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過肩摔專治廢話多

「合作？」

「嗯」

「孩子也是假的？」

「孩子是真的」

「誰的孩子？」

「算是……親戚家的吧」

「南南，我真的有點聽不懂」尤珍一臉的痛苦。

「簡單點概括，就是我和陸淮要一起照顧一個小孩子」

「你們怎麼合作？他當你表弟？」

江南頓覺心力交瘁，不知道該質疑自己的表達能力，還是質疑她的理解能力：「跟表弟沒關係，這個是之前說出來唬你的」

她坐正身子，自己先理了一遍思路，確認之前的都捋明白了才轉過來繼續問道：「你們怎麼合作？」

「就是一起照顧小孩啊」

「為什麼要和他一起啊？」

「別十萬個為什麼了，能告訴你的我都已經告訴你了，剩下的都是不能說的」

尤珍突然一臉的嚴肅，「南南，我最後問你一個問題」

「嗯？」

「你們做的事，合法嗎？」

「……」

尤珍的腦子裡已經上演了好幾齣大戲，不過現實往往更狗血，更離譜。

「放心吧，合法合規。不危害個人，不危害社會。積極健康。非常向上，非常正能量」

尤珍聽她這麼說，心裡一下有了底，也就放心了。結果剛放鬆下來沒幾秒……

「那兩位同學」

「後面靠牆那兩位女同學，起來說一下我剛剛講什麼了」

江南抬頭，老師正看著這個方向，兩個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匯，氣氛尷尬。

她悄悄用手拍了拍尤珍，提醒她，隨後起身。

「剛剛我都說什麼了？」

「考勤問題，簽到必須本人，不能替簽，不能遲到，不能早退。被發現，替簽的和被替簽的都取消平時成績」

「還有呢？」老師鏡片后的眼睛隱隱閃著凌厲的精光，直直射向江南。

「作業按時完成，按時提交，明確作業要求。不符合要求的，超時的，都記作未交」

「你先坐下」老師語氣稍微緩和了一點，轉向尤珍，又換上之前的嚴厲面孔：「你起來」

尤珍可憐兮兮地抿了抿唇，慢悠悠地站了起來，手在桌子下攥著江南的衣袖。

「你繼續」

尤珍低頭看了一眼江南，眼神中帶著求助的信號。

江南剛對上她的視線，老師直接打斷：「看我！說說，我剛才都講什麼了？」

江南低下頭，一隻手托腮，遮住了嘴巴，小聲提醒：「課堂紀律」

尤珍眼珠機靈一轉：「課堂紀律的問題」

江南：「不許看手機」

尤珍：「上課時間專註聽課！不許看手機！」

江南：「不許閑聊」

尤珍自由發揮：「不許閑聊，不許開小差，不許……」

江南怕她發揮過度，出聲提醒：「適可而止，說多錯多」

尤珍頓了一下，覺得她說得對，趕緊收尾：「認真聽講」

「坐下吧」老師又看了兩個人一眼，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繼續講課。

一節課，老師時不時就瞥她們一眼，江南還好，但尤珍閑不住，想說話又不敢，快要憋死了。

好不容易熬到五分鐘的課間休息時間，老師還以課前強調紀律為由剝奪了這五分鐘。

說話時目光若有若無地落在兩個人身上，她們一下成為了眾矢之的。一人一句，唾沫星子都能把她們淹死。

尤珍看著黑板，一臉正經，嘴裡小聲跟江南抱怨著：「她這也太狠了」

江南也很無奈，只能嘆口氣作為回應。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尤珍如坐針氈，度秒如年。

老師說「下課」的一剎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拉起江南就要跑，「我筆還沒收呢！」江南又把她拉了回來。

