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同派之戰 引發深思
左甫堂輕笑一聲,化掌為爪,運氣直接提起地上的拐杖,
雙手抓住拐杖兩端,橫頂一擋,腳上馬步一蹲,奮力上推,
米久山方刀砍在拐杖之上,只聽到「鐺」的一聲,方刀被彈起,
原來左甫堂手中的拐杖,是他日常行腳的兵器,一柄「鑌鐵玄杖」
左甫堂推開方刀后,鬆開左手,直接用鐵杖朝米久山頭上打去,
米久山空中轉體,落到一旁的墳包之上,躲過鐵杖,
落地瞬間,腳下一瞪,身體旋轉,舉刀過頭,直刺左甫堂腰部,
左甫堂反手背過鐵杖,右手胸前蘭花劍指,深吸一口氣,嘴裡輕念咒語,
身體頓時化身成影,閃退數步,
米久山驚到:「移魂換影。。」
瞬間手中方刀變刺為掃,拱腰掃過一刀,
左甫堂早有防備,直接躲過,
米久山搶佔左甫堂站位,置身新墳頂端,左甫堂閃身到另外一處站穩,
輕聲譏諷道:「米先生雖為三錢,功力高左某一階,但左某也不是那麼好惹的,」
說罷,鐵杖狠狠插入墳頂,雙手周身化半圓,雙手劍指十字交叉胸前,口中念念有詞:
「天罡正氣,地玄吾昌,三皇五帝,借我洪荒。」
「元始天尊,授予正欽,正一天師,授我法魂。」
米久山見狀,知是在喚屍起行,甚是驚訝,做好防勢,
左甫堂雙手再次變換,左手前劍指朝天,右手后抬,劍指懸於眼前:
「天地正通,五行陣法,太上仙君,急急如律令~~~」
右手空中一指,再道:
「大道洪荒,乾坤借法。。。起~~」
頓時,四周幾處垮塌的墳墓,和一些散露的棺槨,泥土翻起,棺蓋驟然飛出,
「噌噌噌。。。」數具已有腐敗的屍身,立於墳邊、棺內,
左甫堂哈哈大笑起來,道:「米先生,沒想到吧。。。」
這一動靜,嚇的周圍埋伏的衙役,一個個趕忙捂住口鼻,大氣都不敢出,
米久山見到此情形,到是不慌不忙起來,天丑收入鞘中,掛置腰間,反背雙手說道:
「難怪你這麼有自信,原來早有防備,事先貼好了符紙,就等人入瓮啊,」
左甫堂道:「那麼多活人失蹤,敗露是遲早的事,不做些防備,我早死幾百次了,」
「我找幾個生人,不就是為采個陰,補個陽嘛??幹嘛那麼大舉搜尋,」
「原本不想殺人,等我歸元之後,自會把失蹤之人發返,」
「就怪你們苦苦相逼,逼的我不得不用異邦殭屍蠱蟲,不給你們點厲害,還真當我好欺負」
米久山譏諷道:「你到是說的挺輕鬆,等你歸元放人,那些人不是痴就是呆,生不如死,」
「你。。。不過,還好上蒼有眼,蠱毒已解了,」
左甫堂聞聽,連忙驚奇道:「不可能,這怎麼可能,我那殭屍蠱,乃我異邦大師傅所教,整個雲貴川江,無人能識,你怎麼可能解的了??」
米久山說道:「你還好意思說,欺師滅祖,還異邦大師傅,就你有大師傅嗎??」
左甫堂急道:「老米,你不要欺人太甚,你認為你巫術高我一階,就苦苦相逼,兔子急了還咬人呢,我跟你拼啦。。」
說完,懷中掏出搖鈴,念動跳屍符,急搖鈴鐺,「鈴鈴鈴。。。鈴鈴鈴。。。」
周邊亡人屍身憤憤跳起兩丈多高,
直撲米久山,
米久山大喝一聲:「自作孽,不可活。。。」
奮力跳起,空中拔出東洋雙短刀,影過屍斷,身旁兩具跳屍,瞬間攔腰斬斷,落地亂彈,
其它屍身紛紛撲向他站立的地方,
米久山斷屍落地后,閃身墳下,背跳上到身邊一顆斷樹,蹬腿前沖,朝左甫堂邊殺將過去,
左甫堂閃身一邊,腳踏天星,急鈴回拉,剩下的屍身,直接沖自己方向跳起撲來,
