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不能竟全功
西域大宛貴山城外，西域都護大營。
董卓志得意滿的帶著飛熊軍和羌人回來了，當然還有他們此次的戰利品。
除了繳獲的近兩千戰馬，還有烏孫主帥的鎧甲以及貴霜軍和烏孫軍的將旗，他已命人立於貴山城下威懾大宛人。
至於其他的首級和俘虜，董卓都交給李傕帶回，準備送回雒陽向朝廷報功了，這也是李儒的建議。
畢竟之前董卓是依靠宦黨上台，而近日聽說十常侍大部分都在這次黨爭之中被查出各種罪證滅族了。
董卓這個新任都護此時就必須拿出點成績，好讓朝廷認為自己這個都護還是有些能力的，不同於其他買官之人……
不然恐怕也會有被牽連的風險！
就算不被牽連，若是有了理由將董卓調任他職，那先前的努力不都白費了？
好在這次也算是大勝了，多少能頂一陣吧……
李儒的第二個建議就是趁勝徹底滅亡大宛！
這樣一來，便是大功在手，再也不懼那些御史彈劾了。
「主公，此事萬萬不可！」
董卓進帳后便把李儒的建議說給劉艾聽，誰知劉艾聽后立馬勸道。
為此他列舉多條理由：
首先，現在滅了大宛國，董卓麾下的都護府根本就沒有足夠數量的官吏來管理，容易使這裡成為混亂之地，嚴重影響大宛良馬的產量，反而得不償失。
其次，貴山城中還有數萬大軍，雖然野戰不行，但若是在民眾的配合下堅守城池，自己這些軍隊要想拿下這裡不知要耗費多少兵卒。
何況若是逼急了，貴霜和烏孫也還是有可能再派援軍來的……
其三，就算滅了大宛，朝廷依舊有可能給董卓升職，然後同樣將他調走。
還不如只是逼迫大宛臣服，以後還可以將他們作為刷軍功或是養賊自重的存在。
最後，滅了大宛，以董卓現有的軍力也無力駐防，而這裡又離通絲國很近，很有可能最後便宜了自己盟友……
無論是他們強行將大宛全數吞併，亦或是底層民眾被通絲國的福利政策吸引而去，都對都護府極為不利。
「主公，通絲軍之戰力絕不可小覷啊，前日大宛軍出城試探我方虛實，艾命其棄馬出戰，結果大宛軍被殺的大敗逃入城中、被斬近兩千人，而通絲軍僅傷亡三百餘……」
劉艾解釋完又把兩天前通絲軍的戰績報給董卓。
「如此強悍之戰力，緊鄰大宛，我等不能不防啊！」
「唔……祭酒所言有理，我當遣人回絕文憂之策。」
董卓琢磨了一會，便被劉艾說服了，隨即說道。
「主公，不必直接回絕文憂，只需推說通絲軍恐有異心便可。」
劉艾搖了搖頭，又勸道。
滅亡大宛這種計策，不但難度極大，且反而平添隱患，他不相信李儒看不到。
可李長史依舊向主公提出這樣的計策，劉艾認為就是沖著自己來的，李儒只提了目標，若是董卓聽從了建議，便會讓自己制定具體策略。
最後成功了他李儒功勞最大，失敗了自然可以將原因歸咎於自己獻策不當……
看來自己最近在主公面前太過露臉了，估計已經被李儒留下的人將主公的賞識報給了他，讓他對自己產生忌憚之心了。
劉艾是李儒推薦的，對於李儒有些狹隘的心思他還是了解一些的……
他只是將自己當作放在主公身側的下屬，
而現在自己有了超出掌控的趨勢，李儒自然是要設計防範的。
「不必不必，文憂乃自家人，絕不會因此有隙。」
董卓聽了卻不在意，笑著說道。
「主公，此事並非如此簡單……」
~~~~~~~~~~~~~~~~~~~~~~~~~~~~~~~~~~~~~~~~~~~
揚州丹陽郡故鄣縣西南。
孫堅軍最近一反先前頹勢，逐步向西推進，慢慢接近越人首領張節的駐地。
自從有了吳氏和徐氏的援助之後，孫堅軍已經小勝兩場，迫使越人無奈之下只能躲回山寨固守。
孫堅帶人在寨門外連日挑戰，可越人就是只守不出。
為此孫堅也不著急，他帶著兵卒在附近唯一的水源渜水上游紮營，並命令兵士不斷挖掘河堤使其改道。
幾日後，下游的越人沒了水源，自然也坐不住了，頭領張節直接傾巢出動前來搶水……
殊不知孫堅等人早有準備，等越人一到就伏兵四齣，將張節等越人圍在當中當兔子射……
「張頭領，何必苦撐，白白折損族人性命，今後跟隨我孫文台征戰四方豈不痛快！？」
孫堅側身讓過一個越人小卒刺來的長矛，隨即弓步往前一踏，抽刀從小卒胸前一劃，然後看也不看倒地小卒的生死，就對著陣中還在做困獸之鬥的張節喊話。
張節也不回話，帶著族人朝反方向突圍，結果卻迎來黃蓋率領的反擊和徐真指揮的弓箭打擊……
「張頭領既是如此心志堅決，某也不願多造殺孽，便放頭領歸去，還請頭領相信文台來此之誠意！來人，鳴金收兵！」
孫堅看到張節部下損傷頗大，便再次朝他喊話，然後下令全軍撤退。
將這些越人全數殺了，對自己並沒有一點好處，孫堅是來招募越人的，對這個目標他十分的清醒。
只要將越人打疼了，接下來才好繼續談下去，何況這次還能賣個大人情給張節。
————
回到營中，眾將還是清點損失上報戰功，只有吳景還跟在孫堅後面，一同走進了中軍大帳。
「景弟可有事？不妨直言。」
孫堅見他似乎有事就直接問道。
「聽聞涇縣之越人已在來此途中，其人甚眾，首領祖郎亦是兇狠好戰，我等將張節放歸，若是其聯合祖郎再來，豈非放虎歸山？」
吳景猶豫一會還是將自己的擔憂說了出來。
「景弟所言有理，只是某已有準備……」
孫堅隨即給自己這個還算善戰的妻弟解釋起來。
張節的部落只是越人的一個分支，就算現在收服，力量也還是不足，若是能將名氣更大的祖郎擊敗，那丹陽所有的越人今後都不敢小瞧他的實力。
只有在認可己方武力的情況下，孫堅才有可能招募到更多可靠的精兵！
「故而此戰必打，且需勝之！」
孫堅堅定的說道。
有了吳氏和徐氏的弓弩手，再加上最近幾場勝仗的磨礪，他麾下的軍隊戰力大大增強，孫堅對戰勝祖郎頗有信心。
越人雖然也有不少獵手，可都是零散不成建制的，這和孫堅軍職業的射聲營可不是一個概念。
現在軍中的兩個射聲營，在步卒對戰中起到的作用越來越大，孫堅軍的將領也更熟悉他們與步卒協同作戰的戰法，這都是孫堅現在的底氣所在。
只要擊敗了祖郎，多招募些山越精兵，甚至能將祖郎等人收服，那自己稱霸江東便是指日可待！
「報，主公，程校尉遣人急報，烏程縣豪強嚴白虎擅殺縣吏，糾集上萬鄉勇舉兵造反！」
孫堅正勾勒自己宏偉大業之時，突然被進帳的傳令兵卒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