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於是比葉撲倒了靈1

「你們要問的只有這些嗎?」

學姐倚靠著牆打了個哈欠，一臉無聊地看著我和陳光，明明剛剛和小南學長在這的時候很活潑的啊，怎麼態度會突然那麼冷淡了?!

沒關係，從小被大眾所討厭和嫉妒的我如今可是很會看別人的臉色的，只要像某國那樣跪下道歉就可以了吧。

膝蓋就是男兒尊嚴!

正當我胡思亂想的時候，小南學長開口道:「你們要問的就那麼多了嗎?」

小南學長一臉榮幸地看著我們，大概是因為是岑耀會長的名字吧，被日理萬機的大忙人記住可能對每個人來說都算是一種榮耀吧。

「差不多就是這樣了吧。」

陳光撓撓頭，轉頭對我說，徵求我的意見。

「啊……除了來到左樓的時間和所做的事，我其實還有幾件事要問前輩們。」

我附上肢體語言，努力讓自己的言行舉止更加自然一些。

看見小南學長點點頭，我開始構思如何更加準確地表達自己的推理，於是我打算先回想一下自己的推理。

既然卡牌是在下午一點到五點半失竊的，學生會成員是在兩點開始粘貼左樓樓道的海報，那麼運氣好的話，說不定小南學長他們可以僥倖看到右樓是否有人。

特別大樓沒有保安，是一座由兩座小樓組合起來的獨立的大樓，連接兩座小樓的地方是在四樓的兩座橋。

所以只要是非午休時間和還沒到放學時間，這座大樓就只會變成一座空蕩蕩的「鬼樓」。

所以如果這時候有人進入特別大樓想要不被察覺到，只有兩種方法，而且都是違反校規的。

「前輩有沒有在工作的時候聽到奇怪的聲音或者看到不對勁的東西?」

我整理了一下思路，提出了第一個問題，在上課期間逃課違反校規，畢竟下午一點到五點半之間都是上課時間，特別大樓這時候在原則上是不允許進入的，除了是學校或學生會指派的人員，除此之外守規則的好學生都不會主動進入特別大樓。

所以在原則上無法進入的大樓，卻在眾目睽睽之下被入侵。

「我想我是沒有看到奇怪的東西的，不過聲音倒是有聽到，唔啊，在上課時間空無一人的特別大樓工作真是恐怖啊!」

小南學長微笑地說，彷彿那時候的自己不是自己。

不過只聽到聲音看不見其形就不會為其所恐懼甚至是心理創傷，這個是有資質的人類的本能，就像是聰明的人不聽從愚昧的謠言一樣。

回歸正題，要想不被看到進入特別大樓，那就只能通過左樓和在兩座樓之間的中庭，或者繞過左樓，然後直接去右樓大廳，但是這樣勢必會被看到，所以要想去到右樓，就必須先去左樓。

「那前輩在工作完，去到左樓大廳的時候有沒有覺得有什麼奇怪的變化?」

我提出下一個疑問，不過我並沒有對這個問題能否得到回答感到期待。

既然都已經去到左樓了，那要怎麼辦才能不會被同處於左樓的前輩們發現呢?上樓肯定會被發現，去中庭說不定也會被發現，既然入侵者沒有被學生會的前輩們發現，那肯定在左樓大廳弄一些貓膩吧。

首先，入侵者肯定知道學生會的前輩們在這裡，因為如果不是學生會的成員的話，他們就有理由光明正大地進入特別大樓———假裝自己是學生會成員，夏霞二中的學生會成員身上沒有任何標誌性的物品，所以普通學生能在普通學生面前假裝自己是學生會成員還是沒有問題的，

但如果對方是學生會的成員的話，那就一定會被揭穿，然後處分。

然而，入侵者假扮學生會成員的情況並沒有出現，只能說明入侵者是早有預謀，那麼接下來就很簡單了。

「我沒有仔細看出什麼變化，但是也許有調皮搗蛋的學生吧，大廳的門好像被推開了。」

小南學長若有所思地對我說。

「這樣啊~前輩是什麼時候離開特別大樓的?」

入侵者不可能知道小南學長他們什麼時候會過來，也不可能在第一節下課之前過來，因為每個班在午休結束后都要進行例行點名，所以在第一節下課，也就是下午兩點整前，入侵者都不可能來到特別大樓，也就是不可能在小南學長他們之前來到!

