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孟陽正在想著,忽然聽到李含星說:「你來這兒,是有什麼事嗎?」孟陽這才想起她來這兒的目的,忙對李含星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說了一遍,隨後說道:「弟子做錯了事情,請師父責罰。」李含星皺眉說道:「你下山去救人,這我不怪你,畢竟救死扶傷本是我們俠義中人應做的。可是你如何能對本門派和別的門派的弟子們動手?而且那林信還極有可能是白望族的人,就算不是,也必與白望族大有關聯。你為了這樣一個人對本門派和別的門派的弟子們出手,這像話嗎?」孟陽小聲說道:「可是,弟子以為,白望族的人也未必全是壞人...」李含星喝道:「住口,需要你來教我該怎麼做嗎?」孟陽急忙跪下,說道:「弟子不敢,弟子知錯了。」李含星說道:「既然你已知錯,那就好。只是你畢竟是犯了錯,相應的處罰便不能免除。從明天起,你每天的訓練量加倍,持續一個月。我會派你的二師姐監督你。你下去吧。」孟陽說了聲「是」便退下了。
從此,孟陽每天便要承受雙倍的訓練,這讓她感到痛苦不已。可是,儘管如此,她每天都會把她應受的訓練堅持認真完成,從不曾偷懶過。有時,負責監督她的二師姐韓蘭雅覺得她太可憐,讓她別再練了,她卻不肯聽,堅持著把該接受的訓練完成,韓蘭雅也拿她沒辦法。後來,李含星看她每天都能自覺完成訓練任務,就不再讓韓蘭雅監督她了。這天,孟陽又在練功,忽然,她看見左側有一道人影閃過。她起初並不在意,仔細一想,不禁生起疑來:「本派弟子們都身穿本派的服裝,剛才那個人影卻不是。卻不知那人究竟是誰呢?」正在這時,只見那裡再次閃過一道人影,正是剛才那個人。她好奇心起,決定過去看看。於是她便到了那裡,往四周一看,沒看見人,突然她感到背後有風聲,急忙回頭,結果看見那人正拿著劍向她刺來。那人蒙著面,孟陽認不出是誰。孟陽急忙躲開,心裡吃了一驚,因為那人所使的是晴雨門劍法。她便打起精神與那人交手,過了二十幾招之後,她心裡越發迷惑,對方的武功跟她伯仲之間,在青峰山上唯有大師姐蘇曉符合這一點,但那人又不像是蘇曉。
「難道是其他支脈的師兄師姐?」她心裡想道。這時那人忽然住手,將蒙面的黑紗一把拉了下來。孟陽看了更是大吃一驚,那人竟是蕭明霏。眼看著孟陽呆在原地,蕭明霏說了句:「喂,你還好吧?我只是想和你開個玩笑。」孟陽問道:「你來這兒幹什麼?」蕭明霏說:「我是專程來找你的。」孟陽更覺詫異,說道:「你來找我幹什麼?」蕭明霏一言不發,忽然朝著孟陽跪下。孟陽驚叫道:「你這是幹什麼?」蕭明霏抬起頭來,說道:「求求你,救救林信吧!」孟陽叫道:「啊?」蕭明霏說:「你知道林信他是什麼人嗎?」孟陽搖搖頭。蕭明霏說道:「他是江湖上一位有名的煉藥師,能煉出各種各樣神奇的丹藥,有的能增長功力,有的能解百毒,還有的能治傷。上次他給你吃的便是一粒能增長功力的丹藥,所以你的功力能那麼快就恢復。」孟陽回想起來,便點了點頭。
蕭明霏又接著說道:「如今,白望族請他幫忙煉藥。具體情況我也不清楚,總之,他將因此而面臨極大的危險。你也知道,白望族向來被人們所痛恨,現在他要為白望族做事,江湖中人豈肯跟他罷休?我也曾勸過他不要為他們煉藥,可他就是不聽。我沒辦法,只好來求你救他一救。」孟陽聽了,
說道:「你的話,我大概聽明白了。只是,我又能做些什麼呢?」蕭明霏說道:「你可以去求你師父李含星,請她設法幫幫林信。有你師父出馬,林信的處境便會好很多。」孟陽心裡一驚,說道:「不是我不肯幫你,只是...我師父她嫉惡如仇,對白望族更是痛恨。實不相瞞,因為之前我為了林信對別的門派的人動手的緣故,師父罰我每天的訓練量加倍,碰到你之前我就為此在練功。如今就算我肯去求師父,師父又如何肯答應?」蕭明霏說道:「我求你了,幫幫他吧。現在我除了找你幫忙之外,再也想不出該去找誰了。」
說完,竟朝她磕下頭去。孟陽急忙將她扶起,說道:「好,我答應你便是。總之,我會儘力去勸我師父,只是我不敢保證能成功。」蕭明霏露出極為高興的神色,說道:「如此,便太謝謝你了。」孟陽又和蕭明霏聊了幾句,兩人聊得很是投緣,幾句話一說,兩人便結為好友。孟陽只覺得蕭明霏非常的活潑、可愛,與青峰山上的師姐妹們都不一樣,與她聊天只覺得很是輕鬆。唯一的美中不足,是蕭明霏的好奇心顯得太重了些,對於什麼事都要問個不停,這讓孟陽不太喜歡。隨後,蕭明霏便離開了。孟陽忽然想起:「哎呀,我之前好奇她怎麼會我們晴雨門的劍法,我卻忘了問了。」又想到:「我答應了她去勸我師父,可要成功,談何容易?我需好好準備一下才行。」於是,她便精心挑選了自己練功時遇到的幾個疑難問題,打算趁合適的時機去問師父,再接著去勸師父。終於,有一天在她練完功后,師父李含星來看她,見她武功有所長進,微笑著說道:「你這幾天練得不錯。」她便趁機向李含星提出那幾個疑難問題,李含星一一給予解答。等李含星解答完之後,她又小心翼翼地喊了一聲「師父」。李含星問道:「你還有什麼事嗎?」孟陽便把蕭明霏對她說的那些對李含星說了一遍,然後便勸道:「師父,你曾說過扶危濟困是我們俠義中人應該做的,如今林信有危險,我們是否可以幫幫他?」
