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宰肥羊不成反被戲弄
被那中年人一攪和,徐守心也吃不下了,那個叫如月的清倌人讓下人收拾好桌子后,就站在他的背後慢慢捏著肩膀。
「公子背上的寶劍能否摘下來放到旁邊去啊,劍柄都快戳到人家下巴了......」
徐守心之前來到此地是在一條大路上,恐遇到剪徑的賊人又不想暴露空間玉佩,索性就把長劍背在身上裝成武人。
現在既然說明了自己在修行,那麼隨手來一招應該是很合理的吧,說不定等下結賬之時青樓也要掂量一下。
於是他念頭微動,長劍瞬間消失。
如月看到如此手段,整個人都要倒在徐守心背上了,後者乾咳一身,趕忙起身。
「姑娘請自重,在下可是正經人,來這就是吃個飯的,不敢有其他念想。」
「喲~您還是個吃素的公子。」如月捂嘴輕笑道,「人家也是清倌人呢,若不是瞧著公子風度翩翩,頗具君子之風,我才不來伺候呢!剛才那隋大爺來了好幾次,不管出多少銀子我都沒理過他。」
默念玉清心經驅除心中那絲漣漪,徐守心想到了個不用付錢的法子,他故作可惜的搖了搖頭,重新找了個凳子坐下。
「那中年人有血光之災,今晚怕是要吃不少苦頭!」
這句話成功勾起了如月的心思,她收起嬌態,好奇的問道:「隋家老太爺是致仕的三品大理寺卿,那會有不開眼的賊人動他家的心思?」
「不是賊人,就是些魑魅魍魎,具體原因不太清楚,反正霉是倒定了,今後肯定家宅不寧。」
徐守心肯定的點了點頭,心說三品官不小了,看剛那架勢鐵定是個敗家子,到時候嚇唬兩句弄點銀兩,便夠自己在這邊花銷了。
思索了片刻,如月借口換衣服,輕邁蓮步離開了房間,肯定是報信去了。
又過了片刻,門外傳來了喧雜之聲。
「那人真這麼說?」這是隋大爺的聲音,「如果真有你說的這麼神,讓他去看看也罷,若是江湖騙子,老爺子那關他絕不好過!」
房門打開,如月、秦三娘以及隋大爺都在,交流半天後,便出發去了隋府。
這磐寧城雖然不是長道州府城,卻也是富庶之地,隋家老太爺致仕后,當朝龍政帝大手一揮,賞賜了諸多財物,加上為官幾十年的積攢,這府邸修得是莊嚴大氣。
剛走到大門口,徐守心便開始施法查看,只見整個隋府一切正常,並無覺察到任何陰邪之氣,
「怪哉!」
隋大爺身上明明血氣纏身,而且自己也算出源頭就在所居之地,如今來到此處卻沒有任何異常。
不動聲色的從側門踏入前院,再到前廳書房等地,最後花園茅廁都全部查探了一遍,還是沒有找出想象中的妖邪之物,現在唯一沒有進入的只有內宅了。
最後用神識掃了一遍,整個府邸依然沒有異常,他只能表示要去內宅查看。
隋大爺現在已經露出狐疑之色了,這小子起先吹得神乎其神,現在看來就是個江湖騙子啊,怕是沒錢付青樓那筆賬才謊稱自己有血光之災的吧。
他其實也猜對了一半,這事確實是由於沒錢付賬開始的。
眼見苦主的臉色越來越不好看,徐守心也只能硬著頭皮憑空取出藍星上驅邪的一套裝備,總算是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挽回了一點顏面。
擺上各種物件,又借來上好的硃砂揮筆畫出幾張靈寶道統秘傳消災伏魔的符篆,揮舞長劍開始做法。
他念誦玉清靈寶救苦妙經,把符篆揮灑到天空隨風自燃,再搖起驅魔鈴鐺,端著一碗清水把剛才的符灰撒入進去。
隋大爺無奈的喝了半碗符水,剩下半碗徐守心直接運功撒入內宅,然後踏著罡步不停的舞動長劍,這套法事足足做了大半個時辰。
隋府上下除了老太爺和內眷,都在這裡眨巴著眼睛看他表演,法事做完以後,靜待半天還是沒有任何異常,眾人終於按奈不住了。
覺得自己被當成冤大頭的隋大爺怒吼一聲,周圍的護院家丁紛紛拿出各種武器把始作俑者團團圍住,最後七手八腳的捆了起來。
徐守心也是哇了個大草,沒想到自己這基本算是兩界唯一有法力的正統道士,在異界第一次出手就翻了船。
驅邪不成,總不能喚出飛劍把苦主一家都咔嚓了吧,只能垂頭喪氣的被押著去見官。
磐寧城守本已休息了,可接到通報是致仕的隋老大人家抓到了個企圖用江湖術法行騙的妖人,於是不敢怠慢,火速開堂審理。
這案子倒也好判,脈絡清晰明了,人證物證俱在,直接就安上了個詐騙的罪名,把徐守心一頓好打,最後關入大牢。
雖是已經到了修行第二境輕身,自身已經百病不侵,可這板子打在身上還是疼痛無比。
撅著屁股趴在枯草上的徐守心百思不得其解,他很確定沒有算錯,可不知道在隋府為何一點端倪都沒看出來。
難道是藍星驅邪的套路到這邊就不管用了?