尤珍坐了回去，抬起一隻手抵在額頭上，遮住半張臉，小聲道：

「南南，萬一他們沖我們吐口水怎麼辦？」

「他們是羊駝嗎？幹嘛要吐你口水？快把書包收拾好」

「哦……」

江南看人走的差不多了，沒那麼擁擠了才起身。

兩人挽著手，走向後門。

剛下第一節台階，江南的肩膀突然受到一股衝撞力，整個人一下失重，直接撲在了前面那人的後背上，兩個人同時一驚。

男生轉過身看她，眼神茫然。

「對不起對不起！」江南急忙道歉，一臉歉意。

男生在看清江南的一刻，臉立馬通紅，整個人都拘謹局促起來，眼睛都不敢看她，獃獃地搖頭說沒事。

見江南還在說對不起，看了她一眼，輕聲說了句：「沒關係」就匆匆離開了。

他身邊的朋友臉上帶著意味深長的笑，多看了江南幾眼，才勾肩搭背地跟上他。他們一出門，江南就聽到了他朋友們極其曖昧不明的口哨聲和笑聲。

「高成翌！行啊！」

「撞懷裡就更好了！」

「哈哈哈哈！」

……

她沒多在意，回過頭看向始作俑者。是那幾個女生。

「sorry~沒看到」李梓紫身邊的小跟班此時正得意洋洋地看著她，一點歉意的感覺都沒有。

是可忍熟不可忍，江南輕笑一聲，語氣溫柔：「記得去醫院看看，不止眼科，還有精神科」

肖蘭臉色一下大變，裝也不裝了：「你什麼意思？」說著就上前兩步。

尤珍擋在兩個人中間，和她對峙。江南拉住她的胳膊，臉上帶著笑：「聽不懂？那耳科和腦科也順便看看吧」

另一個跟班趙虹，上前就欲推搡江南的肩膀，剛要開口罵罵咧咧，還沒出聲，江南握住她的手腕，站在台階上一個利落地轉身，直接給她來了個過肩摔。

女生躺在台階下，疼的蜷起了身子，痛苦地閉上眼睛，嘴裡不停地倒吸涼氣。

江南也不裝了，一臉冷清，語氣漫不經心的：「哎呦，這下可能要做個全身檢查了」

隨後轉身看向那個「前女友」，兩個人見她轉身，都慫地後退了兩步。江南沒上前，語氣冷清：「你至於嗎？」就提了幾句陸淮就破防了。

說完不屑地白她一眼，拉著尤珍向前走去，直接略過地上那個。

剛出門，想到了什麼，轉身看過去，兩個人剛要上前扶起地上那個，見她轉過來，動作頓住。

「我們現在打平了。這件事情到此為止，你們還有什麼意見嗎？」

兩個人抿唇，瞪著她不說話。

江南嘆了口氣，真麻煩。

「如果你們覺得事情沒解決完，那我們現在就在這裡把話說清楚。我不想留一堆爛攤子」

她們還是不說話，江南煩躁地皺了皺眉，跟她們說話真費勁！

她上前，走到還在地上躺著的那個女生身邊，蹲下身：「你起來吧」她都是收著力氣的，最後還墊了一下，這也躺太久了。

趙虹不甘地抬頭瞪她一眼，撐著地坐了起來，後面兩個人見狀，這才上前扶她。江南跟著站起來：「這件事情能結束了嗎？」

女生沒說話，略過她就想走，江南無奈側身讓開。

「那這件事情就結束了，你們以後別再找我們麻煩了！」尤珍站在門口，沖著幾個人的背影喊道，意料之中地沒能得到回應。

她撇撇嘴，湊到江南身邊：「南南，你太帥了！」說著沖她伸出一個大拇指，一臉的敬佩。

直到端著餐盤坐在位子上，尤珍還在感嘆：

「你說你這小身板，平常力氣也小得不行，怎麼一打起架就那麼厲害？」

「力氣小，所以練的都是巧勁兒啊」

她一下探過腦袋，眼睛亮晶晶的：「南南，教教我吧」

「你不用學，我保護你」

「那關鍵時刻我也想保護保護你啊，而且萬一一對二，一對三的你能打的過嗎？不得需要一個幫手？」說著沖她揚了揚下巴，表情帶著點小期待。

江南想了一下：「也可以」

「那我練多久才能和你一樣啊」

「不好說，我從小練的欸」

「練到能防身的程度就行了」

江南笑了一聲：「你是不是覺得自己還退而求其次了？」

「……」

尤珍撇嘴，低下頭乖乖吃飯。她之前也或多或少的了解過一點，就算練個三年五載的，找不到巧勁兒，力氣又不夠，強身健體能行，防身就算了。遇到壞人，頂多來個「才藝展示」。

江南就不一樣了，她小時候脾氣又臭又犟，在學校總是和小朋友吵架。江南爸爸看她瘦小，怕她受欺負，專門送她去學散打和格鬥，還拜了兩個師傅，一直學到高中畢業，基本的防身是完全可以的。

她抬頭看向江南，眼中的敬佩又多了幾分。

「叮」

江南從兜里拿出手機，陸淮發了一張圖片過來：

陸慕南手裡捧著飲料杯，大眼睛笑的彎彎的，嘴邊還帶著一點油漬。陸淮帶他在外面晚吃飯。

下一秒，發來了一條消息，是語音。她把音量降到最小，放在耳朵邊，陸慕南奶呼呼的聲音從聽筒里傳來：

「媽媽，你在ci晚飯嗎？ci的sen么啊？」

江南揚了揚嘴角，打字：「我在吃米飯」

想了下，加了個笑臉的小表情在後面。

屏幕亮了，陸淮拿起手機。

陸慕南在對面揚起小下巴：「si不si媽媽？」

「嗯」

「媽媽suosen么啊？」小傢伙蹦下椅子，過來扒著他的胳膊，小臉湊上去。

「認識字嗎？」

陸慕南抬起眼睛看著他，搖了搖頭。

他嗤笑出聲：「那你湊這麼前？」

「爸爸你念給我」小傢伙撒嬌，抬起小腿搭在他的膝蓋上，小屁股就要坐到他腿上。

但是陸淮的腿太高了，他吭哧吭哧地就是坐不上去。

陸淮看著，也不幫忙，嘴角帶著笑。

陸慕南都累了，撅起嘴巴，抬起小腦袋不滿地看著他，「爸爸！」一臉憤怒的小表情，但一點威懾力都沒有，看著還怪可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