入侵者還是有點腦子的，不要低估每一個敵人。

「大概是在四點這樣吧。」

小南學長懊惱地單手叉腰，目光迷離地盯向地面，鞋還在不停地點著地面，他大概不記得了吧。

一旁的學姐嘆了口氣。

「所以才說小南就是笨嘛，我們離開特別大樓準確來說是三點五十啦。」

學姐仰著頭，潔白的牙齒露了出來，口腔里發出一股尖酸刻薄的笑聲。

「哼哼哼。」

「知道啦知道啦。」

小南前輩用手捂住臉，臉漲得通紅，哦哦，是要超進化了嗎，學長什麼時候教我一招啊?!

入侵者必須在短時間內完成盜竊的任務，而且面不改色地回到教室。

「那麼，前輩，我要問的只有那麼多了，謝謝你們的配合。」

我裝模裝樣地說了句，表明自己嚴肅的立場。

「阿一，我們差不多也要回去了。」

陳光拍拍我的肩，盯著手腕上的表。

問出這些問題后，我對犯人是誰也差不多有了眉目，我回去還要仔細問問比葉，畢竟真相往往出現在交談的話語和謹慎的人調查中嘛。

話說犯人能夠短時間內取得卡牌，想必是做了很多次這種行動吧?害人不淺啊，等找出犯人，我一定好好處決他。

但是經過這次的提問之後，基本可以推翻委託人提供的線索了，為什麼要提供假線索呢?

「哦哦，好好好。」

我掉頭與陳光並肩走著，從這裡到桌游社的距離也不是很遠，應該很快就到了，真是麻煩雀菓了，讓她牽制了那麼久桌游社的社員，畢竟夏霞第一才女的口才也不會太差，不，應該可以是專業水平吧?

「對了，阿一，你剛剛問那麼多奇怪的問題幹嗎？」

陳光直視著前方，冷不丁地搭理一句。

「啊，沒什麼，只是想更多地了解線索，儘快解決而已。」

「不管做什麼事，阿一從小好像就學得很快呢。」

「只是運氣好罷了。」

「喂喂，那麼嘲諷人就是你的不對了，你看我和你去學鋼琴的時候，咱們同時起步，怎麼你剛學八個月就四級了呢?這是天賦吧?」

陳光無奈地微笑著，我詫異地轉過頭看著他，他到底想說什麼?不要當哥譚市的謎語人啊。

「你長得也不比我差啊，有那麼多女生圍在你旁邊，你不覺得很興奮嗎?」

我努力找出他的優點，相貌是他最引以為豪的東西，初中的元旦晚會本來是我擔任鋼琴師的位置的，但是因為眼神太凶了，看上去不夠優雅溫柔，於是陳光那時便代替了我，他一出場的時候可是全場都在為他尖叫啊，一下場只剩下滿場的嘆息了啊，我那時還納悶我是不是來到了殯儀館呢。

「阿一你還是太膚淺啦。」

說完陳光敲了一下我後腦勺，發出清脆的響聲，看起來我的頭腦還是挺好的。

來到桌游社門口了，我和陳光站在門外，門內傳出激烈的爭吵聲，不過我聽到的卻有兩股聲音；一股是凌厲和鋒芒畢露的聲音，聲音十分冷靜，甚至還有些不屑；另一股聲音雖然響度很大，但是伴隨著哭腔和顫抖。

光聽聲音我就知道這次爭論的勝家是誰，桌游社的各位也太脆弱了吧，加油啊桌游社的各位!你們的臉皮突破天際啊!

