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藤蔓
「那一刻,他人生的時鐘開始轉動.........」
一家咖啡店的門被推開,門上的小鈴鐺叮叮作響
艾娃找了一個靠窗的位置,余情跟著坐在了對面。
店裡人並不多零零散散做了兩三桌。
冬日慘白的陽光透過大窗打在艾娃臉上,本就雪白的肌膚又添了幾分冷色。
「喝點什麼?」艾娃接過菜單。
「我都行。」
「那就一杯拿鐵,一杯美式。」艾娃將菜單遞給服務員。
「你好像不是很吃驚。」
「沒有啊,我已經吃驚過了。」余情想起剛剛在那輛保時捷918里瞪著眼睛大口喘氣。
「你不問問嗎?」
「我不知道從哪裡問,搞不懂的事情太多了。」
「也是。」艾娃轉過頭從包里拿出一份文件,包著文件的牛皮袋上印著一個深藍色圓形圖案,圖案中央打著白色字母「VOP」。
余情接過來「這是什麼?」
「藤海閣大學的介紹和入學協議,我這次來就是想讓你來藤海閣讀書,你邊看我邊給你講。」
余情打開牛皮袋將裡面的文件拿了出來,第一張是藤海閣大學的簡介。
簡介右上角是藤海閣的校徽依舊是深藍色做底色,
左部分是一彎白色月牙,右部分像是一個太陽的紅色小圓形被月牙半包著,兩個圖形下面是「VOP」三個字母。
校徽下是是校訓「只為正義獻身」下面一行是全篇僅有的英文「Dedicatedonlytojustice」
藤海閣大學是位於美國加利福尼亞州的一所貴族私立大學,與佔地面積為三百英畝,建校於1803年
最初由德國人第一任校長「安德烈斯·林雷」將校園建於臨近加州的太平洋海平面之上,後於1821年遷至加州陸地之上。
一旁附著一張圖片,一間被蒼綠藤蔓纏滿的木屋孤單的佇立在這片大海上,像素不高的黑白照片依稀看見一個人影躺在木屋上。
「這房子是怎麼建上去的?這麼大的屋子能坐幾個人啊?」
艾娃聳了聳肩「對於第一任校長和那個小木屋,就算是我所知道的也不過紙上的一句話和那張上個世紀的黑白照片。」
「那你們建這個學校是為了什麼?拯救世界嗎?」談起拯救世界他頓時兩眼放光。
「嗯........」艾娃順了順長發「按照規定直到你在入學協議上簽字之前有些話是不能告訴你的,但.......既然你那麼想知道我就破例給你講講吧!」
「另一個世界........」
「嗯嗯!」余情一個勁的點頭
「藤海閣大學是為了給一個名為「海閣」的組織輸送人才,實際上藤海閣的所有費用支出以及資源都是由海閣提供的。」
「海閣?」
「圖片上不是很清楚嗎?」艾娃用食指點了點文件上的黑白照片「藤......海閣,藉由藤蔓的包裹偽裝矗立在世間,如果沒了這層藤蔓.........」
「會怎麼樣?」余情一臉渴求的看著欲言又止的艾娃。
「想知道就在入學協議上簽字啊!」
這女人真是壞透了!不知道有多少英雄好漢折在她的石榴裙下!余情心裡這樣想可沒敢說出口,接著看向文件。
我校相繼開設專業有
「格鬥」「馭靈術」「工程與技術」「生命科學與醫學」「世界歷史」「外語語言與文學」
「馭......馭靈術?」
「對,
我剛剛恢復你的記憶用的就是馭靈術的一種,叫做「鈍靈」」艾娃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那......那些警察還有我朋友的記憶都是這麼沒的?」
「差不多,不過你的記憶是你身體里那傢伙抹去的。」艾娃放下杯子。
「你知道我身體里.......?」余情想起黑暗裡那個叫啻的傢伙可是他從未和人提起過實際上他也是剛剛才想起來。
「啻,雖然沒見過但我進入藤海閣的第二節課講的就是它。」
「那第一節課呢?教你怎麼為正義獻身嗎?」余情就是這樣稍微混熟一點就會說一些欠打的爛話。
「哈哈哈,那得你去聽了才知道。」
「啻是個什麼東西?怪物嗎?」