正當他在苦惱之際,外面守衛帶來了個全身都被罩衣遮住的女子,看到那張笑靨如花的艷麗面容時,一切都懂了。
什麼羨慕修行之人,什麼喜歡英俊瀟洒,什麼崇拜君子之風,全是這妖女裝出來的!
師父他老人家果然說得好,酒是穿腸毒藥,色是刮骨鋼刀。
我這輕身境只能飲點穿腸毒藥,卻抗不住那刮骨鋼刀啊!以後打死不結婚了!
「喲,公子看上去真凄慘啊,人家給你帶了點生生丸和好吃的,在這裡不要虧待自己哦。」
如月嘴上說著關心的話,臉上的笑容也絲毫不減,嘴角的弧度甚至越來越大了。
「啊呸,你這妖女還敢來此?不怕道爺的利劍斬了你?」
看著牢房外的女人,徐守心越想越氣,從來沒吃過這種大虧,若是被師弟他們知道,以後怎麼來做歸一觀的觀主。
「人家好心給你送飯送葯,你還對人家打打殺殺的,男人果真沒一個好東西。」
本來笑著的如月說哭就哭,俏臉瞬間梨花帶雨。
趴著的徐守心索性轉過身子不再理會,心裡瘋狂想著出去以後如何降服這妖女。
「歸一道宗的小道士,我知道你的身份。」
一個慵懶魅惑的聲音直接出現在腦海中,他猛的扭頭死死盯著牢門外的女子,長劍瞬間出現,在頭頂的半空中蓄勢待發。
「不要這樣嘛,你可打不過人家的哦。」
如月現在換成了楚楚可憐的模樣,「動手的話,人家怕會直接打死你的!」
她慢慢起身,無視了徐守心喚出的飛劍,搖曳著身體走出了大牢。
「此界的事情不要瞎摻和,不然下次闖關的就不止那些妖魔了,記好了!小道士。!」
藍星,歸一觀
那邊呆夠了十二個時辰的徐守心重新出現在正殿的蒲團上,現在外面艷陽似火,卻照不清他藏在神像陰影里的臉。
楊守道已經帶著清風明月站在了正殿外,沒有進來擾亂自己師兄的思緒。
「現在幾點了?」
正殿內的聲音有些嘶啞。
「十二點了,師兄,你早上消失到現在過去了兩小時整。」
這邊的兩小時對應那邊的十二個時辰,也就是二十四小時。
「清風、明月先去偏殿做功課,守道進來,我有話跟你說。」
徐守心盤坐與蒲團之上,把那邊的所有事情都給自己師弟說了一遍。
「師兄你去青樓吃霸王餐?還想宰肥羊不成被人報官抓了起來??」楊守道聲音陡然提高。
「這不是重點!」
「那麼你身份泄露的事,我大概知道怎麼回事了。」
「趕緊說!再廢話我揍你!」
本來已經閉眼調息的徐守心再次睜開雙眼,盯著欠打的師弟。
「長劍啊和裝扮,我估計那邊肯定沒有道士,並且這把劍大有來歷,你算算都傳了多少代了!」
楊守道也嚴肅了起來,「下次過去你試試能不能帶上我,然後打扮什麼的換一下,就是不知道你會不會繼續坐牢。」
當前一切都是未知之數,很多東西師門傳下來的都模糊不清,對那邊的情況介紹也很少,彷彿歸一觀斷過層一樣。
忽然想起了什麼。徐守心從玉佩中取出了那妖女給的葯,據說叫什麼生生丸。
葯是裝在玉瓶中的,因為不敢打開,他就隨意晃了晃,聽聲音應該沒有多少。
「最近我暫時不去那邊,你也用心修鍊早日破鏡,這個世界現在也不太平,十年間冒出了好多靈異之事。」
徐守心收起所有東西,轉身凝神著天尊塑像,「先把歸一觀徹底重修一遍,再去多尋點弟子,有仙緣的人還是太少了啊......」
藍星這裡的人,如果用秘法瞧不出仙緣,只要修習玉清定觀心經就會橫死,這是前人總結的教訓。
隨時會遭遇的闖間之人,迷霧中的仙俠世界,靈異咋起的當今世界。
三個難題壓得徐守心有些喘不過氣,就在調整心境時,突然頭暈目眩,整整十年沒有出現過的感覺再次襲來。
在楊守道的驚呼聲中。
他又暈了過去,如同當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