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我要把他找回來
「也許曾經有人告訴你，一個人可以走得很快，但是一群人能走得更遠，不是我調侃你哦，現在的你，就是爬，也爬不了幾步……」
白髮女子抿了一口茶，看了看旁邊被包成木乃伊的男人，但是她很快失去了興趣，天已經發白了，她得抓緊時間多看會星星。
「每當我獨自一人喝著茶看看天的時候，我就會想…我找她，究竟是為了什麼，是為了責任嗎？是為了親情嗎？我知道都不是，她是唯一能證明我還存在的人，在這偌大的世界上，所以我要先確認她的存在。」
女人晃了晃空杯子，放了下來，又端起放在男人前面的熱茶，反正不喝浪費了。
「你呢？你的想法呢？」
「我…我要把他找回來…」
「好。那就休息明天一天再上路去沙漠吧…」
「玄塵。」
男人嘴聽見了女人在叫他，動了動，什麼也沒說。
…………………
刷~
刀尖在玄塵的瞳孔中不斷放大，首先出現在玄塵腦海的，就是跑，趕緊跑，對死亡的恐懼驟然爆發下，本來應該刺入腹部的菜刀也只是劃開了一道口子。
見到這一幕的辰楠大笑一聲，在她的視角，玄塵面無表情的輕鬆躲過了她的攻擊，她在笑，因為她有些害怕越是接近玄塵，越能體會到那股威壓，辰楠能粗略地感覺出來，威壓在逐漸上升，但是上升的速度極為緩慢，換句話說，拖得越久越對她不利。
活下去…活下去…我得…活下去！劍…我還有劍…玄塵輕呼了口氣，右手握住劍柄，晃了晃，抖開包裹著的布條，手一伸，劍就對準了辰楠。
「生之…」
「啊？！」
辰楠身體一震，痛苦地蜷縮在地上，心臟的刺痛告訴她，無法開啟生之火。
我…我的生命…不多了？
辰楠伸出手，手有些顫抖，劇烈的疼痛終於還是讓她從癲狂中清醒了過來。她看到了自己的手，一隻手纖細白皙，血污更增添了妖艷，另一隻手乾枯焦黑，還有讓人不安的黑線部於其上。
我…這不是我！我…誰？
滋~
辰楠的意識被扯碎了。
也許是自我意識的覺醒，額頭的黑點滋的一聲，瞬間，又有無數黑線延伸，眨眼間就覆蓋了另外半邊身子，辰楠目光一滯，屬於人的部分被扯碎，此時，氣息又暴漲了一截，辰楠咧開了嘴，一口咬住刀柄，以幾乎爬行的姿勢暴沖向了玄塵。
玄塵瞳孔一縮，下意識地橫著舉刀去抵擋。
玄塵被一股大力從背後擊飛，一直在地上滾了幾圈才穩住身體，幾下呼吸間，疼痛才涌了上來，手一摸，劇痛從背後襲來，如果玄塵能看見的話，一定會對背後觸目驚心的刀傷感到恐懼，他明白了，明白了事情的經過。
他根本就沒有擋下來，或者說，以辰楠的速度他根本就沒有資格和她碰刀，辰楠在接觸瞬間速度再次暴漲，身體一扭，閃到了玄塵背後，狠狠地來了一刀，附帶的衝擊力雖然大幅度削減了刀傷，但是沒有暴漲的速度這一刀又一定會被擋下，不管如何，天平都向著辰楠，狠狠地加了一筆籌碼。
辰楠伸手拿下嘴裡的刀，輕輕舔了舔，瞳孔也似乎受到感染，泛著點點紅光。
玄塵反應過來了，他費力地挪開壓在腿上的石塊，動了動，毫無疑問，骨折了，劇痛從背後傳來，一股不協調的感覺傳來，大概是肋骨也斷了幾根。
玄塵的視線有些模糊，各種感官都在迅速衰弱，一股疲憊感打心底里冒出。
終於，也輪到我了嗎…
叮…
一股冰涼的觸感從手上傳來，玄塵瞬間清新了不少，睜開眼，才發現偶然間是手碰到了那斷劍，玄塵搖搖晃晃地撐起身，憤怒，委屈。
為什麼？為什麼這麼對我？！痛，真的好痛…
玄塵眼中凶光一閃，對著辰楠凌空就是一刀，但動作違背了本意，刀沒有脫手飛向陳楠，這一次，不是玄塵握住了刀，反而是刀柄吸住了玄塵的手，相對應的，是一道無匹的劍氣橫空飛出。
