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劉彥昌,你這是做了什麼孽
廬州城內。
一棟破舊的茅屋前,沉香小心翼翼的攙扶著楊戩易容成的老者,出現在了這裡。
「到了,老伯,這裡就是晚輩的寒舍了。」沉香笑容滿面的看著楊戩。
楊戩望向沉香,又看了一眼眼前那破舊的茅屋,心中難免五味雜陳。
一路上,沉香向楊戩講述了自己的身世。從他的口中得知,眼前這個二十歲的年輕人,身世居然如此坎坷。
從小便失去了自己的娘親,一路走來,自己只能與自己的父親相依為命。而且,還不是父親照顧自己,相反自己從小到大還要照顧自己的酒鬼父親。
對於沉香的身世,楊戩非常的同情,甚至還非常的生氣。畢竟這個孩子已經沒有母親在身邊了,自己的父親非但不照顧他,反而當起了甩手掌柜,不僅經常賭錢,還天天喝酒,甚至還到了酗酒的地步。
那一瞬間,楊戩心中想要抽他父親的心都有了。這種毫無責任心的父親,到底是幹什麼吃的。
一路過來,他甚至都已經想好了如何教訓這個毫無責任心的父親了。透過自己的法力,他對這個世界已經有了大致的了解。眼前的這個沉香,他已經確定這是這個世界自己的外甥。
自己身處的,是另外一個擁有寶蓮燈的世界。
只是自己為何會跟哮天犬突然出現在這裡,他還是沒什麼頭緒,不過他終究會調查清楚的。
而現在,他還有一點非常確定——這個沉香的醉鬼父親,就是劉彥昌。雖然在沉香的口中,他的父親叫劉墉。
不過,劉彥昌也好,劉墉也罷,楊戩才不管。他只知道,這個世界的劉彥昌,也不值得自己的三妹愛。
他很是惱怒,為什麼無論是自己世界的三妹,還是這個世界的三妹,眼光都這麼差呢。
「一定是這個劉彥昌的問題。」楊戩心中咬牙切齒著。
回想起當初劉彥昌對楊嬋的死纏爛打,楊戩認為,這個劉彥昌,說不定也是使用了什麼卑鄙的手段才得到她的。
楊戩是越想越氣。
不行,得好好教訓他一頓不可。
光是讓沉香的生活過得如此坎坷這一條,這個劉彥昌就得千刀萬剮。
「老伯,您這是怎麼了?」沉香突然一臉擔憂的看著楊戩。
「您的身子為什麼在顫抖呢?是外面太冷了嗎?」
他攙著楊戩的胳膊,發現他的身子在微微抖動著。
「沒事的,小兄弟。」楊戩嘴角揚了揚。「小兄弟,咱們進去吧,老朽有點累了。」
「好,老伯。」沉香聞言,趕緊將楊戩扶了進去。
進入到茅屋中,楊戩看著四周,終於明白到底什麼叫做家徒四壁了。
整個茅屋,殘垣斷壁,非常的狹小,真的是一眼望得到頭。
裡面除了擺放著桌椅板凳,一個放置碗筷的柜子,一個簡陋的灶台以外,就只有一個非常簡陋的床炕了。
除此以外,其他什麼都沒有了。
再看看床炕上躺著的,楊戩血壓都要上來了。床炕上,橫七豎八的躺著一個穿著破衣爛衫的邋遢男子。
他一臉的蓬頭垢面,滿臉鬍鬚,看起來頹廢至極。時不時的,還有古怪的味道從他的身上飄出來。
再看他的那張臉,紅通通的,臉上的表情也甚是蕩漾。
不用問,肯定是剛剛喝了酒,畢竟一個酒壺還歪歪扭扭的躺在地上。
楊戩嫌棄的皺起了眉頭。
不用問了,
眼前這個邋遢男子,肯定就是沉香的父親劉彥昌了。
只是,楊戩再怎麼想也想不到,居然會有人頹廢成這個樣子,簡直跟坨爛泥沒什麼區別。
「老伯,真的不好意思,這位是我父親,他喝醉了。」沉香一臉歉意道。
「小兄弟,他總是如此嗎?」楊戩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劉彥昌。
「也不經常如此。」沉香苦笑道。「只是遇到傷心事,才會喝上幾口。」
「遇到傷心事才喝上幾口?」楊戩心中發笑。「若真如此,他豈不是天天傷心難過?能有什麼事才會讓人如此傷心難過,想必也只是他頹廢的借口罷了。」
對於面前的劉彥昌,楊戩是愈發的嫌棄。
「老伯,只能麻煩您暫時對付一晚了。」沉香依舊帶著歉意道。「家中只有這一張床,還請您稍微忍耐一下。」
「不妨事。」楊戩擺了擺手,隨即坐上了床頭。「小兄弟如此照顧老朽,已然感恩戴德,哪敢多提要求。今晚,暫且對付一晚吧。」
「那真的謝謝您了,老伯。」沉香一臉燦爛的笑道。
看著沉香的笑容,楊戩愈發心疼。
生活如此落魄,可眼前的沉香,並沒有怨天尤人,依然是一副天真爛漫的模樣。
「對了,我睡這裡,小兄弟你又睡哪裡?」楊戩突然想到。
這張床,勉強能夠擠兩個人,三個人,是真的沒有位置了。
「不妨事的,老伯。」沉香說道。「我就睡桌子上就行了。而且,我已經習慣了。」
已經習慣了。
楊戩只感覺胸口一陣氣血翻湧。
沉香,你這到底是過得什麼日子啊。
「對了,老伯,您還沒有吃晚飯吧。」
沉香的聲音再次響起。
楊戩定睛一看,這才發現,沉香的手中突然多出了一個紙包。
打開紙包,兩個潔白如雪的大饅頭,靜靜的躺在那裡。
「老伯,這兩個饅頭,就留給你和你的兄弟吃吧。」沉香將手中的饅頭遞到了楊戩的面前。
「那你呢?」楊戩並沒有接過他手中的饅頭。
「我啊,我晚飯已經吃了呢,吃的很飽哦。」沉香微笑著,還拍了拍自己的肚子。
咕嚕,咕嚕…
一陣尷尬的聲音響起。
那是沉香肚子發出的聲音。
楊戩眼神凌厲的注視著癱睡在床上的劉彥昌。
劉彥昌,你這是造了什麼孽啊。如此頹廢的你,居然和三妹生出了如此乖巧懂事的好兒子。
那一刻,楊戩想要殺了劉彥昌的心,再次活泛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