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5相門傳人
未時將近,回到鏡湖,李彥正在書房,言寧羽去師尊處,聖女與蕭宛薩拉在後院玩雪。調笑道:「你終尋得個無人時機。」
「莫發春夢,為秦州事而來。」
李彥故作省悟。「怎麼一日便回?莫不是心繫嬌娘?」言罷舉手撲來,嬌憨可人。
沈風無奈接住,打橫抱起。「今日便將你就地正法。」
將右掌伸出,由鐵灰轉紅潤,熱如火鉗,探入李彥懷內,觸摸絲滑褻衣。
李彥緊閉雙眼,胭口微張,滿面通紅,雙手無力撐在案上,似溺水者無聲求救。
沈風見小縣主周身綿軟欲墜,便扛起欲轉去卧房,門外追逐打鬧聲近。
李彥警醒,軟聲討饒:「將軍,奴家不敢了。」
沈風與李彥共乘飛龍前往秦州,時隆冬時分,寒風凜冽。
李彥身披大氅,手戴鹿皮手套,緊緊扣住衣帶,滿面潮紅未散,不敢直視。
行至山谷處,李彥登高眺望。
言此林背靠高山,兩邊山丘,前有流水,正是高椅之勢。
秦漢封土為冢,魏晉后因山為陵,此地應為衣冠冢。黃霧應為迷魂困龍陣法,破陣需尋到陣眼所在。
此谷形如秦州城地貌,三面環山,只留一門,略偏東南。對面流水易涸,林中須有活水滋養。
沈風言如何尋陣眼?又如何破之?
李彥言可試之,點七盞引魂燈,由南向北,以步為量,行一百五十步,點紅燈,惹懸而不滅,吹而不移,即為坤位。
復前行一百五十步計為一里,點黃燈為乾位。若燈火不跳,則回一百五十步轉西一百五十步,點青燈,若火爆響,則為離位。
再復回往東三百步,點白燈若燈升高三尺即為坎位。
其時霧散,餘三燈自飄向陣眼,若遇獸衛,需殺之。李卓言天尊最喜李彥,原來如此。
沈風依言而行,果然白燈起時,黃霧退去。然日光仍未現,提白虹緊隨三燈前行。
忽然一燈自滅墜地,一燈滴溜溜轉動,疾飛而起。
只聽林間一聲低吼,如猛虎嘯谷,一褐色四足蛇長約一丈,雙眼暴突,黑口猩面,背鱗如甲頁,片片立起,風過嗚嗚之聲。
沈風持戟試探,其口吐藍黑色長舌,如蛇卷過。前爪如鐵鉤,迎擊長戟,竟現金戈之聲,不傷分毫。
搏格持月鏟躍起暴擊,怪物回長尾來卷襲立足之地,沈風見此怪物竟刀槍不入,一時也無計可施。
怪物敏捷兇猛,口噴綠霧,長舌翻卷纏繞,迅疾如靈蛇,四爪鋒利如刀,且長尾神出鬼沒,搏格抵擋不住。
沈風眼見黃霧又緩緩升起,僅剩一燈搖搖欲墜,怪物長舌已經纏向脖間,無奈探手抓住。
忽覺右臂如火線噴薄欲出,手掌熾熱如芒,怪物猶如電擊,翻身欲逃。
沈風挺白虹無聲刺出,劍身燭龍浮動,乘焰飛出。
怪物周身頓時蓬起一團烈焰,浴火衝出。
沈風挺白虹前刺,由右眼直透後腦。搏格揮鏟躍起連劈怪物背脊,約半刻方慢慢死透。
四下日光漫射,黃霧散去,林木漸漸現形。
只見前方一石壁,壁上中空,放置十個木箱,木箱眼見慢慢腐朽散落,露出十個鼓形石墩,直徑約二尺,高一尺,上細下粗,頂微圓。
石墩上苔蘚覆蓋,剝開上刻有秦時文字,皆不可識。只覺文字勢雄渾厚,朴茂自然,用筆勻圓挺拔。
沈風命搏格領兵守住石鼓,
李卓連夜趕回京都稟告國師一同起出。
寧羽悄悄撰文宣曰:鐫功勒石,銘記祖龍。體象卓然,殊今異古。劍珮相磨,諸侯起戈。日月同天,戰神將出。
一時京都嘩然,各地文人博古者彙集。
皆傳言戰神出世,乃定國安邦之兆。
沈風偕李彥回鏡湖,於樹下團一雪球,捏成碗形,取一銀杏果立於錐尖。
耳語李彥:「沒想到我家彥兒竟是個事業型美人。」
李彥拿腳來踢,「仙長見到,定要傷懷。」
沈風只道李彥擔心寧羽食醋,暗想尋來一同調戲。
李彥忍笑耳語:「師姐的不如這般大。」
邀月樓。
李卓設宴,葉師父言沈風赤子之心,甚合今上與慶王心意。
尤其以和親宜州,蕩平南疆,削減士族兵甲,充盈國庫。贊有柳冠英之勇略,識人致用更甚驃騎將軍。
李彥喜道:「風哥神勇無敵,正合謁語日月同天,戰神出世之像。」
「戰神自應神策上將領之,彥兒日後需謹言慎行。」寧羽持主母身份。
「大娘教訓得是。」李彥吐舌。
司徒師父言:「漠北大寒,什缽苾可汗新敗,咄苾陳兵於朔州長城以北,名為演練,實為拒中原之軍,朝堂中戰和各有分岐。聖上言戰事不可避免,現唯缺時機,一突厥雖逢大寒,然元氣並未大傷,攻急則聚,漠北部落眾多,不利殲滅,需其自傷,現輔國將軍進軍薊州以東,松漠突地稽若破,咄苾只得西進,其時聖上必出兵阻擊。」
沈風言:「隴右處突厥與吐蕃要衝,以涼州,沙州為重,沙州至浮圖城由回紇盤踞。且有吐谷渾,梁國不時進犯甘涼州郡,若此線不平,突厥定四處游弋,逐之則散,休之則聚。」
「若鄭誠將軍戰事順利,必出兵滅朔方梁師都部,以絕突厥西遁之路。」
李卓又言江南道兵卒驕逸散漫,騎射皆稀鬆平常,須得一二年方能有所成。明日離京去餘杭郡賀唐軒大婚,須督促聶火七子嚴格訓練。
寧羽將沈風七星潭所得乾坤寶扇敬獻師父。
葉師父甚是欣慰,言此扇可破楊離噬血術,你留作護身之用。春祭后姐妹二人嫁入沈家,需以大局為重,為夫分憂。
寧羽羞澀謝過。
李彥欣喜,耳語聖女:「我姐妹二人當為將軍夫人分憂。」
葉師父道:「彥兒最是無賴,沈風又是重情之人,請命出使吐蕃,清平西域,正中聖主算計。好在行事雖不拘小節,然氣運頗佳,須寧羽管束計較,但若只守一人,又恐如你司徒師伯,拘於一事,難成大業。如今退吐蕃、平南疆、威服嶺南道,已有功勛在身。此事若成,當入六部之列,機緣須自把握。」
司徒師父輕嘆道:「兒女情多,風雲之氣便少,焉知非福?」
葉師父忽憶起月島時光,便心下溫暖。
便叮囑寧羽:「你師伯言之有理,沈風意氣深重,不宜為官,若取得立身之資,便遠離京都。」
一行宴畢返回鏡湖山莊途中,忽見道旁一樹斑駁離析,現出一人,來人立身稽首。
「沈將軍,別來無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