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選擇
我正在老爺子的後面，原路返回，思考著老爺子丟給我的選擇：是變成鬼，還是變成神？
老實說，我對變成鬼並不排斥。因為從那個門衛的言行來看，如果他沒有騙我，那麼我在上一次死亡后，極大可能是去了鬼界，並且在鬼界獲得了一定的地位。但是變成鬼就等於和惡魔簽了協議，我無法回頭。
但是變成神，意味著我將要斬去七情六慾，這個是我無法接受的。以前我之前的教育經驗還有所閱讀的書籍，再告訴我：人與神之間的差別是人性。我做不到麻木不仁。
而且老爺子又是妖孽中的怪胎，僅僅是一盤棋，就可以把我拉進一個陌生的場域，而且又說自己既不是鬼，又不是神，而且對那些神靈和鬼怪都帶有著一定的輕視，最大概率是那種隱世高手。
那就意味著，他還是願意保住我的。畢竟現在的我們，有一個相同的目標：找到阿楠，並把他帶回來。
「老爺子，我能問一下……」
「你要問的，是靜初的選擇吧？」
「……對。」
「她從小跟在我身邊，大概率是走和我一樣的道路。你是半路出家，不可能走這條道路。」
「不試試，怎麼知道，不行呢？」
「不，你不行。因為阿楠的這具身體是一種特殊的體質，沒有辦法走過這條道。我以前給阿楠檢測過。」
得。
「那麼，我選擇……鬼怪。」
「其實你可以放棄的。做個普通人。因為無論是哪一條路道，都意味著你要和過去的生活說再見。所以他當初的選擇……是暫時擱置。」
「那老爺子，現在的形式不一樣了。而且，你可就根本不了解我和他之間的羈絆啊！這個傻瓜，既然把我拎了過來，那麼我就有責任，把他重新拽回來。」
老爺子停一下了腳步，回頭望著我。黑暗中，他的兩隻眼瞳似乎才發光。
我沒有膽怯，而是直視著他的雙眼：「老爺子，我發誓，無論阿楠變成什麼樣子，我都會把他帶回來！」
「希望你記住你說過的這句話，跟我來。」
很快的，我們離開了地道。老爺子把那幾本書放回了原位。之後又示意我跟著他進入另一個書房。
「你去把右側書櫃，第三層，從右往左數的第七、八、九本書拿下來，這是關於鬼怪的各大種族及其天賦和你的成長規劃的。」
「好的。」
「還有你如果想要了解神族的話，左側書櫃，第一層的12本書你都可以看。但是只能在這裡看。」
「不能帶回家？」
「不能，只能在這裡看。」
「行，那我先了解鬼怪。」
我一邊和老爺子交流，一邊開始搬書。鬼怪的書名非常簡單粗暴：《鬼怪天賦大全》《鬼怪各大種族及其來源》《鬼怪各大種族成長規劃》。
和神仙有關的書名就比較抽象：《劍御》《芍藥》《星途》等等，讓人不明所以。
我先把和神仙有關的書丟在一邊，抽出《鬼怪各大種族及其來源》。
「鬼怪之祖，也就是世上第一頭鬼怪，抽出自己的脊樑，化成了以骨龍族為首的一系列骷髏類生物，他的血肉和脂肪衍化成了憎惡類和惡魔類。他身體內的法力，演化成了巫師一族。剩餘的軀殼，孕育出了鬼界的其他生物。」
這是整本書的開篇第一頁，之後就是目錄，就是各種鬼怪類別。
我先翻開惡魔類和骷髏類。
惡魔類開篇，就是一張龐大的……祖譜，其混亂程度不亞於希臘神話，其複雜程度在我粗淺的認知中僅稍遜於曹大家的《石頭記》。而且在最後面還有一句批註：惡魔力量的繼承者體內可能存在多種惡魔血脈，但是血脈的力量會隨著數量的增加而減少。
之後的內容稍微正常一點，首先是七大原罪分別對應的七惡魔：路西法對應的傲慢，瑪門對應的貪婪，阿斯蒙蒂斯對應的色慾，撒旦對應的暴怒，貝露賽布對應的暴食，雷維阿坦對應的嫉妒，貝露非格魯對應的懶惰。而且在這些惡魔的最後，還有一句批語：掌控原罪，需要強大的內心。
然後的惡魔則是……魅魔！！！這讓我想起了以前看的某些二次元番劇。
深吸一口氣，果然。一種是夢魅，另外一種則是妖魅。關於夢魅的介紹和我印象中差不多，概括一下就是，等級較低的夢魅只會讓你第二天頭昏腦脹，沒什麼精神。但等級較高的夢魅會形成一種名為「夢域」的領域，將人的意識永遠困在其中。
妖魅的介紹……文字介紹還好，圖片介紹，不論男女，張張都是18禁。
「哦……」
我捏了捏自己都眉心，選擇快速翻閱。
骨龍，骷髏類生物中的王者，數量稀少，每一頭成年骨龍自帶一個天賦領域。
……
憎惡，全身上下的脂肪層極厚，內部的脂肪和血肉具有極強的腐蝕性。
……
巫師，有著強大的元素感知力，可以通過後天練習御動魔法。
……
合上書本，我捏了捏眉心。真正吸引我的，是巫師和骨龍。雖然從介紹上來看，一個像是允許麻瓜參與的霍格沃茨預備役，另一個則像是……龍型超級賽亞人。
我合上書本，揉揉太陽穴，剛打算把書本放回去時，目光瞥到了一行熟悉的字跡。
「惡魔，應該是用血來轉化的吧？」
「老爺子……」話語還沒有出口，我便發現自己再一次置身於一片異空間之中。只不過這次不是棋盤，而是一座座廟宇。廟宇中的塑像有龍，有惡魔，有憎惡，有法師。
「選擇吧。」
一陣陣蒼老的聲音在空間中回蕩。我雙手捂住耳朵，平復著心境。
一個個碎片印記，在腦海中飛速的劃過。最後我的選擇是……
「惡魔與夢魅。」
說著，我大步流星走上前，觸摸在了惡魔的塑像上。
下一刻，我再次回到了書房，依舊保持著那種坐著的姿態。
老爺子不知何時已經來到了我的面前，與之前不同的是，他的左右手各一支試管，分別裝著紅與銀兩種顏色的液體，眼瞳中閃爍著詭異的光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