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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宴翻著手機無聊地等著兩個大帥哥,她的腦海里不斷地翻滾,藍燁會以什麼樣的形式見爸爸,爸爸能認出他來嘛?墨宴不時地抬頭望著門口,可謂望眼欲穿。時間過了好久,墨宴開始感到渾身不自在,她一會兒擺擺腰,腰疼。一會兒扭扭肩,肩膀疼,一會兒晃晃背,背疼,她感覺就快哪哪兒都疼了。
穆若冰和藍燁擰身就出現在包間里,一左一右捏著墨宴的肩膀。
遠離了省二監,藍燁才穩定了自己的情緒,剛剛穿上自己的軀體,有太多的不隨意,他坐在了妹妹的左手邊。看著藍燁眼睛還紅紅的,一直用大手揉眼睛,就知道淚水幹了,眼痒痒。墨宴站起來拿出濕巾輕輕地按在了藍燁的眼睛上,這一按不要緊,藍燁又哭了。墨宴拍著他的背安慰著:
「好了好了,哥,不哭了。」
「妹妹,這到底發生了什麼?爸爸為什麼開槍打妹夫?這不可能啊,妹夫那麼善良,那麼儒雅,就算是卧底也不會傷害爸爸呀,怎麼就成了這樣。妹夫再也不能見天日,爸爸被無期地關在監獄里。」
藍燁抹著眼淚急切地發出了連珠問話,墨宴笑了:
「哥,你說話都不分標點符號嗎?也不怕憋死你。」
「別廢話,趕緊告訴我,趕緊著。」
「好吧。」
墨宴嘆口氣,就講述起來。
「2013年的深秋,按往年的規矩,元旦前要例行年會,獎勵頭一年的貢獻,開啟下一年的篇章,這原本是管理。但是,出了一件事兒發著年會給打散了,就是燕北的一位高官,也就是藍一鶴常常要找到王叔叔要在暮色黃昏來續弦,因為五十歲的人了要娶個黃花大閨女,人家媽要明媒正娶,在燕北他哪兒敢呀,就想到了咱們莊園。娘家人兒一看昆州的大莊園氣派就同意了。」
墨宴喘了口氣繼續講,眼前浮現出了當時的場景。
「爸爸就通知我們,把表彰大會等等都在白天完成,年會的喝酒匯演呢,就和王廳長的婚禮一起舉行,反正這莊園有他是股份,這婚禮他也不會出一分錢,扣不扣他的分紅都很難說,爸爸那樣的人,總是吃虧在前的。」
穆若冰在家裡一邊泡茶,一邊抱怨。墨宴笑他操心多,讓他不用管,爸爸應該有分寸。
很多的賓客都提前兩天到的,所有的食宿都記在賬上。真的是人山人海,而這些日子,穆若冰又剛提拔為副總就常常和藍一鶴並肩出入,兩個大帥哥就很炸眼。那時候,大部分的入住者都是王廳長的摯愛親朋,他們逐漸都知道了這兩個帥氣的男人,一個是暮色黃昏莊園藍董事長的兒子,一個是藍董事長的女婿。
正日子終於到了,整個莊園張燈結綵,一早墨宴換上暗紅色的旗袍披了一條白色壓花的半透披肩,很不情願地蹬上了一雙乳白色的高跟鞋,一邊蹬著鞋,一邊嘟著嘴不高興。穆若冰就逗她說:
「人家大喜的日子,你是有什麼不高興的呀?」
「老公呀,我們能找借口不去嗎?」
「好像不能,宴,你這是怎麼了?」穆若冰關切地問:
「我也不知道,就是心慌的很,總感覺要有什麼事情發生。」
「宴,不怕的,有我呢。」
穆若冰說著給墨宴別上了赤金的鳳凰胸針,給自己別上了赤金的金龍領帶別針。墨宴看著不好看就幫穆若冰摘下來別在了西服右領子上,取出一個細細的不顯眼的曜石領帶夾夾住了襯衣和領帶。
就在她抬手別領花的時候,穆若冰看到墨宴的袖口裡閃出一絲寒光。他一把抓住墨宴:
「宴,又不出門怎麼帶暗器?」
穆若冰疑惑地望著妻子。
「老公,我就總感覺不對勁,我就想咱倆不去,我就心跳的很快,擔心會出事。」
其實,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墨宴到現在都沒理清楚。墨宴再次沉浸在那天晚上的場景中。
晚上,墨宴和穆若冰在娘家這邊的主桌陪伴娘家人,藍逸軒和法律顧問,也是他的保鏢鍾甄在主桌陪伴新郎新娘和貴客。其實那天,穆若冰和藍一鶴就坐不到位置上,一直有人找,穆若冰每次站起來離開墨宴,墨宴就不知為什麼眼睛就一直跟著穆若冰。
晚宴開始了,T型台上正在跳著佤族舞,下一個節目就是傣族舞蹈了,墨宴只好離開座位,因為是她和傣族園的女老闆玉睿倫領舞她剛走到後台換傣裝,玉睿倫就過來拉她到後台的一角只給她看:
「墨姐,你看鐘律師手裡是不是拿的槍呀,怎麼感覺對著穆總啊。」墨宴一看正是,她一下子撩起了幕布的一角,鍾甄被驚動了,他一看墨宴死死地盯著他,他邊毫不猶豫地站起來平舉著槍,槍口正對著穆若冰。
說時遲,那時快,墨宴手裡的一張開了刃的塔羅牌飛向了鍾甄的前胸,槍還沒響,鍾甄就倒下了,胸前的白襯衫插著塔羅牌,只露出來半個斜角,鮮血不停地往外涌。
墨宴跳下舞台就向穆若冰狂奔,突然耳邊傳來一個聲音:
「老爺子,他是國安!」
墨宴沒有去尋這個聲音,而是在離父親不遠處停下來,她看到了父親猙獰的臉盯著穆若冰,迅速掏槍對準了穆若冰,墨宴大喊著:
「不!」
另一張開了刃的鈦鋼塔羅牌飛向了父親的手腕,可惜,晚了一步,槍響了!就在藍逸軒大叫一聲捂住手腕的同時,穆若冰也捂住了左胸的胸口。
墨宴飛奔到穆若冰的身邊要托起穆若冰,穆若冰兩眼緊閉著倒下了,墨宴只抓住了穆若冰的衣袖,她再也抓不住穆若冰了,隨著穆若冰高塔般地倒下去,墨宴心中的金字塔徹底崩塌了,她隨著自己男人的倒地不起,她也跪倒在了穆若冰的身旁,她兩隻手捂住穆若冰冒血的胸口,仰天長嘯,如鶴唳霜天般的慘叫聲響徹了整個暮色黃昏莊園,她一頭栽倒在穆若冰的身上暈了過去。
藍燁靜靜地聽完一句話都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