大漲，最終穩定，霎時，他張開雙目，想要一劍劈出；

但是硬生生的，收回全身的氣息，凝在這把劍上，最後，將劍收回元神之中。

與此同時，李願書的劍意散開，劍意之中，雖然也有恢弘浩大的景象，但是，顯示出來的意境，是一種胸懷天下的韻味。

無數飛雪不受影響的落入他的劍域中，身上的氣息化作了浩然真元，和溫儉的浩然真元不同，他的浩然真元修出來，顯得他的氣勢，更加的浩浩蕩蕩，氣勢恢宏，如大勢一般，有著包含宇內眾生的氣勢。

二人，先天境界，成。

二人落地，朝著陳長青，深深地，行了弟子禮。

一股無形的力量，將二人抬起。

陳長青說道：「很好，沒有陷入我的意境中，那幅畫，只是我的意境所化而已；

你們能在這幅畫中，找到自己的道，我很開心。

對於這一道的修鍊方式，我也不是很清楚，你二人，雖說是修鍊同一道，但是又不一樣。

此道，我稱之為儒道。

儒者，

當為天地立心，

為生命立命

為往聖繼絕學，

為萬世開開太平。

前路漫漫，上下求索吧！

」

二人道：「學生謹記！」

溫儉此時身上的氣息，顯得浩大無比，一身的氣息已經達到了，自斬修為之前的境界，半步宗師。

但是，此時，河之前半步宗師的他，顯得現在更加的強大。

一道聲音從千戶所深處傳出「速來」。

……………

城中，那道孤寂、蒼涼、寂滅的意境漸漸消散。

無數人收功之後，默默地朝著千戶所在的方向，鞠了一躬。

城中，一位雙目失明的瞎老者，在看著，自己眼前的年輕人收功之後，說道：「行師禮！」。

年輕人恭敬的朝著千戶所的方向行了一禮。

眼瞎的老者又說道：「當年，我斬鐵門被滅門，你父親帶著整個宗門死戰，只剩你我了，《斬鐵十二式》，你也學完了，斬鐵刀意你也領悟了；

我沒有什麼可以教你了，去吧！

不久就要開始了！

我們的仇人，不是一個人，是一群人，一群不讓我們活著的人！」。

次日，一個少年，在滿是白雪籠罩的清晨之中，踏雪而來，加入了錦衣衛！

……

窗外依舊是大雪連連。

屋內，五人圍在桌前，那酒還在爐火上燒著。

「來，嘗嘗，本官的新作。」，說完給每人都倒上了一杯。

四人飲了一口，渾身氣血翻湧；

剛突破的二人，身上略顯鋒芒的氣息，在一杯酒之後，變得沉靜。

小丫頭喝完了一杯之後，又自顧的倒了一杯！

陳長青放下酒杯之後，看著窗外的雪景，說道：「我等不及了，百姓也等不及了，林忠也等不及了，開始吧！

在白蓮教入青州之前，先拿下黎陽郡，一統青州；

這樣，才能，拚死一戰；

勢，在我！」。

……..

夜幕降臨，赤陽郡千戶所，發出命令，開始清掃自家門前雪；

錦衣衛紛紛出動，開始清除最後一批老鼠。

夜空中，雪在簌簌的下著，無數個見不到光的地方，那裡好像有窸窸窣窣的聲音在響動；

不知是雪在問候大地，還是午夜驚魂的細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