三、四具屍身跳到面前成排,米久山的短刀盡數砍在屍身上,
之間爛肉、布荊,亂飛,
還有兩、三屍身直接跳到米久山騰起的身下,
雙手僵直的飛著爪,只掏米久山腹部、下陰和胸前,
米久山雙腳一蹬,蹬在屍身的頭上,反身側面空中滾開避讓,
他清楚的知道,一旦被這些多年腐敗的屍身,抓到受傷,必屍毒侵身,痛苦難解,
避開屍身的掏、抓后,趕忙後退數步,與屍身保持距離,
左甫堂乾脆,擲鈴入地,雙手反掌朝天,仰頭大呼:
「影月焚天,化氣為元,我道即魔道,今日不是你亡,就是我死,」
「混天化氣,自控其身,乾坤顛倒,借屍還魂。。。」
左甫堂橫杖劍指,頓時周身泛起黑霧,眼露異光,化影跳屍,
米久山驚道:「巫仙術,化影還魂」
只見左甫堂身形,頓時化為幾團黑氣,沖入起屍的口中,
瞬間,七、八具起屍個個口噴黑霧,爆眼環睛,僵直著抬手,紛紛直撲米久山而來,
左甫堂一身化氣,操控數名屍身,這功力已遠遠超過二錢巫術,
米久山被逼的連連後退,
起屍之身,融合左甫堂的功力,左突右刺,直把米久山逼到一處死角,已是退無可退。
米久山在角落之處,右腳后蹬一小土堆,左腳前弓,雙短刀護住頭部,只露雙眼緊瞪起屍跳行的落點位置,
葉知府見米久山被逼到死角,趕忙大喊道:「上,都給我上,把這些邪祟統統殺死。。」
四周的衙役,聞聽葉知府的命令,面面相斥,平日里抓幾個賊啊、盜的還行,那見過這場面,
紛紛站在四周高處,你推推我,我推推你,誰也不敢上前,
葉知府急的不行,又開始在原地打轉,口中直喊:「廢物,儘是廢物。。。」
起屍見四周突然起身這麼多人,分神四顧,口吐黑氣恐嚇四周衙役,
米久山瞪住近前的起屍,右手突然收刀腰間,探手懷中,劍指掏出定身符,彈起空中念動符咒,
直指起屍額頭:「天地無極,乾坤借法,定。。。」
身前起屍瞬間垂手定住,不在動彈,
此時,其它起屍回神望向米久山,眼中異光突滅,泛起陣陣黑氣,向最中間的一具屍身匯聚,
米久山快速收起左手短刀,拔出「天丑」雙眼死瞪屍身道:「還想「匯氣歸魂」。。」
大喊一聲道:「受死吧。。。」
騰空三丈而起,化氣為勁,雙手緊握天丑,周身泛起白光,至空中極速直劈起屍,喊道:
「方刀十式,閉屍驅魂。。」
只見米久山手中天丑直劈起屍頭部,起屍側身避讓,
米久山落地瞬間,天丑方刀,在起屍身旁刀影四閃,
快速出刀,劈、掃、砍、挑、刺、頓、挺、推,
最後一式,全身勁氣積聚雙手,跪地滑推刀鋒,穿屍而過,
滑出二丈,天丑頭上一揮,翻轉身體,單腿跪地,天丑置后,單掌眼前,為防守勢,
起屍受此十招,避讓不開,中之七、八,僵直的身體,原地搖晃不定,瞬間爆裂,
碎肉爛布爆開數丈,一團黑霧重摔落地,左甫堂霧消身現,翻落在地,口吐鮮血。
其它屍身,紛紛眼閉倒地,不住抽彈,
米久山慢慢站起,走到左甫堂跟前,天丑直指鼻尖,怒目直瞪的左甫堂全身發毛,
左甫堂捂住胸口,連連撐地後退,
米久山瞪他半天,揮刀一甩,三丈開外一棵枯樹,頓時爆開數段,碎屑橫飛,
收刀腰間,轉身前走幾步,目露凶光,微微回頭道:「你真是我派恥辱,真想殺了你。。」
左甫堂傷重倒地,平躺墳地路邊,緩緩大笑,笑中所含悔意、歉意、怨氣,又哭又笑,
葉知府見左甫堂倒地,慌忙喊道:「快快快。。。抓起來,帶回衙門,」
四周衙役紛紛聚攏,黃捕頭指揮著幾人架起左甫堂,正欲帶走,
左甫堂開口說道:「請教先生一事,」
眾人停下,等左甫堂說完,
米久山沒有回頭,應道:「說吧,」