李含星一聽,變了臉色,說道:「我原以為你受罰的這些天有所反省,沒想到還是沒什麼改變。扶危濟困固是我們應該做的,可也要看是對誰。林信他既然去幫白望族人,那便是選擇了跟他們同流合污,我們又豈能去幫他?這種話再也休提。」孟陽仍不放棄,又接著說道:「師父,弟子還是覺得,白望族未必全都是壞人。更何況林信他只是幫白望族煉藥而已,他自己並非白望族人,師父幫幫他也末嘗不可...」李含星怒道:「住口,你知道白望族幹了多少壞事嗎?如果你還要我去幫他,我就不認你這個徒弟。」孟陽不敢再往下說。一時間,孟陽跪在地上不敢抬頭,但心裡仍期盼著師父能回心轉意,而李含星則背對著她,似乎若有所思。終於,李含星轉過身來,對孟陽說道:「你起來吧。」孟陽心中一喜,心想:「莫非師父回心轉意,肯去幫林信了嗎?」於是她便站起身來,低聲說道:「師父...」只聽李含星說道:「你此番不知悔改,我絕不能就這棒算數。你...下山吧。」孟陽大吃一驚,顫聲說道:「師父,你...要將我逐出師門?」李含星說道:「並非將你逐出師門,只是讓你下山。這青峰山暫時不能再留你了。你走了之後,還是我的弟子,你的床鋪也還給你留著。」
孟陽心想:「雖然不是將我逐出師門,可是我從小一直在青峰山上長大,青峰山就好比是我的家。而且我平時少有長時間下山行動的經歷,就算有也是跟師姐妹們一起。此番師父讓我下山,我卻該如何生活?」想到此處,她哭著對李含星說道:「師父,我求你,不要把我趕下山,我求你了...」李含星說:「那你現在就發個誓,就說白望族是你的敵人,你與白望族不共戴天。」孟陽一愣,張了張嘴,卻什麼也沒有說出口,她實在不願意發這種違心的誓。李含星見狀,說道:「既然如此,你就休怪我無情了。你記著,一年之後你再來找我,希望到時候你能給我一個滿意的回答。」說完這話,李含星轉身就走,任憑孟陽怎麼呼喊都沒有再回頭。孟陽不知如何是好,只一個人跪在地上哭。等她終於哭夠了,已經是半夜。
她忽然想起:「之前我曾跟蕭明霏約好,明天一早跟她在山下的小廣場見面,我可不能失約了。」她便來到山下的小廣場,找了塊石頭坐下,靜等天亮。漸漸地,她在不知不覺中睡著了,等到醒來時已是天亮,她勉強打起精神,等待蕭明霏到來。誰知左等右等,蕭明霏就是不來。她等得有些不耐煩了,幾次想離開,又怕這一走蕭明霏又來了,便還是耐著性子等下去。好不容易到了中午,她的肚子已經餓得咕咕叫,她才看到蕭明霏的身影。她不禁有些氣惱,問道:「你怎麼才來?」蕭明霏說道:「不好意思,有事耽擱了。不知我求你的事辦得怎麼樣了?」孟陽聽了,心中掠過一陣歉意,便將自己求師父不成,反被師父趕下山的事說了。蕭明霏聽了,面露驚訝之色,說道:「呀,你師父怎麼能這樣?」隨後又說道:「接下來你打算怎麼生活呢?」孟陽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蕭明霏嘆道:「原本,我想讓你在我和林信所住的地方住下來的,無奈多有不便之處。」
孟陽心裡燃起希望,想懇求蕭明霏收留自己住下,但是張了張嘴,又沒有開口。以她的性格,向來不喜歡勉強別人。這時,突然聽到蕭明霏身後傳來一個聲音:「哪有什麼不便之處?你儘管去住下好了。」兩人大驚之下一看,原來是林信。蕭明霏臉色微變,對林信說道:「你怎麼會來這裡?」林信不理她,走到孟陽面前,說道:「你愛幫助別人是好事,可也要量力而行。像你那樣,真是不自量力。」他說話的語氣仍是冷冰冰的,但不知為何,孟陽聽后心中升起了一陣暖意。林信又說道:「跟我來吧。」轉身就走,孟陽和蕭明霏跟在身後。
三人一直走到了一座屋子前面,隨即便進入了那座屋子。孟陽往四周一看,只見這座屋子裡收拾得很是乾淨整潔,除此之外顯得很普通,跟尋常百姓家沒什麼區別。只是有一間房間上著鎖,裡面黑漆漆的透著一股神秘感,不知道裡頭究竟有些什麼。林信指著一間房間說道:「往後你就住在這兒吧。我這裡沒什麼規矩,只是有一條,」伸手指向那間上鎖的房間,「那個房間你不能進去,知道了嗎?」孟陽點點頭,說道:「知道了。」蕭明霏走上前來,拉著她的手,走到另一間房間門口,說道:「這就是我住的房間了,你若有什麼事便來找我,我一定會替你解決。」孟陽又感激地點了點頭。從此,她便在這座房子里住下,時不時地幫林信和蕭明霏幹活。與此同時,她每天還是努力練功,可是過了些時日,師父傳給她的那些口訣已經練完,她便難以再往下練了。她便索性自己摸索著往下練,倒也將功夫給練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