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長沙城外 夜宿望城
武生怏怏的回到休息的地方,
呼延凌正在整理馬匹,見武生返回,撇了一眼,問道:「大俠,忙完啦??」
武生呵呵的一臉傻笑,低著頭,不好意思的慢慢走到呼延凌身邊,
呼延凌繼續道:「我們是行腳之人,不該管的閑事,最好還是不要管,」
「哦。。。」武生有些不服的輕聲說道:「也不能見死不救吧??」
呼延凌聞聽武生不服,道:「唉。。。你還真犟,這江湖上刀刀砍砍,行行殺殺的事多了」
「你管的過來嗎??管殺人放火,盜搶擄掠的有官府,你是幹嘛的?」
「平辜招惹些仇家,行腳驅護本就招人嫌棄,成天還光應付仇家都夠受了,你還怎麼做事??」
「各行有各行的規矩,咱們走陰陽的人,走好陰陽,做好本分就是,江湖閑事越少越好。」
彭武生見師兄有些生氣,也不好再說什麼,低著頭整理起自己的馬匹,
二人整理好馬匹,上馬緩行官道,武生見師兄不理不顧自己,深感自己卻是有些魯莽,驅馬上前,與呼延凌並駕齊驅,輕聲道:
「師兄,別生氣了,是師弟魯莽了,大師傅讓你一起來,就是看著我的芒,呵呵。。」
「這往後,師弟有不懂的地方,一定先請教師兄,」
呼延凌也懶的回頭看他,說道:「你可記住了,我們行走陰陽,避諱很多,」
「素日里出來,有大師傅招呼,這次就我們兩個,得多長個心眼才是」
「必竟江湖險惡,有時候讓人防不勝防,」
「切記,我們行走陰陽,一不管妖、二不管盜、三不管生人諸事,只管生死,避人遠之」
說完長嘆一口氣,道:「這人啊,一生不平之事,太多,不是我們能管得過來的」
武生聞聽,連連點頭呼應,但心中諸多疑問,見師兄模樣,也不好過多詢問,
二人騎馬緩行很久,天氣又熱,都感覺很累,
總算,前方漵浦縣城出現眼前,兩人驅馬快行,入漵浦縣城落腳。
後幾日,二人一路晨急日緩,夜宿客棧,也算清閑,
不日,便來到距離長沙城不遠的一個小村外,
見有村落,兩人停馬,
呼延凌對武生說:
「天色漸晚,入得長沙城已是半夜,無法落腳了,不如今晚就這村子里找個住處」
彭武生看了村子一眼,應道:「嗯。。。師兄安排,」
村口界碑,一塊斜插入地的界碑上刻:望城
二人下馬,牽馬步行,入村村口村道兩邊種有一片松樹,自然形成了一片小松林,
村外是很寬的一片荒地,按說這村子周圍前後,怎麼的也該種些谷啊、稻啊什麼的,有人家所在,怎麼會不把村邊的土地利用起來種植莊稼,
二人一路走,都是心升疑惑,前後左右,上上下下到處看看,
入村半天,沒有遇到一個村民,
走到村子里的一棵大樹下,天色暗沉,也分辨不出是什麼樹,樹上吊著口古鐘,不是很大,最多一懷,樹下有一石桌四凳,可能年長月久,已陷入泥土內半截。
微風吹來,二人樹下頓覺全身涼爽,
呼延凌走到樹下,見遇不到人,鬆開韁繩,鬱悶的蹲在樹下石凳子上,環顧四周,甚是安靜,
武生走到古鐘下,抬頭看了看古鐘,摸了一把,隨後摸著頭一臉疑惑的問道:
「師兄。
。這村子怎麼連個鬼影子都沒見啊??一個人沒有,」
「這才剛入夜,這村子里的人睡的也太早了吧??房子到有幾間,點燈的沒有一戶呢,」