「不清楚它的身份和來歷,從第一任校長安德烈斯·林雷建校以來海閣就一直在找他,終於在前不久發現了那塊石頭,可是卻陰差陽錯的讓他寄生到你身體里。」
「他很厲害嗎?」
「據現在的校長口述,如果啻恢復了原本的力量恐怕整個海閣都那他沒辦法。」
「那不就是怪物嗎?他要毀滅世界嗎?」
「目前還不清楚它的目的,但是如果讓他取回力量我們肯定都玩完了。」
這不就是爽文嗎?男主被強大的怪物寄生,依靠外掛一路橫行霸道。
漩渦鳴人,黑崎一護,虎杖悠仁........自己十八年的衰仔日子到頭了!想到這兒他竟捂著臉笑出聲來。
「嘿嘿........」余情摸了一下臉。
「你好像很開心。」
「有一點。」
「為什麼?」
「嗯........因為感覺好像不用過無聊的人生了。」余情腦補起「我來拯救你!我的命運我來決定!」類似的畫面。
「哈哈哈!」艾娃大笑了兩聲后嚴肅的看著余情。
「但是一不小心就會丟掉命哦。」她看向窗外原本笑眯眯的眼睛透著一股看不透的神色「多少人想脫離海閣平凡的渡過一生。」
「可是一旦陷進來就不可能獨善其身以普通人的身份活下去了,我們面對的........是這個世界最恐怖的東西。」
艾娃轉過頭余情獃獃的看著她,冷靜點后余情似乎也明白這不是動漫,自己也不是男主,即使現在好像另一個有趣的世界在向他招手,
可聽對面的女人那麼說,自己隨時會丟掉小命也是真的,他就是這麼慫,與其轟轟烈烈的死去,他更想躲在自己的小房間打一輩子遊戲,
找個工作結婚生孩子渡過平凡的一生。
余情咽了口口水「那.......那我身體里這個傢伙怎麼辦?」
他也想像動漫男主一樣搓著螺旋丸,沖著怪物大喊月牙天沖!
抱著美女在夕陽下深情且霸道的說一聲「我來拯救你!」但是當艾娃一提到「命」他像是被潑了盆冷水,將他拉回這個無趣的世界。
他想起那天自己胸口的洞,雖然只是短短數十秒就失去意識,但恍惚間好像在閻王殿門口看見黑白無常在向他招手,那種經歷他一輩子都不想經歷了。
腦海彷彿閃過自己被怪物一巴掌拍在地上最後掙扎致死,忽然覺得現在的生活挺好的,自己也不像那些動漫主角父母雙亡,
從小被虐待長大,過著慘無人道的日子。他父母健在家庭美滿,就是朋友少點,平常孤單點。可世界上這樣的人一抓一大把,
憑什麼他就是那個碰巧能改變世界的英雄?他不敢拿命去賭自己心底幼稚的「英雄夢」。
「怎麼辦?那要看你的選擇了。」
「我我我.......我不去,不去。」余情將文件放到桌上好像多一秒自己就會深陷其中丟掉小命。
「你們把這怪物弄出去自己養吧,把我的記憶刪掉吧!」余情將頭伸過去一副「不要因為我是一朵嬌花就憐香惜玉」的架勢。
「不行哦!」
「哈?」余情抬起頭看著艾娃又端起咖啡杯抿了一口。
「記憶可以消去,但是你體內的那傢伙就沒那麼簡單了。」放下咖啡杯「我所說的選擇是跟我去藤海閣或者.......和啻一起去死。」
艾娃面帶微笑像敘說家常一樣。
余情瞪大雙眼,他彷彿從眼前這個滿眼笑意看似人畜無害的女人身上看見了惡魔的影子。
「文件你留著慢慢看,有什麼不懂的就來問我。」艾娃將一張名片放到桌上站起身來
「你想好了就給我打電話,哦對了,我告訴你們學校那邊你被錄取的原因是通過了一場比賽文件里有,可別說露餡了!」
說完頭也不回的的走了。
「叮叮叮~」
一陣鈴鐺聲后,這間咖啡店靜的出奇
余情好像能聽到自己的心跳,他深吸一口氣,扭頭看向窗外。
艾娃正對著自己吐著舌頭並做了個「耶!」的剪刀手,然後坐上保時捷揚長而去。
「比魔鬼還魔鬼!」余情拍了一下桌子以此來宣洩心中的不忿「這簡直就是威脅,不,綁架!」
「先生我看那位女士走了,您是要結一下賬嗎?」一個女生拿著賬單走了過來。
「啊?」余情額頭浮出幾道黑線一臉疑惑的看著服務員。
.................................