斷劍瞬間變重，玄塵一個不穩差點摔倒，雖然玄塵感知不到，但是劍的威壓消失了，而作用則完全沒有，陳楠再一次憑藉速度，躲過了劍氣，順著勢頭，又是一個加速沖向了玄塵，刀不在口，但是嘴張著，對著脖子咬了下去。
玄塵趕忙舉劍，對著辰楠伸過來的臉劈了下去，辰楠有些大意，因為讓她感到危險的波動消失了，眼下的不過是砧板上的肉，猝不及防下臉上直接多出一道傷口，當然只是皮外傷罷了。
辰楠有些意外，頭一歪，連帶著身體一起，轉身對著玄塵就是一腳，玄塵趕忙舉刀抵擋，但還是硬生生被踹飛，虎口崩裂，連帶著肩膀脫臼，斷劍終於還是無法握在手上，飛了出去，那一刻，斷劍的存在消失了，可視不可感之下，辰楠頭一偏，泛紅的眼睛盯著玄塵，癲狂的她當然看不到地上的斷劍，但是波動從危險到平靜，此時卻突然消失，難免讓她心存顧忌，那一道劍氣要是結結實實地劈中了，絕對會被當場秒殺…
比起辰楠的小心，玄塵的處境就凄慘多了，肩膀脫臼，背後刀傷，又受到大力衝擊，頭暈目眩的他再無法支撐，眼睛一閉，昏死了過去。
喧囂停止，隨著最後的沙瓦落地，四周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辰楠手刀轉了轉，默然地走向玄塵，看著倒在地上昏死的玄塵，她手一甩，刀鋒一閃，在空中化為了粉末…與此同時，一股寒氣自辰楠腳下升起。
………………
「女人，你可知道你在和誰做對？」
黑霧翻滾，一道冷冽的男聲從中傳來。
東方茗璃什麼都沒說，只是把掌中托著的一團雪霧，輕輕推向了黑霧，雪霧瞬間擴大，直接把黑霧包裹了進去。
「你！」
黑霧在被不斷削弱，終於有個模糊的人影顯露了出來，東方茗璃手一捏，雪花旋轉更盛，很快白霧就變成了紅霧，男人的慘叫也傳到了東方茗璃的耳朵里，這樣都沒引她出來，東方茗璃嘆了口氣，雪花旋轉的速度也降了下來。
「我當然知道我在和誰做對…」
「我不管你們天庭的勢力如何。」
「我不管你們天庭有多少頂尖高手。」
「都擋不了我…」
「啊呀呀，這位小姐，話，可不能說太滿…」聲音的來源處空無一人，只有一輪殘月緩緩轉動。
「我等你很久了…姬月夜！」東方茗璃手一捏，雪花瞬間加速，切割空氣的聲音在空中咆哮，黑霧中的男人哼都沒哼一聲就化為了碎片。
「如此暴力，採用這種方式的你，-究竟還是否配得上雪花的那份純白？」
「一個人造機器罷了，我還不至於畏懼這人造的猩紅，至於你，為了一個人偶，卻肯把殘月派過來？」
「哎呀呀，你都肯下如此血本了，我怎能不給個面子呢？」
「那好，姬月夜，我問你，我的妹妹東方鈴音，究竟在哪裡？！」
「東方茗璃！你僭越了，給你面子是看得起你！不要用問題，回答問題，你真的覺得，那還是你的妹妹嗎？」
東方茗璃沒有回答，她的手在顫抖，不是因為憤怒，而是因為無力，姬月夜說的沒錯，她無所不知，她一無所知，她所見到的，只有嘶喊，她不是姬月夜的對手，破壞殘月也沒有意義。
「我要把她找回來。」
「哼」
殘月轉了轉，劃破天空飛走了。
…東方茗璃有些累了，她決定去平民區看看，聽說那邊有個挺熱鬧的婚禮，也許鞭炮能讓她清醒一些。
……………………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你是怎麼回事，如此混亂的意志，是染物的特徵…染物……難道說X已經可以污染人類了？」
「罷了，染物…是不該出現在這片大地的東西…既然我還掛著「驅客」的身份，也該做些事情才對……」
東方茗璃拍了拍手。
雪花慢慢覆蓋在了辰楠的身上，辰楠笑了笑，身體卻動彈不得。很快，一個雪人出現在廢墟中。
雪人消散了，連帶著那份扭曲的精神，一起消散在了月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