陳光長息一聲，發出了不明狀的聲音，隨後露出以往常見的中立和溫柔的笑容，隨後拉開了推拉門。

「大家現在怎麼樣啊?是否能夠和平解決呢?」

「狗日的婆娘!老子這就過來尻爆你的狗頭啊啊啊啊，不要拉著我!」

那名黑皮少女被剩下四名社員拉著，彷彿只要一鬆開這裡就會立馬轉變為地獄般的戰場。

果然女人還是不要招惹的好。

陳光好聲好氣的招呼卻沒有得到相應的尊重，他臉上的笑容變得越來越尷尬和僵硬。

「嘁，你也不過只是一條被繩子拴著的敗犬罷了，被正常……呵呵，說錯了，應該是一條狗而已，畢竟是被武藝高超的大師打敗嘛，情有可原，請允許我向你道歉。」

雀菓撩了撩茶色的長發，眼神里充滿著憐憫，臉上卻掛著似笑非笑的笑容，身邊迸發出美麗而又強大的氣場。

這種女人更加不要招惹呢，最好還是不要靠近。

我看向雀菓腳邊鴨子坐的比葉，心中浮現出可憐之心，對不起，你還是那麼可愛呢。

正當我在自我檢討的時候，冷不丁冒出一句聽起來意猶未盡的話:

「真是可惜呢……靈一你們有問出什麼有價值的事嗎?」

「哦哦，雖然問的問題不多，但是我想很快就可以水落石出了，還有，比葉的線索是假線索」

「這樣啊，這樣我也可以理解為什麼這個社團好像不太乾淨了。」

雀菓微笑著說道，但是從她惡狠狠的語氣來看，她說的不是什麼好事，但是學生和學生之間不好的事多了去了，我能想到什麼……?等等，難道是……

我湊到雀菓旁邊，陳光向桌游社的社員們走去，看起來是去勸架的。

「校園霸凌?」

「不錯嘛，像你這種低於普通男高水準的男人居然能猜出來，值得讚歎。」

雀菓看向腳邊的比葉，完全沒把我放眼中，她還是那樣的有攻擊性呢。還有她是怎麼敢那麼相信委託人比葉的線索呢?按照她剛剛講的話，說明她也是剛剛得知這是假線索，是從剛剛的爭論中得知的嗎?

那她可還真是狡猾和玲瓏啊。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我蹲下看著目光獃滯的比葉，問道。

比葉沒有動，雀菓也沒有說話。

過了幾秒，比葉才如夢初醒般，像頭被卡住似的，緩緩轉過頭看著我。

「哇啊啊啊啊！恐怖的小哥!」

比葉往後一攤，雀菓把手靠在比葉背後，雀菓你是不是有什麼奇怪的屬性被開發了?是母愛吧?

我把手放到比葉背上，想扶她起來。

突然我的手感知到劇烈的顫抖，我驚奇地看向正在持續發抖的比葉，立馬鬆開了手。

「所以到底怎麼了?」

「其實也沒怎麼樣……只是有些時候對我過分了點而已……」

比葉變得扭扭捏捏的，十分拘謹，我雖然喜歡看可愛的女生，但我不希望她們會因為某個人的脅迫而變得不忠於自我，虛偽地示好。

「你不用隱藏，我都知道了。」

我拿出虛張聲勢的話，這種話對於正處於不穩定狀態的比葉最有用了。

因為被欺負，所以會沮喪，是人之常理，但是被經常欺負甚至是凌辱，還要一忍再忍這種事絕對不是正常人可以理解的。

因為沒有靠山，所以即使遭遇困難和問題也只能自己一個人默默承擔和忍受，就像比葉一樣，雖然我不了解比葉，但是我曾經也是一個經歷過很多暴力、惡意和偏見的少年，正是因為我經歷過，所以我才不希望身邊的人受到恥辱。

明明被欺負和被冷眼相待的人只要有我一個人就足夠了!我才不會允許別人奪走這種蹂躪!