艾娃瓊斯開著車在小縣城裡悠閑的逛著。
「要不要搭順風車啊?」打開車窗看著路邊閑逛的水月沖右。
「喲,幫大忙了!」
「布雷呢?」
「瓊斯團長不是下了命令讓人家待在酒店嗎?」沖右關上車門。
「他就是太死板了。」
「你呢?事情辦的怎麼樣了?」
「很順利,那孩子很上道!」艾娃瓊斯哼著小調微笑道。
「不用想,八成又說了什麼威脅的話.........不來就殺了你之類的。」
「怎麼會,這次的談話還是很愉快的!」
「只有你覺得愉快吧..........」他將手臂搭在車窗上「不管怎樣,一定要儘快帶走他,你也明白吧.......這次讓兩個團長一起來中國的目的。」
「他身體里的東西越拖就會對我們越不利,何況還有不少雙眼睛正虎視眈眈的盯著他呢。」
「昂,我當然知道,就是為了不讓那些眼睛露出來,我們才會到這兒來,為了不讓那孩子.......死掉。」
「哎呀,這個紅茶還真難買呢!」水月沖右舉著一包紅茶說道「聽說這可是有名的特級正山小種!」
......................................
余情推開教室門喊了聲報告。
「哎呦!余情回來了!」正在講課的王琳摘下擴音器的麥克風拉著余情的肩膀將他拽到講台上。
「正好給大家說一個好消息啊!我們的余情同學在一場網路比賽上獲得優勝,就在剛剛被美國的知名大學藤海閣的教授內招,我們掌聲祝賀他!」
此話一出下面一片嘩然。
「啊!?」
「這小子作弊了吧?」
「這不應該吧?他上個大專就是燒高香了!」
七嘴八舌的質疑和嘲笑蓋過了零零散散的掌聲。
「人家能被高校錄取說明人家一定有自己的長處。」王琳敲了敲黑板示意下面安靜「你覺得自己行你怎麼不去參加拿個第一回來?」
余情站在講台上臉憋的漲紅,心想自己可沒打算去那種地方玩命,你現在把牛皮吹出來以後我怎麼見人?
「余情同學給大家講一下你是參加的什麼比賽。」
「那事一場由美國佛羅里達州聯合Cybercommand發起的一項網路安保牆的比賽,在網上看到就報名試了一下。」關於這比賽余情在艾娃給的文件里已經了解過了應付過去不成問題。
「聽聽跨國際的比賽,另外校里對余情同學對表現也是非常認可,準備拿出豐厚的獎學金來嘉獎他為我校帶來的榮譽。」
地下又是一陣噓聲,余情倒也沒放在心上,他知道沒人會認可一個平常人際關係一般,張口就是爛話,下課裝死上課摸魚的人一步登天進入美國名牌貴族大學。
若像王鴻宇那樣多半又是另一幅畫面吧。
余情回到座位將文件放進書包,這一天本就弔兒郎當的他更無心學習了,同樣無法集中注意力的還有蘇靈玉................
凌晨兩點余情家。
余情躺在床上輾轉反側,他第六次打開燈坐到椅子上,抽出牛皮袋裡的文件翻閱。
「你在么?」余情對著空無一人的房間問道「啻?」
看著漆黑的四周和眼前的高階,余情在再次確信這一切並非夢境。
男人倚靠在布滿龍骸的座椅上「找我幹什麼?」
余情站在台階下望著寶座上的啻「你能看到吧?白天來找我的那個人。」
「昂。」
「你為什麼沒出來?」
「我對那種小鬼沒興趣。」
「你到底是什麼東西?你們是為了什麼?毀滅世界也得有個理由吧?」
「你去了就知道了,她不是給你了.......所謂的打開新世界大門的鑰匙。」
「我可不想去,我可不想再死一次。」
「不如你把身體交給我,我把那些人全殺了,你就不用去什麼藤海閣也不用擔心你的命了。」
「怎麼可能!再說了那不還是死了嗎。」
「隨你。」
余情嘆了口氣「你那個時候為什麼刪掉我的記憶。」
「我沒做那種多餘的事,而且我也好奇........」啻露出厭煩的神色「算了,踏進這個世界后你就會知道你想知道的一切。」
「哎,我說了我可沒打算去........」
話音未落啻打了一個響指,余情消失在石階下,「你會去的。」啻露微微一笑。
「呼~」余情把手中的文件甩到一邊「啥都沒問出來!」
他撓了撓頭想要不跑吧,可是他的家在這他能跑到哪兒?想到這兒又是一頓抓耳撓腮。
忽然窗戶被拉開刺骨的寒風揚起窗帘一股腦的灌了進來,余情循著窗戶看去,
一個頭戴黑紅鴨舌帽的男人拿著一把日本刀半蹲在窗戶上沖著余情揮了揮手「晚上好!」