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年關將近準備多

犬書的帖子里，一個個狗打扮的光鮮亮麗，背景是各式各樣的場景，配上一句句文藝范十足的文字。

什麼「我把毛髮染成了綠色，這是懷念從前的我們」，讓陳先明恍若人間時的景象。

首頁的熱搜榜上不是哪個狗又出演了什麼什麼新劇，就是又和哪個狗公布了戀情，或者就是推薦種草什麼東西。

看著一張露出肚皮的狗擺弄的姿態，陳先明摸著下巴。

「這…，算不算是澀圖？」

聽著大黑不時發出的猥瑣笑聲，陳先明喃喃道:

「應該算吧。」

……

陳先明的母親回到了家裡，把陳偉光喊了出來，三鬼一狗坐在桌前，商討年貨需要準備什麼。

「灶糖、黃泉釀、福帖、善帖、重思糕這些就不用說了，一定要買。」康佳靈一邊說，陳先明一邊記。

「每鬼再買一套新裝，大黑要的話也給他買一套。」陳偉光說。

「糈米多買點，買五斤吧。再買兩副對聯，一幅灶王神像，兩根桃枝。」

「我二姐她家領養了一個孩子，還要給那孩子準備一套衣服。」康佳靈想起來又想起來一件事，補充道。

「喜鵲百靈明天就雇？還是等年前一天？」陳先明詢問地看向康佳靈。

「明天就先找幾隻喜鵲吧，小年用，再另外簽個契約，多雇幾隻除夕和大年用，對，還要請一隻兔子。」想了想，康佳靈感覺明天就是小年了，總是用的上的。

「那就先定下這些吧，吃的用的明天去鬼市的時候看著買，其它的想到什麼再說。」陳偉光說。

陳先明記完，拿給兩鬼看，問大黑:

「你有什麼要補充的沒有？」

「沒有，汪」。大黑搖頭。

然後陳先明對三鬼道:「初二那天王炳結婚，你們那天要是沒事的話咱們都過去。」

「看情況吧，我那天要是稿子審完了我就去，沒有的話你們三個去吧。」陳偉光想想了，說道。

「好。」

……

第二天，上午。

鬼山鬼海的市場上，鬼聲喧囂。

這是老式的集市，陳先明他們沒有去大商場，是因為有的東西只有這裡才有。

「你這兒雇傭一天的價兒是多少？」康佳靈來到一隻喜鵲面前，問道。

「一天一百五十，如果您雇傭的量大，還能給您優惠點。」喜鵲一看有生意上門，立即熱情地回答道。

鬼怕火光，所以冥界是沒有鞭炮的，但過年總要有東西來慶賀慶賀，然後冥司就想了個辦法，讓喜鵲百靈等鳥類為鬼提供鳴新服務。

一方面，鳥也不過年，還能有個賺錢的路子，另一方面，也滿足了鬼的需要，一舉兩得。

康佳靈點點頭:

「還可以，我要雇三個，明天的時候來我們家。另外，我再雇六個，等除夕和大年的時候一起上門鳴新。」

喜鵲高興的點點頭，因為它是它們族裡邊語言和算術學的最好的，所以族裡讓它出來負責接待顧客，給它的抽成是百分之十，並且如果給族裡帶來的收益大的話，還會給它額外的獎金。

喜鵲快速地把金額算清楚，說

「一共是一千八百元，給您優惠百分之六，共一千六百九十二，抹個零，收您一千六百九十，您看成嗎？」

「可以。」

「那需要顧客您交百分之十的訂金，然後簽一下這個契約。」喜鵲說完，

從掛在身上的小包里取出一份契約，交給康佳靈。

康佳靈看了一下契約乙方的名字-喜三，然後在甲方欄簽上了自己的名字，並交了訂金。

「明天我就在這裡帶著族獸等您。」喜滋滋地收好契約后，喜三對康佳靈道。

點頭答應后，康佳靈轉身離去。

「顧客慢走~。」

……

找到正在買衣服的三鬼，看看他們手裡提著的東西，問道:

「兔子請了沒有？」

「請過了，一天300。」陳先明回答道。

冥界每逢過年，都會請與新年相應的生肖來家裡當吉祥物。

不同的年份，不同的動物，價格是不一樣的，並且根據動物的稀缺性，還分做按天計費，按時辰計費，按刻鐘計費三個模式，一定讓顧客能夠得到來自新年的祝福。

至於龍這樣的，則只能請回家雕像了。

四鬼挑完了衣服，又一同去了桃神社的直營店，買了兩根桃枝，繼而採購完畢，返回家中。

……

陳先明則是來到了書館。

現在是年前的最後一場，此時的館中坐滿了鬼客，正如痴如醉地聽著，場上的先生正講到興緻處。

「只見那害人精忽地痛叫一聲，倒在地上。

原是這害人精整日酗酒，早是有疾在身，平日不甚關注，今兒個恰就發得凶，這一倒，便是有一個時辰不省人事了。

你說事有湊巧，物有偶然，這日正有一潑兒，在賭場輸了個乾乾淨淨后出來，口中狠罵著，經過這路段兒。

遠遠看到一人倒在地上，潑兒趕忙湊前了看去，這一瞧，瞧出惡事來了。

這害人精手中緊緊攥著的玉首飾落入了潑兒的眼裡，近前看，見這害人精臉色發黑，昏迷不醒，又細看那玉首飾，登時見財起意，心有邪生。

『今日正好囊中乾淨，晦氣壓頂，這財物必是上天贈與我，讓我運轉的，不若把這寶貝兒拿去，當了錢財，再去那堂中把前些銀錢都贏回來！』

只是當這害人精死了，掰開手，把首飾拿在手中，心中歡喜。

正要帶走，不意料害人精醒來，開眼見到潑兒手裡拿著首飾，掙紮起身，口中含罵。

『你這腌臢，我首飾還我！』

潑兒聽罵：『該死玩意兒，為何不死了去？』

怒從心頭生，惡向膽邊起。從衣袋裡掏出利匕，狠狠扎在害人精的脖子上，害人精霎時便沒了進氣。

潑兒也慌了神，東張西望，恐有人撞見。心思電轉，拿利匕割下害人精的頭，又扒下害人精身上衣物包裹起來，尋了個暗道跑了。

正是：惡事行來惡事終，貪婪到頭一場空。

再說那潑兒，回到家，左想右想，想到個主意。

待夜黑風高，潑兒懷裡揣著害人精的頭，來到一處偏遠的破落道觀廟。

進了道觀，潑兒把頭往天尊像下塞了進去，又跪在地上，祈求天尊保佑。

正是:無事不入天尊觀，有求大慈活神仙。

來到了二日，潑兒早早的起身，去了當鋪，尋了掌柜的，要典當首飾。

掌柜的也是知道這潑兒的，首飾拿到手中看，細細摩挲，便問潑兒：『你這賭鬼，哪裡來的首飾典當？莫不是偷來的？』

潑兒氣極，臉漲紅道：『我自家傳下來的物件，怎會是偷來的，如不是實在著急，哪會當做於你。快快說值得多少，我還有要緊事辦。』

掌柜的笑笑，不與他爭辯，便道：『與你二十六兩銀子。』

潑兒懷疑，道：『莫要誆我，我娘離世時告知我此物價值至少五十兩！』

掌柜的把首飾遞迴去：『那你便找一家能於你五十兩的吧。』

潑兒訕訕地笑了笑，他哪裡懂得這價格，不過是揣著小聰明，想多要些罷了，便故作心疼道：『便於你二十六兩吧，若不是急切，怎會這般輕易與你。』

掌柜的取過銀子，交予潑兒，潑兒拿了銀子便急急地離去，心裡急切地要去賭場，要贏回本兒去。正是：

好財善於壞心人，終教好財散了去。

來了賭場，賭場管事的一眼就看到了潑兒，譏諷道：『你這窮鬼，又來作何？莫不是要押你身上件物件來？』

潑兒不屑：『少瞧不起人，-今兒個爺我有錢，爺我要把之前的都贏回來！』

上了賭桌，潑兒豪擲一兩銀子，搖篩的與管事的對視一眼。

前幾手，潑兒運勢頗佳，足足賺了十多兩，連戰連勝，潑兒面色潮紅，心道不僅夠了本，還多賺了二兩。

管事的笑盈盈地上前：『敢不敢賭把大的，一賠十，就賭大小。』

潑兒也是被沖昏了頭，心想若是贏了，自己豈不是也能購置宅院，娶美嬌娘，下半輩子豐衣足食，再說今兒這運道不差，自己一半的勝率定穩了。

一咬牙，潑兒喊道：『賭了！』把身上所有的銀子和贏來的銀子全壓了上去。

『大！大！大！』

『小~』，管事樂呵呵地把所有銀子通通拿走，潑兒輸紅了眼，猙獰地盯著搖篩的。

『你出千！我不服，把我銀子還我，我不賭了！』

管事的臉色一變，賭場的大漢圍了上來：『你贏了的時候怎麼不說出千，輸了就說，願賭服輸，要想鬧事，先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

看著人多勢眾的管事他們，潑兒也怯了，怒哼一聲，道：『待我回家取了銀錢，明日我再來賭一場。』

說完，離開了賭場。

說者無意，聽者有意，賭場里一同樣輸的精光的聽了這話，眼珠轉了轉，心裡有了計較。」

說到這兒，先生一敲鈴:

「欲知後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

然後站起身，對聽眾一作揖:「劉某在此，提前為大家拜個年了，祝各位新年快樂，五福吉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