「這可怎麼辦??看來今晚得睡這大樹腳下了。」
呼延凌石凳上蹲著,輕抬了抬屁股,調整下蹲姿,沒蹲穩,一隻腳掉到地上,順手在樹下扯了一棵草桿含在嘴裡,也不搭話,收腳繼續蹲在石凳上,到處看,
村子不大,一條五尺寬窄的泥路,穿過通村,路的兩邊一大片荒地上,依稀散落的建著些茅草屋和泥牆屋,到是家家戶戶都修有院子,籬笆院子、泥巴牆院子都有,
稍遠處一棟二層土木房子,吸引了呼延凌的眼光,門口豎著個旗杆,沒有掛旗子,屋前翹出的瓦檐下,掛著一串五個長燈籠,沒有點燈,
呼延凌瞪著這幢房子,站起身子朝那邊走去,
彭武生趕忙牽起兩匹馬,跟隨在後。
剛才在樹下看著這屋,只看到側面,來到屋前才發現,這二層房子的一樓點著燈呢,微弱的燈光隔著紙糊的窗戶,微微跳動,
呼延凌趴在門邊的窗戶上,往房內看看了,什麼也沒看清,
反身來到門前敲了敲,問道:「有人嗎??我是過路的。。」
武生牽著馬站在身後,抬頭四周看了看這棟房子,挺舊,到屋外打掃的挺乾淨,也是整個村子唯一沒有院子的房屋,房子就建在離泥路邊幾米寬的地方,房前一坪場,什麼也沒有,
見無人應答,呼延凌又敲了敲,提高嗓門喊道:「有人沒有,我是過路投宿的,麻煩你開開門」
敲完趴窗子上又往裡看了看,還找了個小縫往裡敲,
半響,窗子里有人影浮動,總算是來人了,
「嘎吱」一聲響,一樓木門開了半截,有人探出腦袋看了看二人,有些驚慌的問道:
「你們是什麼人??有何事??」
呼延凌趕忙應道:「你好,我們是行腳趕路的差人,前往長沙城理辦公差,天色已晚,恐進的長沙城無處落腳,只能在此借宿,不知道可不可以??」
開門的人見是來借宿的,探出半個身子,仔細打量了二人半天,開了半扇門說道:
「馬栓門外,你們趕快進來,快點。。。」
二人一聽,搞定,心有略喜,呼延凌連連說道:
「好呢,謝謝啊,謝謝啊。。。」說完隨著開門的人進到屋內。
武生趕忙回身把馬栓在了旗杆上,拿上所有的行李,也趕忙進到屋內。
屋裡的程設來看,是家客棧的布置,一樓大廳,三桌四凳一櫃檯,入內左邊靠牆一樓梯能上到二樓,右邊靠牆是櫃檯,放有賬本、酒罈等一些傢伙什,櫃檯旁是一小門入到後院,
開門的個掌柜模樣的人,三、四十歲的樣子,戴個扇帽,穿著長袍布鞋,一盞半截蠟燭燒了一半,放在櫃檯上,
進到屋內,呼延凌沖著掌柜施禮道:「你這裡看著像是個客棧,怎麼這麼早就關門歇業了啊?」
掌柜的等二人進的屋內,趕忙關門,見呼延凌問自己,趕忙把手指放嘴上輕聲噓道:
「噓噓。。小聲點。。。」
一邊招呼著二人入座,一邊輕聲說道:
「我這裡本來就是一家客棧,你們是外地來的吧??」
呼延凌應道:「是,我們是辰州城過來長沙辦事的,」
掌柜的繼續說道:「就是咯,你們一路入村,沒看到嗎?這才剛入夜,村裡都沒人嗎??」
武生道:「是哦,我一路都奇怪,雖已入夜,也不至於連個鬼影子都看不道吧。」
掌柜的趕忙又「噓噓」幾聲,輕言道:「哎。。。你們有所不知,」
「我們村,叫望城村,再往前就是望城縣,再過去二十幾三十里路,就是長沙城,」
「別看我們村不大,都是雜姓,但必盡在官道旁,大多是做點小買賣的人,原來一直挺熱鬧的,家家戶戶不到很晚都不熄燈的,」
