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後遺症

這是第幾次凌晨三點半起來了？

我在床上睜開眼睛，皺了皺眉頭。耳畔處傳來微弱的鼾聲，溫姑娘在我身旁酣睡，我自嘲著自己的處境：暫住在老爺子家中。

原因是溫姑娘以軟磨硬泡的方式說服了老爺子，然後老爺子以訓練我能力的借口把我拎了過來。

然後，在我到來的第二天早上，我就發現溫姑娘和我睡在同一個被窩裡。當然，確切地說，是溫姑娘自己跑到我房間來的。

但是作為一個血氣方剛的青年，一大清早看到一個嬌滴滴的睡衣美人在你的被窩裡，多多少少會有點反應。所以就上演了比較尷尬的一幕。最後，雙方妥協，我允許她和我睡在一起，但是不能動手動腳的。

在住進老爺子家不久后，我發現自己的身體出現了問題。

一個是睡眠時間大幅度減少，也就是出現了如今的狀況，我很清晰地記得我是在十點鐘趴下的，但是凌晨三點半就醒了。

這次我特地詢問了一下老爺子，而老爺子的解釋是，如果這種現象持續了四到五天就過來找他。今天剛好是第五天。

想到這裡，我躡手躡腳地從被窩中翻出，同時小心翼翼地拿起被子上蓋著的睡衣，披好后就離開了。

下樓后沒過多久，我就看到老爺子一個人在庭院內自飲自酌。

庭院內栽的樹，在這個季節大部分都凋了個精光，空餘光突突的樹杈和樹榦底下厚厚的落葉。老爺子就這麼欣賞著那些光禿的枝叉，然後喝著酒。

注意到我來了，只是回頭瞥了我一眼，然後繼續自飲自酌。

我也不客氣，在他旁邊直接盤膝而坐：「老爺子，我就這種現象可以理解為動用了鬼怪力量的後遺症嗎？」一邊說著，一邊欣賞著自己的手。

不得不說一句，徐楠的手，也非常地好看，骨節分明，手背上隱隱可以看到幾條青筋。而且在大冬天的時候，這雙手依然能保持一定的熱度，我最喜歡的事情就是在洗完手后抓著他的手，稍微取取暖。好巧不巧，溫姑娘也特別喜歡這雙手，有時候我醒來，兩個人的手不是食指相互糾纏在一塊兒，就是她拉著我的手，貼著她的面頰。

在我問完話之後，又過了些許，老爺子嘆了口氣，回復道：「是的……而且這只是個開始。」

「嚴重嗎？」

「因人而異吧。你先和我說說，你修鍊了哪些神通？」

「魔眼，魔刀，化鴉，洞天和潛殺。」

「那我們一個個來說吧！」

「你最近這種早起的癥狀，和潛殺與魔刀有關。具體的觸發機制我不清楚。我只知道它們喚醒了你沉睡的某種個性，然後這種個性刺激著你的大腦，減少了你的睡眠時間。但是你一旦睡著，你睡一個小時就等於別人睡兩個小時。」