比葉愣愣地看著我，但是我依舊沒有在她眼中看到曙光，只有淡淡的絕望。

「你騙人。」

比葉沒有哭，她只是默默地否定了我的話。

「韋林他們其實都是好人，至少最初跟我接觸的時候，只不過是一副卡牌，我重新買一副就是了。」

我對雀菓的話深信不疑，她一定不會欺騙我，因為我相信我的第一印象。

而韋林應該說的是桌游社的成員中的一個，如果我沒猜錯，應該是那個黑皮少女吧。

「所謂青春都是自欺欺人，沒有什麼光鮮亮麗的校園生活，任何事處理不好就只能孤立無援地絕望地負荷所有的痛苦!但是，但是!即使在殘酷的現實中我們也有可以賴以信賴的人!我不是理想主義者，但是像我這樣的人渣也有可以信任甚至是託付生命的朋友!」

我冷酷地講述辛辣的真理，希翼比葉可以講出所有的真相和事實。

「可是我沒有啊……」

比葉小聲地喃喃道，這個信息很快就被我捕抓，我一鼓作氣，要得到完整的信息，現在就是最好的時候!

「沒關係，那就我來當你的依靠吧!」

我好像一本正經地講出了騷話呢。

我仔細地端詳著比葉的臉龐，從雪白色到滿臉通紅。

「誒……?咦咦?」

我懷著不好的預感偷偷瞥向雀菓，她撇過頭，撩著茶色的長發，頓時又有一股惡寒向我襲來。

果然那傢伙在憋笑!

在那麼小的活動室內，陳光他們也看到了嗎?!

我悄悄轉過頭，看向陳光那個方向，我只能看見陳光微笑的側臉，他還在跟桌游社的成員對峙，真是專心致志。

我繼續看著臉色逐漸被紅色覆蓋的比葉，她的頭微微轉向一方，頭有一點低垂下去，喂，你不要把我搞得不好意思啊!

過了一會，她慢慢抬起頭看向我，手一伸猛地撲倒我，通勤包重重摔在地上，為我做了緩衝，比葉則帶著一臉紅暈，激動地說:「難到說你是喜歡我嗎?!」

我一臉為難地看著雀菓，那傢伙……

我只能給出模凌兩可答案應付一下了。

「我只想讓你不再收到校園欺凌，好好地度過校園生活，我也想給你個可以依靠的對象，慢慢地適應普通生活。」

「那不就是喜歡我嗎?!」

還是很激動呢，是我太溫柔了嗎?

「很抱歉，比起你，我還是更喜歡陳光同學。」

連我的名字都不知道啊！還有陳光你小子做的好啊!沒關係，反正我也不喜歡比葉，只是為了儘快解決好苟且偷生而已。

「不過我還是會依靠你的!」

成為了備胎啊!不行，這種毫無建設的話題不能進行了!

「話說你可以先從我身上起來嗎?」

「十分抱歉!」

比葉緩緩從我身上爬起，背好通勤包，這時候陳光那邊好像也要爆發了。

「比葉!你給我過來!」

好像是叫「韋林」的黑皮少女囂張跋扈地沖著比葉喊。

比葉默默地站到我身後，看來我的話還是有用的嘛。

「我現在已經知道你們都做了什麼了，你們別想動比葉一根寒毛!」

「管你屁事!混小子!」

說著韋林就想衝過來揍我一頓。

雀菓毫不畏懼地站到我身前，都說了你有奇怪的屬性被開發了啊！!

陳光站到兩撥人中間，態度平和地說道:「要不咱們明天午休的時候再過來決一勝負吧?」

韋林雙手抱臂，臉向旁邊一甩，在表明自己無所謂的態度后，雀菓也附和，不虧是你小子!陳光!

你乾的很好!我正好還有別的信息要從比葉那裡獲得呢!

我們推理社是外來的人，本應該直接撤退，但是為了保護比葉，我們理所應當地帶著比葉一起走了，順便還能節省時間獲取可以捕捉到犯人的信息，真是一舉兩得!

今天真是LuckyDay。

因為我拯救了一個跟曾經的我相似的人，而我，要從她的身上取得整個案件的最重要的幾條線索。

我估計也沒想到這起案件會那麼複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