「可是不知道怎麼回事,今年頭春,村東頭祠堂不太乾淨,老是有人一到入夜,就看到有人在村子里四處溜達,」
「也沒見到過長什麼樣子,看到的人想趕上去問問呢,就怎麼都追不上,每次追到祠堂附近,人就不見了,你們講怪不怪??」
「那個祠堂都荒廢了有些年頭了,是這村子原來一戶人家的祠堂,一家人早年間做買賣發了財,卻不知道怎麼回事,一夜間搬到長沙城去了,」
「也沒和誰打過什麼招呼,就那麼一夜間都搬走了,反正怎麼傳的人都有,」
「有講別個發了財,不願和村裡人交道了;有說男的拋家棄子自己走了的;也有講他們一家人不是搬走的,是被人謀害了的,反正說什麼的都有,」
「但是他們走了后,村子里也一直沒發生事,慢慢的就都忘了這些事,」
「可是今年頭春,那個祠堂里老是入夜就不安靜,村裡有膽子大的人進去看過,裡面什麼都沒有,但就是一到入夜就鬧,有人講是那家人死了,轉來尋仇索命的,」
「這不越傳越神,搞的村子上上下下,都怕的要死,一到晚上就都不出門了,乾脆熄燈睡覺」
二人聽完,都感到奇怪,呼延凌問道:「掌柜的貴姓??」
「鄙人姓:陳,名:華,村裡人都叫我陳掌柜,」陳掌柜站在櫃檯邊說道:
呼延凌繼續道:「那村裡有沒有發生什麼事呢??」
陳掌柜說道:「那倒也沒有,就是每次晚上有人路過那個祠堂,說裡面有什麼東西再鬧,」
「又沒人敢晚上進去看,都說有鬼,說到晚上還出來到村子里溜達,這不。。。」
「村裡也找個道士開個壇,還是沒用,都是人傳人,搞的人心惶惶。」
武生趕忙問道:「那怎麼村子周圍的地也沒人種呢??」
陳掌柜思索了一會兒道:「這個呢。。怎麼說呢,」
「有些地是別人家見村裡老這麼不得安寧,有親戚的就搬到長沙城去了,有的呢,說是在地里半夜也看到過女鬼,老在地里嚎,被嚇的不敢種了」
武生趕忙說道:「什麼鬼啊??這麼冤??不去投胎的哦??」
陳掌柜趕忙說道:「鬼曉得,反正是人傳人,又沒那個受傷,所以這後面也沒人管了」
呼延凌也是越聽越感到奇怪,輕聲笑道:「呵呵。。是個怪事,」
陳掌柜翻開一個簿子,說道:「你們二位住宿吧??」
呼延凌趕忙道:「是,是,是,光聽掌柜說古去了,把正事忘了,」
陳掌柜說道:「二樓第一間房,是個雙人房,你們就住哪裡吧,村舍簡陋,一晚五錢」
說完,在簿子上登記了二人姓名、事由等一些,便帶二人上樓看房,
掌柜打開二樓房門,幾人入到房內,房子里除了兩張床,兩把椅子、一個茶几和一個洗臉架外,其它什麼也沒有了,
陳掌柜說道:「就這條件,住的話,我一會兒給你們送些熱水上來,」
呼延凌道:「挺好的,有個落腳的就行,那就麻煩掌柜的了,」
陳掌柜說完,出門忙活自己的去了,
武生走到房外過道上,左右看了看,左手邊還有兩間房,中間的房內沒有點燈,應該是空房,最裡面的一間房卻好像有燭光,
推開過道上整對著房門一扇窗,整好能看到客棧的院子和外面的泥路,一眼望去,黢黑一片,太安靜了,連夏末的蟲鳴、蛙叫聲都沒有,還好有點月光照著。
這二樓到是蠻涼快,微風輕輕的吹著,趕了一天的路,此刻,武生到是感覺挺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