「這種個性，我可以理解為人體內隱藏的暴戾嗎？」

「可以。且隨著你修鍊的加重，你也會變得暴躁嗜血。為了防止這種情況發生，你可以……」

「將部分修鍊的重心放在夢魅之力上？」

「是的。你應該有了自己的夢境空間吧？好好營造的它。你可以將你無法宣洩出去的負面情緒堆積在這裡，在戰鬥的過程中丟給敵人。」

「我記住了。」

「然後是魔眼。他最大一個好處就是你的視力會大幅度的恢復。小楠的眼睛之前在300度到400度之間。所以大概在寒假結束之前，這雙眼睛的視力就可以恢復到近視前了。

」

「這麼神奇？！」

「而且還會覺醒一定的夜視功能。這算是為數不多一個稱得上不錯的癥狀了。」

「那……化鴉呢？」

「化鴉……這個神通也是因人而異。嚴重一點的會產生人格分裂，較好的情況下是你經常會發獃，最好的情況是你的身體素質會隨之增高不少。」

「這個可以提前干預嗎？」

「以前有人試過，不行。只能你自己注意著點了。」

「洞天的呢？」

「這個，我一直不知道這到底算不算後遺症。」

「我……我很好奇。」

「就是你的體溫，在某些情況下，會變得比較低。」

「這算什麼後遺症？」

「所以我一直搞不懂這個到底算不算後遺症。」

「那還有其他什麼會出現的後遺症嗎？」

「餮食。」

「啊？」

「饕餮的餮，食物的食。」

「哦！就是我的胃口會變得很大嗎？」

「是的，而且你要吃的大多數都是要蘊含大量的血氣之力的。」

「但這種食物，只能通過聯盟內部購買吧？」

「對。而且你最好不要把地址填在學校，或者是你那個小基地內。你可以把地址寫在我這裡。」

「為什麼？雖然我也知道您這裡最安全，但是我還是要這麼問一句。」

「阿楠……是和你發生靈魂兌換。更確切的說法是，他獻祭了海量的靈魂力代價，把你從鬼界拉了回來。」

「！」老爺子答非所問，讓我直接從地板上跳了起來，「為什麼？」

「因為……轉生會。他們在尋找合適的容器。」

「容器？什麼容器？容器和他又有什麼關係？」

「現在的你，還沒有資格知道這些秘密。你只要知道兩件事，首先，以你現在的實力，對上轉生會，只有一種結果：死；其次，你的重生的背後，牽扯到很多東西，背後的水很深。」

「好的……我……知道了。」說完這句話，我頹然地重新做回了地上。

「洛塵，容老頭子我問一句，你這麼關心阿楠，僅是因為他把你救了回來嗎？或者是他是你非常要好的朋友？」

「是啊，非常好的朋友。」

「有你這個朋友，這小子很幸運啊。」

「應該是我們都很幸運。都結交到了非常不錯的朋友。」

「呵」老爺子喝了一口酒，微笑了一下，對我的答案不置可否。

一老一少之間陷入了短暫的沉靜。老爺子繼續自飲自酌；我則是雙手抱膝，在那裡發著呆。

最後，我率先打破僵局：「繼續聊那個地址的問題吧。」

「行，繼續吧。」說著，老爺子變戲法似的掏出一塊肉乾丟給我，「嘗嘗看吧！有助於你的血氣。」

肉乾的賣相併不怎麼好，很黑，而且還有一股類似於中藥的味道，看起來就感覺味道不會太好。

我嘗試著咬了一口，硬，非常的硬。那種口感，就像是在啃食一塊棒冰。我一隻手抓著肉乾，然後努力扭動脖子，艱難地從上面撕了一塊肉下來。

肉塊在嘴裡越嚼越多，一股濃烈的中藥味也在口腔中爆開。伴隨著我的下咽，我能感覺到有一股灼熱感逐漸流遍了我的全身。

「這樣的肉乾，鬼怪聯盟內部網站的標價是一個貢獻點，你可以買二十公斤。我事先給你準備了二百斤……」

「不會變質嗎？」我停止咀嚼肉感的動肉乾，咽下肉后問。

「放個兩三年都沒問題，我在擔心這些肉可能都不夠你撐二到三個月。」

我繼續咀嚼肉乾，沒有反駁。因為我自己也清楚動用鬼怪的力量，對於血脈之力，其實也是非常大的開銷。尤其是我每天晚上還要在夢境中和神通們捉對廝殺。那消耗可就看稱恐怖了！

「你還有要問的嗎？」

「沒有了。」

「沒有的話，把肉乾吃完，然後就回去睡覺吧。哪怕睡不著，也躺著。要不然，丫頭又要鬧了。」

說完這句話，老爺子起身離開了。但每走幾步，他又回頭叮囑了我一句：「不要再洞天里放一些奇奇怪怪的食物。」

這句話讓我差點被肉乾噎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