左甫堂怏怏的問道:「難道,先生就甘心,一輩子行此陰陽之差??終其一生??」
米久山站在原地,也不回頭,也未作答,獃獃的站立原地,
片刻,見米久山遲遲沒有答覆,左甫堂大笑道:「然也。。哈哈。。哈哈哈。。。」
葉知府趕忙喚人把他架走,幾名衙役將左甫堂拖行而去,
黃捕頭左右指揮其它衙役,收拾四處散落的屍體,
葉知府來到米久山身旁,輕聲問道:「米參辦還是先回吧,他就是個瘋子,別理他就是。。」
米久山微微閉眼,沖葉知府拱了拱手,向回城的方向緩步走去,
走出亂墳崗,來到那處整齊的腳印邊的石頭上,回頭看了看亂墳崗,
心裡久久的迴響著,左甫堂最後說的那句話:「難道,先生就甘心,一輩子行此陰陽之差??」
「先生甘心,一輩子行此陰陽之差??」
「一輩子行此陰陽之差??」
「陰,陽,之,差??」
回過頭來,米久山狠狠的捏了捏腰間「天丑」的刀柄,撇嘴一笑,自言自語道:
「不然呢。。。我可不想在這兒安身後事。。」
頭也不回的,往關山,家的方向走去。
茅竹屋就在不遠處,
院外黑夜中,一身影在院門邊緩緩踱步,茅竹屋小武生和呼延凌的房中,點著燈,
米久山見有人在院外徘徊,快走幾步近前,
黑夜中的身影見米久山近前,立於院門正中,摸著下巴鬍鬚,
米久山瞪睛一看,激動的輕喚一聲:「大師傅,怎麼是你。。。」
米嚴重一臉笑意的看著他,說:「回來啦。。」
米久山分外高興,激動的上前握住米嚴重的手,說:「怎麼不進屋啊??站這裡不冷啊??」
說完就要拉米嚴重進院子,
米嚴重輕輕掙脫米久山握住的手道:「我就不進去了,本欲往關外雲遊,途徑辰州,」
「聞聽近幾月辰州城怪事連連,遲遲不得而破,故繞過看看,」
「我已回返辰州,有段時間了,只是見你遲遲京都未回,未露身形,」
米久山趕忙問道:「那天的鏢書??」
米嚴重道:「我就知你粗心,只記師祖手記,能知道「殭屍蠱」」
「不過我的手記書寫雜亂,怕你看不到批註,故一直在辰州府衙,對面的客棧等你返回,」
「欲等你一人時,-與你會面,哪知你現在這麼忙,回京后一時都不得閑」
米久山摸著腦袋,不好意思的說:「只是事與湊巧罷了,現在戰亂皆平,平日看管義莊,行腳驅屍事少,閑的很」
「那大師傅剛才。。。」
米嚴重上下看了看米久山道:「我一直在暗處觀看,只是沒想到,你現在的巫術如此精進,」
米久山趕忙回道:「哪裡,大師傅又想二弄我(騙人的意思),」
米嚴重笑道:「怎麼會,確實很有精進,特別是方刀十式,已是爐火純青,為師怕都要有所不及了,不過怎麼說也四十好幾的人了,還得悠著點,」
「大師傅謬讚,還是進屋說話吧,」
「不啦,今你事也結,我還是喜歡自由自在,呵呵呵。。。」
米久山有些失落的說:「大師傅,這麼多年沒見你其身,也不知你。。。」
「徒兒有很多事想跟你說說,你就不能。。。」
米嚴重微笑道:「不啦,你現在也是獨掌一方,凡事處之得當,有無我在身邊,無非多個伴而已,你知道大師傅喜歡自在,還是四處走走新鮮」
米久山低頭沉思,突然想到劉伯溫贈送的術冊,正欲告之,
抬頭卻不見大師傅身影,
空中一聲音道:「人其一生,隨心就好,陰陽諸事,皆是拂塵。。。」
「照顧好我的徒孫們,自己保重吧。。。」
米久山回身,望著聲音飄去的空中,輕輕說道:「哦。。大師傅。。。」
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