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妖猴同黨
「堂下何人，報上名來。」
太白金星一甩浮塵，朗聲喝道。
「小的乃是蟠桃園的土地公，順便干點修枝清掃的打雜活計。」
大頭侏儒縮著腦袋滿臉堆笑，彷彿剛撿了個寶似的。
「此番你上得堂來，欲要指證何人？」
太上老君捋了捋鬍子，笑眯眯的問道。
「他，就是他！」
大頭侏儒不出意外的又將手輕輕一點指向了郭嘯天。
「此人勾結反賊，其罪當誅！」
反賊？
這又是什麼幺蛾子？
郭嘯天完全被他說懵了。
剛才還只是偷渡加猥褻，這一轉眼就變成誅連九族的重罪了。
完全是想將自己置於死地呀！
陰謀，這其中一定有個大陰謀。
但郭嘯天想破腦袋，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被捲入其中。
謝將想奪權很容易理解。
嫦娥眼力也許比他好，見自己突然從水中冒出來，誤以為是怪蜀黍也能解釋。
但這個小矮子竟然誣告自己是反賊！
為什麼？
「好，你就將那一天你所見到的情況如實說來。不用害怕，本尊定會保你平安。」
原始天尊撫撫道袍，沉聲說道。
「是是。小的這就說，絕無半分隱瞞。」
大頭侏儒微微挺直了小腰板兒，好像以為挺直些就能顯得個子更高點似的。
「大人請放心，小的一向誠實可靠。我將向各位大仙如實稟告那天的所見所聞。」
「好，你說吧。」
太白金星眯眼示意道。
「那日一大早，我本在園裡修枝掃葉。蟠桃大會即將在園中召開，王母娘娘命我做好準備。正當工作快結束時，有個妖猴化作一隻蒼蠅溜了進來。
這廝法力不小，罵罵咧咧的在園中四處胡鬧。我急忙遁入地下暫時躲避，只留了半個腦袋隱在枯枝敗葉之下。沒一會兒，此人……」
大頭侏儒將黑乎乎的手指向了郭嘯天。
「此人就從瑤池那邊捂著受傷的半邊臉跑了過來。與那妖猴接上頭后，兩人談起未受王母邀請這事，都覺得很沒有面子。均對王母娘娘懷恨在心，居然居然罵她……罵她……」
「罵了什麼？但說無妨。為了取證也只能得罪娘娘大人了。」
太上老君抬手往西方拱了拱，命令他繼續講下去。
「好好。我說，我說。他們二人都稱呼西王母為老妖婆。罪過罪過，大膽狂徒竟然出此污言穢語。王母娘娘何等尊貴之人，竟被他們說的如此不堪，光這一條就能定他們個死罪。」
大頭侏儒氣急敗壞的捶胸頓足，估計連他親娘被人罵了都沒這麼惱怒過。
「他與妖猴一合計，準備吃光樹上的桃子。讓蟠桃大會開成無桃大會。用心之險惡之歹毒，實難用三言兩語來描述。」
「由於樹上桃子實在太多，他倆邊吃邊扔一路破壞。可惜那蟠桃都是百年才能成熟的仙果呀！別說凡人啦，就是仙人也得等百年才能吃上一回。竟被他們這樣的輕易浪費了。可恨，可恨呀！」
大頭侏儒扯著衣襟痛哭流涕，彷彿剛死了爹娘一般。
哼！郭嘯天現在才終於弄明白，那些桃子為啥一掉到地上就不見蹤影。原來都是被這老小子給偷走了。
小偷啊，小偷！
他現在完全是在賊喊捉賊。
「後來……後來這個人就先打瑤池裡遁走。
再以後的事大家就都聽說過了。妖猴逃走時被眾仙撞上，惱羞成怒推倒仙樹。直接成了天字第一號反賊！此人……」
大頭侏儒再次抬起手臂指向郭嘯天。
「此賊人在蟠桃園中與那妖猴相談甚歡，還一直『猴兄弟，猴兄弟』的叫，好不親熱。所以必是那妖猴的同黨無疑！」
「很好！你所提供的這條線索非常重要。他偷渡瑤池私闖蟠桃園，調戲嫦娥仙子被玉兔咬傷的事實，都被你一一證明。好，很好！這廝竟然還與反賊有聯繫，真是想不到呀。如此看來需要罪加一等，罪加一等！」
元始天尊從座椅上「嚯」的站起來，轉身向高台之上的玉皇大帝作揖道:「臣懇請將這犯人加上一條謀逆之罪，請予以恩准。」
「准了！」
玉皇大帝略微頷首，冕旒上的珠子前後不停的搖晃起來。
完了！
郭嘯天連喊冤的力氣都沒有了。
連玉皇大帝都已決定的事，誰還能改變呢？
哼！
頭掉了碗大個疤。
投胎轉世后咱又是一條好漢！
他不想再掙扎了。因為很明白，掙扎了也沒用。
「我在此宣布，前任天河元帥一案審理結束。」
原始天尊轉回身再次面對郭嘯天，一臉的莊嚴肅穆大義凜然。
彷彿已變身為正義的化身。
「罪人郭嘯天大逆不道觸犯天條。犯下私闖瑤池禁地罪、猥褻嫦娥仙子罪、串通妖猴擾亂天庭治安罪、損害公物罪、侮辱王母罪、偷竊貴重物品罪、最後還有一條欺君之罪！」
「郭嘯天，-你可認罪否？」
原始天尊雙眼如電直刺過來，嚇得郭嘯天慌忙閉起了雙眼。
「我認不認罪，還有什麼關係嗎？你不是早已把我的罪名羅列好了嗎？直接判就得了，我聽著呢。」
郭嘯天將心一橫豁出去了，他突然不再害怕。死人會害怕嗎？自己如今已是一個死人了，一個還有口氣的活死人。
大不了就從南天門丟下去，重新做個凡人也很好。天庭里當差，也不如自己原先想的那般快活。
天條中的限制也太多，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還不如在人間更快活。
去勾欄聽曲多好！
哈哈哈……
郭嘯天猛的仰頭大笑起來，越笑越響越笑越狂。他使勁的閉著眼不敢睜開，怕一松眼皮，淚水就將會如山泉般的湧出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
「大膽狂徒，你敢藐視本尊嗎？」
元始天尊一甩袍袖，大聲質問。
「哈哈哈，哈哈哈！」
郭嘯天依然緊閉著雙眼，對天尊的憤怒毫無反應。在他眼中，天庭已不復存在。
什麼天條，什麼正大光明，都是扯淡！
全是一群爾虞我詐的小人。
他甚至都已經開始有點兒相信那獄中瘋子張友人的話了。
也許……也許那老頭並沒有瘋。
也許……也許玉帝就是那張百忍。
一切皆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